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夜 紅衣夜行(十二)
聽包父說完,柳天軒問道:「包師傅在這裡設壇一年有餘了,想必也聽說過城南公路自通車后發生的一系列怪異之事,請問包師傅有何看法?」
包父略加思索,說道:「我懷疑和那石棺內的紙人有關,你想啊,一個紙人泡在水中不知多少年卻不腐爛,而從石棺外隔水望去,那紙人竟和真人相似,你不覺得怪異嗎?我也做了一定的調查,現場工人的死,幾乎都有紅衣女子的身影,之後城南公路上發生的那些個命案,恐怕也和她有關,那石棺中的紙人不正是身著紅衣嗎?這難道是巧合嗎?」
柳天軒點點頭,說道:「就現在掌握的這些線索,我也如此懷疑,我看包師傅所布的這些個符紙,並非尋常的驅鬼符,包師傅見過那紅衣女子,你覺得那紅衣女子是否屬冤鬼之流?」
包父搖搖頭,說道:「紙人作祟,多數是冤魂附體,我和那紅衣女子交過手,但似乎她是介於人鬼之間的東西,尋常的驅鬼符對她不起作用,我這才研究對驅鬼符進行了改良,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些符紙,不知對她有用沒用。」
柳天軒點頭道:「我也和那紅衣女人交過一次手,也有同感,紙人本身是沒有生命的,也就不具有成型的陽氣,陰冤邪靈附在紙人身上,紙人只會表現為陰性,如果咱們遇到的這個紅衣女子真是紙人之形的話,不應該共有陰陽雙性,她倒像是被邪靈附體的人。這事真是越想越蹊蹺。」
包父長嘆一口氣,說道:「這些日子我何嘗不是悶頭苦想,但窮盡我所學,也不得要領。看自己的兒子現在是這副模樣,我心裡也急,有時候一股邪火衝上心頭,我恨不得立刻到城南公路上升起法壇,與那紅衣邪祟拼個你死我活。」
柳天軒知道此刻包父的心情,安撫他道:「包師傅,咱們未摸清那紅衣女子的來歷前,還真不能輕舉妄動。」
正當柳天軒和包父交換情況與意見的時候,肖戰和楊策也沒閑著,倆人滿屋子、滿院子里瞎轉,最終兩個人各自捧了一大堆發霉發黃的文件資料走了進來,
「包師傅,這些文件資料你都看過嗎?」肖戰一進門,便直截了當的問包父道。
包父搖了搖頭,說道:「我識字不多,這些文件資料我根本就看不懂。」
肖戰聽包父這麼說,不再言語,和楊策一起整理起那些個發霉發黃的文件資料來。
柳天軒和包父大有相見恨晚之意,話題從城南公路、紅衣女人身上漸漸跑題,柳天軒心懷鬼胎,他知道,弄不好因為那李真人的事,龍虎山會向他興師問罪,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柳天軒細細的向包父打聽起龍虎山的各種情況起來,包父卻毫無提防之心,對柳天軒的提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正當倆人聊興正酣的時候,肖戰和楊策已經把那些文件資料全部翻完了,肖戰揚著一本施工日誌,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肖戰說道:「這堆文件資料里沒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倒是這本施工日誌,我看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
包父看柳天軒他們意思要走,幾次欲言又止之後,說道:「眼看已是吃飯的點了,幾位不如留下來吃個便飯。」
柳天軒聞言大喜,他正想多加探聽下龍虎山的情況,於是連聲說道:「可以可以。」肖戰不滿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算是默許了。
包父簡單炒了幾個家常菜,又拿出自己釀的瓜干酒,四個人便吃了起來。肖戰本意是早些回去,研究研究這剛剛找到的施工日誌,卻未料被包父留下喝起酒來,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喝口酒便翻翻那本施工日誌,倒是楊策,本性喜歡熱鬧,此時也沒心沒肺的加入到了柳天軒和包父的聊天中來。
酒越吃越多,這酒後勁頗大,柳天軒和包父都漸有醉意,柳天軒偶爾瞥見坐在角落裡機械的拿著饅頭往自己嘴裡塞的狀若行屍走肉的包大膽,心中頗為不忍,又喝了杯酒後,柳天軒覺得從自己內心深處騰起一股豪氣,直衝頭頂。
「砰」一聲,柳天軒把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對包父說道:「包師傅,你那新發明的驅鬼符還沒試過靈不靈吧?不如今天咱們一起到城南公路上去試一下,萬一真靈,就此除了那邪祟,豈不省事?」
包父也是喝大了,聽柳天軒如此說,竟連連點頭,說道:「我早有在城南公路上升法壇的想法,只不過一直是孤掌難鳴,如果咱倆之間能相互照應,或許還真能把那邪祟滅了。」
這種熱鬧,楊策豈有不湊之理?他也把酒杯撂下,醉醺醺的說道:「同去同去,今夜咱們就把那孫子滅了,報那天嚇我之仇。」
三個人說干就干,騰的一聲都站了起來,倒把一直在潛心研究那本施工日誌的肖戰嚇了一跳。當他弄清眼前這三個醉醺醺還牛氣衝天的三個人的想法后,厲聲說道:「你們不能去,萬一那符紙不靈,這不是去送命嗎?」
柳天軒笑嘻嘻的回應道:「楊策留下來陪肖隊,我和包師傅去探探路,肖隊,你不用擔心,我和包師傅都是同道中人,即便是符紙不靈,我倆也能隨機應變全身而退。再說了,肖隊,咱們現在幾乎是窮盡了咱們能找到的線索了,而那紅衣女子的來歷依舊是一團迷霧,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萬一就此把那紅衣邪祟降服了,那得省多少事?」
肖戰被柳天軒的這一席話打動了,一把拽回楊策,說道:「你留下,幫我再把這些資料捋一遍,看有沒有漏掉的線索。」然後,肖戰又沖柳天軒和包父抱拳道:「你倆到時候注意著點兒,打得過就打,打不過趕緊跑,一定要注意安全。」
柳天軒和包父簡單收拾了一下,把認為能有用處的東西都帶上了,包父拎起一個方几,兩個人便直奔城南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