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圍困孤樓
白書靜不放心,跟去了后廳。
白瀚義清場過,后廳空無一人,在江爾藍的尖叫聲中,他把人放進了寬大的椅子。
「白瀚義,老流氓,不得好死!」江爾藍氣極了,鼓了腮幫子,惡狠狠地罵。
她生得清麗,氣憤起來反而添了一抹艷色,看得白瀚義心潮澎湃,反而舉起兩隻手:「喏,我用這兩隻手抱過你,向陸子航告狀,砍了它們呀?」
「你——」他的無賴樣兒,氣得江爾藍胸脯一起一伏。
背後忽然襲來一個黑影,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讓側邊一折,只聽骨頭輕微的響聲,白瀚義嗷了一嗓子,似乎骨折了。
江爾藍頓時喜出望外:「陸子航,你終於來了!這個流氓欺負我!」
陸子航方才被宋金斗纏住,但眼角餘光一直盯著江爾藍的方向,察覺白瀚義舉動不善,拔腿就往這邊趕過來,雖然晚了一步,沒能把她從惡魔的懷抱里拯救出來,還幸好趕上了懲治惡魔。
他拍了拍雙手,頷首看向白瀚義請來的醫生:「順道替白先生看一看吧。」
醫生仔細瞧了片刻,就有了論斷:「輕微骨折。」
陸子航似乎很滿意:「沒能如白先生所願,砍了兩隻手,真抱歉。這件事,咱們先記在心上,以後有機會再說,先替白先生折掉一隻手,算作利息。」
手臂的疼痛,提醒著白瀚義,眼前的男人雖然長身玉立,頗有翩翩貴公子的氣質,不過是披了一層皮,內里其實是個瘋子!
白瀚義坐在旁邊,任由醫生給他包紮,一雙深邃的眼盯住陸子航,淡淡開口:「陸先生真是速度夠快,我還沒看見你的影子,人就到了。」
陸子航大喇喇地坐在江爾藍另一邊,挑了挑濃眉:「幸虧我來得及時,若是晚了一點,還不定藍藍被你欺負成什麼樣。白先生,你真挺不夠意思的,邀請我們來參加婚禮,原來竟是個鴻門宴啊!」
兩個男人之間彷彿涌動著一股暗流,激起高高的浪花,白書靜站在角落,兩根手指攪在一起,十分緊張,不知白書軒現在怎麼樣,是否已經跑掉了。
宋西元循著聲音也走進來,察覺后廳里的緊張氣氛,堅定地站在新婚妻子身後,撫了撫她的肩頭,像是在無聲地安慰。
白書靜疲憊地向他靠過去,幸好這個男人還算愛她,肯為了她不惜得罪白瀚義,編造個借口,讓陸子航和江爾藍得以抽空去救下自己的弟弟。
醫生的動作利落,很快就固定了白瀚義骨折的那隻手臂,把目光轉向了江爾藍。
白瀚義環伺四周,淡淡一笑:「真好,大家都到齊了,那咱們就攤開說吧。我從不知道,江小姐和我家表弟的關係也那麼好,冒充崴腳也要去救他。」
江爾藍微微一怔,清澈的目光充滿了無辜,懵懵懂懂地問:「你表弟是誰?除了書靜,白家恐怕沒人與我交好。」
白瀚義輕揚濃黑的劍眉,頗有點賣弄的意思:「江小姐這話就扎心了,我與你也交好啊。」
江爾藍厭惡地皺了皺眉,徑直把頭扭到一旁去了。tqr1
面對她的幾番躲避,白瀚義幾乎已經認定,她是在偽裝崴腳,不過是在他的手下面前演了戲,至於她怎樣把白書軒從房間裡帶走的,他暫時還不清楚。
但他暗暗捏了捏拳頭,他終會弄清楚來龍去脈的。
江爾藍揚眸,目光和陸子航短暫地相觸,把崴傷的那隻腳往醫生的方向伸過去:「喏,白先生說我偽裝的,讓醫生看看吧。瞧一瞧,是咱們的白先生厲害,還是醫生更專業。」
看了看白瀚義的眼色,醫生俯身,仔細地察看了她的腳踝,微微皺眉:「的確崴傷了,不算特別嚴重,休息兩天,敷一敷就好了。」
江爾藍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墨色的眼瞳里忽閃了光芒:「白先生,你可聽見了,我沒有撒謊,倒是發現你似乎有妄想症,總是自以為是!」
白瀚義臉色稍微白了幾分,在白熾燈的照耀下,更顯得死白一片。
怎麼會這樣,她竟然是真的崴了腳?
側過臉,躲開白瀚義的視線,江爾藍沖陸子航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為了救下白書軒,她可是豁出去,真的故意崴腳了。
這是白瀚義的地盤,發現他們剛出了正廳,白書軒就從屋子裡消失了,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他們頭上。反正白陸兩家遲早一戰,只需要表面上過得去,不讓他逮住把柄,大庭廣眾發難就行了。
白瀚義顯然心裡也清楚,白書軒的逃逸必定與他們脫不了關係,甚至宋西元和白書靜也脫不了干係,當了他們的擋箭牌。但他沒有證據,也就不能對他們怎麼樣,至少明面上不能……
后廳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江爾藍笑容輕快,陸子航好整以暇,而白瀚義卻一臉沉肅,在他們的中間,站了白書靜夫婦,像是一條清晰的分界線,充滿了緊張。
白書靜抿了抿唇,端了杯水過去,柔聲勸說:「表哥,你誤會江小姐了,你請來的醫生總不會說假話吧?喝口水,冷靜一下。」
白瀚義揮手打落了水杯,墜落在地裂成無數碎片,白水流了一地,他冷笑:「不是江爾藍搞的鬼,你的弟弟難不成還會憑空消失的法術?」
儘管心裡已經有了猜測,白書靜還是驚訝地出聲:「書軒不見了?」
她頓了頓,又說:「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啊?書軒在哪兒,連我都不知道,江小姐身為客人,只出去了短短的十幾分鐘,又怎麼會曉得呢?」
沒有確鑿的證據,白瀚義不能當場發難,他的眼珠子一輪,頓時計上心來,向身邊的手下悄聲吩咐了幾句話,就讓人出去了。
他又讓醫生擰了帕子,為江爾藍按摩冷敷:「江小姐既然腳受傷了,就請在這兒休息一下。我想,陸先生也不願意看見她瘸著腳走路吧?」
陸子航欣然應允:「有人伺候,何樂而不為。」
白瀚義前腳踏出后廳,白書靜後腳就壓低聲音悄聲問了,她的弟弟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你放心,他很好,周圍說不定有人監視,別多說了。你跟在白瀚義身邊,看他究竟葫蘆里賣了什麼葯,準備怎麼對付我們,隨時保持聯繫。」陸子航微蹙眉頭,聲音很輕,卻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得知白書軒一切安好,白書靜那顆空懸的心就穩穩地落回了腹腔,她點了點頭,拉了宋西元走出后廳。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江爾藍托著腮幫子,忽然有感而發:「其實,我覺得白書靜和宋西元挺般配的,和毛雙成在一起,她或許有好奇的成分,畢竟毛雙成為她打開了一個安全不一樣的世界。」
「江半仙,你看人那麼准,那我們倆呢?」陸子航慢悠悠地飲了一口茶,武夷山大紅袍,雖然不是野生的,但白瀚義也算待他這個客人不薄了。
江爾藍眨了眨眼:「咱們啊,我覺得你太老了,有點配不上我。」
她說得故作正經,陸子航也正兒八經地聽進去,促狹地揚了揚濃眉:「今晚回去,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寶刀未老。」
他們在後廳待了大半個小時,醫生已經給她受傷的腳踝冷敷了兩三遍,還是不見白瀚義回來。與此同時,白書靜的消息也傳來了:白瀚義把大部分賓客都趕走了,不知道要做什麼。
陸子航輕巧地把玩著手機,嗤之以鼻:「還能做什麼,算賬唄。白瀚義這個人,太瞻前顧後了,心裡分明已經認定就是我們放走了白書軒,卻還在擔心其他人也有可能救走了白書軒,便把大家都留下查探。」
江爾藍皺眉:「他真能查出什麼嗎?」
陸子航輕笑:「如果他真的線索,就不會像無頭蒼蠅一樣,把我們大家都留下了。說不定還想藉此給我們施加壓力,讓我們自己露出馬腳。」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江爾藍伸了個懶腰,「總不會一直耗著吧?今天是周五,諾諾放學早,咱們還要去接他。」
陸子航扶起她,湛黑的眼眸里映出她的纖細身影,兩人走進正廳,果然如白書靜所說,大部分賓客已經稀稀拉拉地告辭了,只留下少數一些還端坐著,大約有十幾位,都是和宋白兩家有競爭關係的商人。
「白瀚義,我們要去接孩子放學,先走一步。」陸子航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卻被他攔住了。
「陸先生,咱們去樓上,有點事要談一談。」
服務員正在收拾正廳,一群人擁著他們上了百悅酒店的頂樓,鮮花環繞的茶座已經布置好了。
陸子航沒有坐下,斜斜地倚著牆壁,淡淡地質問:「白瀚義,你什麼意思,不準備放我們走?」
白瀚義得意地笑:「我只想找出我家那不成器的表弟,還請大家配合,沒找到白書軒之前,大家恐怕都不能走。別擔心,這是五星級酒店,一應住宿吃喝,全都記我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