章八十 暗哨
山崖無名,但很高,而且全是裸露的黑色岩石,上面一點生命的跡象都沒有,所謂壁立千仞,形容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哪怕是最嫻熟的採藥人,也不可能在爬上這樣的山崖。
而據抓住的魔教之人所言,山崖的另一邊也是這副模樣,這這絕非自然形成的一座的山崖!
而魔教能在苗疆荒無人煙的群山之中,在這樣險要的絕壁之上,建起一個宏偉的堡壘群,其間也不知耗費了多少鮮血與汗水。
這是第一次有江湖人來到此地。
此前魔教雖然和黑白兩道有過激烈的鬥爭,卻都是以攻代守,讓傳統的江湖勢力們疲於奔命。
「我們怎麼上去?」有謝家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就算他們輕功卓絕,也不可能攀上這樣一座山崖。
何況,一到了這裡,大家都感受到了空氣中那份壓抑,內力運轉變得有些生澀,實力起碼被削弱了一成。
「魔教之人能上去,我們當然也能上去。」謝潯那位叔叔道。
「這座山崖看起來無路可通,可實際上是有路的,你們往太陽所在的方向仔細看。」白浪滄也道。
眾人順著刺眼的陽光向著山崖的頂端望去,這才發現,上面似乎有個什麼尖銳的東西。
只是那東西本就黝黑深邃,與山崖融為一體,隱藏在了陰影之中,這才很難被發現。
「他們是將人一個一個運上去的?」
「不錯。」白浪滄點點頭,事實上,魔教總壇雖然高手眾多,可人數其實並不多。
一來,他們在九州各地的分舵需要大量的人手,二來,這崇山峻岭中也實在養不起太多的人。
這樣一來,依靠繩纜來進出堡壘也不會顯得太過麻煩,而且更為安全。
「可那繩纜在山巔之上,我們如何能上得去?」魔教之人自然通過教中的特殊訊號,讓山上的人將他們拉上去,可他們既然是來攻打魔教的,必然不可能用這種辦法。
「既然有人能將繩纜裝上去,那我們當然也有人能不靠繩纜就上去,何況,我估計,我們其實不用上山,就能遇到正主了。」
白浪滄等人既然敢帶人前來,那還是做了一定的功課的,雖然路上發生了不少出乎意料的事,可那也只是因為他們對魔教收集的奇物沒有足夠的了解造成的。
這時,一個帶路的魔教之人也道:「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入神教的探測範圍,再走一段路,他們估計就能發現我們了。」
「這人倒是頗有膽識,按說他此時應該是兩邊不討好才是,他卻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謝潯心中好奇,便對那人道:「你如何稱呼?」
那人道:「在下袁柯。」
謝潯點了點頭,轉過頭對白浪滄道:「白幫主,我們為何不將魔教的暗哨拔除,然後再上山?引來他們的進攻固然是一種辦法,可魔教之人居高臨下,對我們恐怕相當不利。」
謝潯他一直是個甩手掌柜,並未參與到三家對魔教的進攻計劃制定當中去。
謝潯的叔叔道:「十二你有所不知,這前方的地形頗有特點,魔教藉此安排的暗哨根本不太可能毫無聲息的拔掉,而且魔教在這山崖當中布置了不少機關之術,一旦被暗哨發現,就能立馬傳如堡中。」
「原來是這樣。」謝潯摸了摸下巴,魔教的機關之術也的確精妙。
他追殺血魔派兩位上使時,那在揚州城河邊的密道就設計的十分精巧。
說起來,魔教雖然一直以惡毒血腥的武功聞名於世,反倒讓人忽略了他們在機巧之物方面的造詣。
實際上,不管是那天用來毀滅樹木的神奇粉末,還是黑火油,天機弩這些東西,隨便哪一樣,拿出去,都足以驚世駭俗,具有莫大的能力。
不知怎得,謝潯又想到了那夜在皇宮之中,皇帝對他說的那番話:「末運至,聖德失,這天下,變了。」
「這就是變化的證據么?」謝潯口中喃喃道。
聖皇在時,雖也有奇妙的法寶,可那真的就只是法寶而已,而不是如同魔教之人用的那些東西一樣,隨便一個普通人掌握了都足以殺死一個習武多年的高手。
何況,魔教本身就已經稱的上高手如雲!
將心思從天地眾生上收回,謝潯對他叔父拱手道:「小侄自信還有些本事,或許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不如讓我試一試,再不濟,我還可以全身而退,那時再依原計劃行動也不遲。「
雖然不知道謝潯有什麼法子,可他是天人高手,謝潯的叔父倒也信他,便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
一群人留在原地,謝潯則想起走去。
他走著走著,眾人忽然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甚至連氣息都感受不到了。
謝潯已經給聯軍帶來了太多震驚,這次他們都已經麻木了,紛紛轉過頭看著白浪滄,希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一些答案。
畢竟,他也是天人高手,雖然行事沒有謝潯那樣難以捉摸,可境界在那裡,肯定比他們這些人要知道的多。
白浪滄苦笑一聲,道:「謝公子大概是使了什麼障眼法,他身形雖然消失了,可氣息仍舊能夠感受到。」
雖然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可至少證明了白浪滄這天人高手的實力的確高出他們不少。
別人甚至連謝潯的氣息都感受不到。
再說謝潯掐了隱身訣,一路往前,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叔父會那樣說。
先前他們所在之地其實是在一個側對著懸崖的山嶺之上,只是這山嶺比懸崖的太多,故而能抬頭就能望到堡壘所在。
但正所謂望山跑死馬,實際上,白浪滄等人現在所在之地離懸崖還有不小的一段距離,中間還隔著幾個低矮的山嶺,路也這些山嶺之間。
而這些山間道路也很有意思,雖然寬闊,可兩邊都有一些崖壁,謝潯用天眼一看,果然,那些暗哨就在這些崖壁之上。
這些崖壁互相呼應,根本不可能解決其中一個而不被另一個發現,那些江湖人可沒有謝潯的隱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