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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失寶人空空 得心父喜喜

  坐在房間木椅上,林父呆若石像。腦中考慮著食譜丟失的後果會有多嚴重。他最新研製的好幾道菜都記錄在其中,如果真被偷走,那他的心血就白白付出了。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後果不可設想。


  「怎樣?」林母進房,端杯茶放在林父面前,關切地問道。自打食譜神秘消失,林父一直就一張撲克臉,飯少吃就算了,連廚房也不愛去巡視了。整個人像是被抽出了脊梁骨,打不起精神,走路的腳步也軟乎乎的。說不擔心枕邊人的狀況是不可能的,林母盡量口氣溫柔地同丈夫講話,連走路也避免發出聲音。


  林父不言語,只是搖搖頭。可他就連搖頭都顯得那麼不利索,彷彿頭上的髮絲是鐵做的,沉重地臉抬不起來。


  林母是一婦道人家,整日繡花閑逛的,怕是不能理解林父的事業心,無法切身體會丟失心血的痛苦。頂多問些皮肉之癢的問題,不能入木三分,自然沉在思考當中的林父聽不進去。他煩躁著,但是夫人的慰問也是一陣涼風,能使他燥熱的心降個幾度的溫。


  「我說過了,陳公子這孩子看上去不像壞人。不可能是他。」林母自顧自地回答道。林父一開始懷疑陳公子時她就勸過林父,別誤會了人還把人的信任給弄沒了。那多不划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陳公子不像盜跖之徒,偏偏林父固執,不親自檢查不肯相信。


  「我看也不是他。那是誰?!拿著我的菜譜是要作何用?」林父怒氣沖沖地拍桌子吼道。那本菜譜,說是林父的親生孩子也不為過。孩子被狼刁走了,身為父親的他不止氣狠,還惋惜傷心,同被人剜了心口一樣的痛。


  文人騷客怎能沒有紙墨?歌坊藝女怎能沒有琵笆在手?武士怎能沒有刀劍繫於腰間?作為有造詣的廚師,怎能沒有自己的一本食譜?

  人在世間,都需要一自渡的途徑。佛家的人靠修鍊,畫家靠畫畫,而他林父,則靠做菜。完全醉心於一項技能中,那職業不再只是謀生的手段,而是生活的樂趣所在。通過做自己喜歡的事,來獲取人生價值。


  另一邊,得知了消息的英松同英雲也在嘀咕此事。兄妹倆拿出林家食府的夥計名冊一一查看,看來看去也沒能羅列出幾個嫌疑人。


  「店裡夥計看上去都挺老實的。」英雲推測道,坐一邊的英松點點頭表示同意。


  翻閱名冊時,唰唰聲在空氣中寂靜地響著。


  「喲,你在妹妹的香房裡幹什麼?」嫂子怪裡怪氣地沖英松說道,扭動著水蛇腰挑開帘子進屋。


  林靜緊跟著林嫂進屋,一臉的不樂意。看樣子林嫂沒等林靜通報小姐就擅自闖進來。毫不尊重她,幸好小姐不會誤以為她玩忽職守。


  「妹妹,」林嫂幾個碎步走到英雲身邊套近乎道,「要我說,你哥哥真夠厚道的。時常來悄悄你。」說完十分自然地坐在英雲旁邊,好似她和英雲是甜蜜的閨友,關係好得不必注意禮貌問題。


  「我上我妹妹房間還不行?得給你通知是嗎?」英松沒好氣地回應道,「今天回來家裡也沒人伺候,我找妹妹說會話你還意見大?」也不知媳婦這兩天在忙什麼,已經兩三天見她晚歸。不過這倒讓英松清凈了些,耳根子這兩日也少了污垢。


  不過,儘管英松和林嫂每次以吵鬧的形式說話,但是這對夫妻還沒鬧到要分開的地步。


  「哪裡的話,」林嫂也開始學著打圓場,忙掩飾道,「妹妹裡面不回家,別說你了,我也該時常找妹妹嘮嘮家常,免得妹妹孤單。」擱以前,以她那暴脾氣,才不會如此迂迴行事,定要頂回英松的話。


  英松也覺察出最近媳婦學乖了,不再一哭二鬧。他沒上心,媳婦越來越好他就更省心。


  英雲即使知道嫂子假仁假義,她也不拆穿。嫂子的烈性脾氣她還好應付些,嫂子簡單粗暴,她只要義正言辭就好。現在這般,嫂子的話沒有弱點可擊,行動沒有值得指責的,俗話說以牙還牙,她也得以假對假。


  英雲微笑回道,「嫂子真是體貼。確實該常來看看我。免得我『閑得沒事』。」


  英松是聽不出來『閑得沒事』四字的弦外之音,以為英雲真心邀媳婦一起玩兒。可林嫂不笨,清楚英雲在影射自己的行為。便作淡淡一笑,敷衍過去。


  忽然英雲聽到屋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不用細看,一定是他。


  果真。


  「今日在這裡開會也不叫我。」脫下工作服換上家常藍衫的陳一山笑著說道。鄧艾隨機跟在他身後一起站在英雲房間的門檻處。


  這可不是適合進去串門的時候,最好假裝路過。陳一山暫時不打算讓別人覺察出他對英雲的情感,不想給她帶去困擾和閑言碎語。


  這真也湊巧了。人都趕著往英雲房間里來。


  林母急匆匆走到女兒房間,扶在門邊。


  「都在這兒,正,」林母喘了兩口氣後接著說道,「正好,你爹暈倒了!」


  英雲和英松幾乎同時從座位上一彈而起。驚訝得如一團火打在腳背上。


  根本沒有問為什麼,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去林母房間。有時間問原因恐怕也不如快走幾步趕去見見林父此時的狀況來得實際。


  房間內,林父蓋著被子躺在床上,臉龐蒼白如紙,雙眼緊閉,直挺挺不動。


  英雲瞬間想起謝老爺的遺容,不禁心裡一急,死死捏住手帕。她怕。怕身邊再少一個親人。


  鄧艾看在眼裡卻愛莫能助。


  「陳師傅馬上就來。」林母壓著嗓子說道。陳師傅是寶山鎮有名的中醫。


  英松上前看著父親沉睡的模樣,這是林父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英松不知此時該做什麼。


  捏捏人中,陳一山按照自己的經驗和閱歷,進行了急救處理。得試一試,林父的狀況應該不算嚴重。


  忽然,林父蒼白的嘴唇突然有了血色,咳咳兩聲就睜開雙眼了。


  「爹!」英雲開心地叫出聲,她忘了父親這幾日對自己的不待見,忘了父親如何嚴肅對她。她只記得,小時候父親溫暖的抱抱。


  許久沒聽到如此甜蜜的聲音了,林父笑了。剛才昏厥過去時,林父差點以為將辭世而去,還為自己對女兒的惡劣態度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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