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病倒床上身疲憊 疾奔回家問故人
「人呢?」陳師父十分著急地趕到了林家,背著一急救小包跑得大汗淋漓。
快,救人要緊。身為醫生,他還保持著當初那份「救濟天下」的初心,對每一位病人都認真對待。
夥計引著他走到了林父房間。
「辛苦陳師父了,不過你看,」林母邊招呼陳師父邊吩咐人端茶送水,「他已經醒過來了。」
「那可能沒什麼大礙了。」英雲接著說道。
陳師父點點頭表示知道消息了。那他不必過急地問診。
他摸摸下巴上的一撮白鬍子,沉思不語。同時他拿眼睛斜看了陳一山好幾眼。陳一山低頭站在鄧艾身後,借鄧艾來擋住陳師父銳利的目光。早些年陳師父與九王爺是有一面之緣,如果陳師父記憶力不錯,一不小心戳穿陳一山的真實身份,那就……
這人,挺面善的。十分像一個人。陳師父努力回想,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記憶彷彿卡殼了般,隱約能從昔日往事中找出他的影子,但是具體的事兒,陳師父都忘了。
他乾脆走上前去,打算瞧個究竟。也許看清了這位公子的相貌,他自然能想起他是誰了。
見陳師父往自己這方邁步,陳一山不得不直視陳師父,甚至不得不準備好回答問題。
「陳師父好,我與您同姓吶,」先下手為強,陳一山趁眾人沒注意,在作揖的同時朝他眨了眨眼睛。
陳師父也混跡江湖多年,這點暗示還是能懂的。忙作揖回道,「原來是一家姓,我是說挺面熟的。」
「我們在哪裡見過?」陳師父接著說道。他根本沒意識道面前的陳一山是九王爺,仍繼續問,「也在寶山鎮?」
原來自作多情,陳師父根本忘記了他同自己曾見過一面,不然不會如此問。這老糊塗,不用太擔心了。
陳一山回答道,「還不曾見過您。可能我與那人面向相似吧。」
乾脆否決相識,讓陳師父不去腦中搜索是否兩人有相見過的場景。希望這能斷了他的想法。其實陳一山心裡沒底,真怕這師父認出他來。那他潛伏林家食府就沒后戲了。
「恩,」陳師父理理花白的鬍子說道,「可能吧。」絕對是見過,陳師父雖然老得快掉牙了,但對自己能回想出的事還是很確定的。不過既然陳公子不樂意說出他們相識,那他別去熱臉貼冷屁股。等回家再細想。
「你現在感覺如何?」陳師父轉身走向林父床邊問道,「我再替你把把脈。雖然你醒了,但是還是小心點,得檢查看看有沒有別的隱患。」
林父伸出右手,胳膊已經瘦得只比英雲的粗一點,一個月前可不是這樣的。那時候林父的胳膊渾圓,肉嘟嘟的。一看到老伴兒最近臉又黃了些,林母心頭不是滋味,直想落淚。
脈搏跳動不正常,陳師父閉目,手搭在林父的手腕上,脈搏比常人偏快。且林父一看就偏瘦,一臉菜色。
「得注意下身體,」陳師父起身做到房間的小桌旁,「這幾日操勞過度了?」他轉頭看向林母。
「是的,」林母請教道,「陳師父你給開個方子調理一下。」
早有夥計預備好紙墨放在小桌上,陳師父拿起筆開始寫方子。
「我暈過去多久了?」林父開頭,虛弱地說道,「陳師父,我有什麼病?」身體還沒恢復過來,林父見一大家子都圍在房間里,不禁懷疑起自己剛才昏過去是否還發了別的病。
「也沒多久,」林母回道,「不過就這半個時辰也夠嚇死我了。」說時林母撫撫胸口,表示她的心臟還沒從驚嚇中完全脫身。
陳師父寫完單子遞給林母,「你沒什麼大病。多休息便好。按照此方熬藥可調理身體,堅持一兩個月會有作用的。那,不多留了。我現在先趕回藥鋪,還有病人等在藥鋪。」
「謝過陳師父,」林母掏出銀子遞給他,拿出夥計備好的幾兩上好的干香菇遞到陳師父手中,「這香菇可鮮了,陳師父拿回家燉湯嘗嘗。」
陳師父也不拒絕,接過香菇謝過林夫人。
「鄧艾,你送送陳師父。」躺在床上的林父艱辛地說道。
「陳師父,我爹如何?」得知爹爹昏厥過去的林英松剛從寶英樓抽身回家,在林家食府門口正好撞上了急著回去的陳師父。
他心中急切,生怕父親得了了不得的大病。滿臉的倉促和擔憂。而站他一旁的林嫂,則面無表情,平淡如水。彷彿什麼事都與她無關,就算林父真不小心一步就去了,她也未必見得會擠出幾滴眼淚。
「並無大礙,休息休息就好,不過,」陳師父還是沒能放棄,「你家那位陳公子是什麼來頭?」
怎麼問起陳公子來了,英松不解,但老老實實回答說,「是我妹妹以前在謝府認識的,是作古的謝老爺的一位朋友。」
「忘年交?」似乎忘記了本來打算回藥鋪的,陳師父接著刨根問底,「那他是哪兒的人?如果方便能透露下他是做什麼的嗎?」
「這我可真不知道,」林英松笑呵呵地回道,「他打算拜我爹為師學廚呢。」
只要看英松憨厚的表情,陳師父也相信他沒有撒謊,「那我告辭了,好好照顧你爹,彆氣他。」
「不會不會。」英松轉身同媳婦直接來到林父房間。見林父病怏怏躺在床上,英松心疼。沒多說什麼話,他轉身離開房間。
「哥,你幹嘛去?」英雲追在他身後問道。
「我給爹熬一碗青菜瘦肉粥去。」
一回到藥鋪,陳師父立馬找到自己的夫人,問她記不記得一個姓陳的年輕人。
聽了丈夫敘述那人的大概相貌后,陳師父老婆搖搖頭。那麼多姓陳的年輕人,她哪裡記得住。
這奇了怪了,陳師父低頭琢磨,眼珠提溜轉。好像是在,是在,對了。陳師父突然想起來,猛地一拍大腿,唯一對不上號的,是他的姓。
按理,那年輕小伙不該與他同姓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