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轉角,菁菁就看到未來得及起身離開的大志。
他剛才就微蹲在牆角,偷瞧這一白一紅的相逢,但目光更多地停留在陶華藝身上。
「你怎麼蹲在這裡?想幹什麼?」
他眼神閃躲,不斷看向菁菁的背後,好像後面會有什麼可怕的夜叉會跳出來。
「沒……沒什麼。」瘦瘦的身軀不斷往後退,隨時準備轉身逃走。
就在他眼睛閃躲著菁菁懷疑的目光,陶華藝從后追上來,還喘著氣叫出了他的名字。
驚訝的不僅是陶華藝,菁菁也是一個晴天霹靂。
「你們認識?」
大志沒有解釋,反而慌得就轉身想邁出有點抖的雙腿逃走。
陶華藝幾不可見地狠瞥了菁菁一眼,厲聲喝道:「站住!」
他應聲釘在地上,冷汗直冒。
陶華藝一把抓住他的雙肩,再一扯,就把他翻轉過來,直勾勾地瞪著他,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還認識這個人?」
第三者被兩人冷落在一旁,心想道:他們會不會是仇家?
只見大志支支吾吾,本來嬌氣得不似男生,現在更加如嬌滴滴的小姐,扭扭擰擰。
「我……我剛好……考進來了。」雙眼低垂,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經過一輪由陶華藝發出的「審問」,菁菁終於明白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男人會來到這裡並不為啥,原來是為了一個二貨。
他們倆若不說,很難被「青梅竹馬」一詞聯繫在一齊。彼此家庭都是修真世家,長輩都素有來往,孩子輩也常組織起來,一齊修鍊。
可,大志怎麼沒有半點修真基礎?菁菁暗自問道。
從他們的對話可知,陶華藝曾勒令他不要跟著自己入學,但大志不但沒聽,還瞞著她跟來了。
陶華藝一點都沒有因為大志柔弱而壓抑怒氣。
「你跟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沒……沒有……」
「給我滾回去!」她氣得一隻手指狠狠地戳他肩頭。
被戳得後退幾步,大志眼神倏爾很堅定地望著她:「我不回。」
見罵無可罵,逼無可逼,總不能動手打他,陶華藝一肚子咽下火氣,轉頭就走:「哼,好,隨你喜歡。出事了,我可不會出手護你!」
菁菁終於當了回吃瓜群眾,默默看著兩人當她透明。她完全不懂陶華藝為何那麼生氣,他又不是小孩子,去哪兒,幹什麼,還要你批准嗎?
倒是大志一臉哭喪的樣子,靜靜地離開。
天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也沒敢八卦下去。
為了可以大擺宴席,菁菁決定去打工。這還是雅婷告訴她有這回事。
要知道凡世的錢在這裡不通用,僅靠學院補貼,就真的只是補生活之需而已。於是,學生打工也應運而生。
菁菁感覺自己好像回到學生時代,重拾故業,做兼職。
但,如今有個大問題——怎樣可以說服東華,讓自己每日提早離開去打個工?
而且要隱瞞請客一事。
「你為何去打工?」東華在書房靜坐著。
「我有想買的東西。」菁菁眼珠左右轉了轉。
東華眼睛抬了抬,繼續看書,道:「買什麼?」
買什麼?
這問題有點尖銳。
「女人的東西,不方便說。」她說出口都覺得自己不好意思,但是,以東華的性格,不給個充分的理由,定會再問的。
確實不方便說。
東華眼睛再次抬了抬,默然不語。
菁菁決定拿出之前湊效的吃軟攻勢。她靠過去,輕輕拉了拉他衣袖,細聲地說:「帝君,我這又不是缺席,只是早退而已。書我會繼續抄,文我會繼續譯,你說的我都會聽。」
東華突然眉頭一挑,合上書,定睛地看著她。
「現在,親我。」
菁菁驚覺自己說錯話,心裡詫異這人怎麼堂皇無恐地索吻。
他臉皮真不是一般厚。
立馬給出一個假笑:「我……我指學業上。」
他頭轉開,看不到表情,許是不得意的小情緒。
菁菁心裡也突然有點小情緒。
他憑什麼這樣有情緒?我又不是你的親吻自動櫃員機!一直騷擾我,我都還未跟你計較呢!
「好,你愛放不放!哼!」她掉頭回去書桌,生氣地砸了砸書,又繼續抄,一眼都不瞧向東華。
還是那句老話,你沒瞧,不代表人家沒動。
東華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她甩了好一會兒,沒甩成,怒目盯著他。
他沒在意她的怒氣,反而眼神有點歡愉,把她拉到茶几旁,讓她定定地坐好。
几上已擺好一茶壺,兩隻杯子。
「陪我喝就准你早退。」
啊?
陪個老頭喝茶,簡單得有點不可思議。
菁菁猶豫了一下,心道:也對,他是個老頭子,喝茶解悶很正常,可要自己陪就有點可疑。
不過,在他熱切的目光下,她答應了。
這茶入口怎麼很像酒?
他不停地斟,手示意她不停地喝。後者剛開始比較疑惑,慢慢沒了疑惑的知覺,慢慢也沒了身體的知覺,再慢慢沒了腦子的知覺。
當她再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東華的懷裡。這本來不是什麼大事,畢竟她抄書抄著抄著打瞌睡的時候,有時一醒來也是被他摟在懷裡,而且屢教不改,她後來就放棄治療了。
但此時,最震驚的是,他在整理衣領。
她不禁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
穿戴整齊。
她睡著的時候,應該沒發生什麼。但他是怎麼回事?
「熱,就脫了脫衣襟。」他莫名地邪笑。
平時炎炎的酷熱天氣,他都禁慾似的把衣領封得嚴嚴實實,現在無端端說什麼熱。
而且那茶喝時如酒,還讓人犯困,可醒來又精神爽利。
儘管滿腹狐疑,菁菁見自己完好無缺,就沒深究。接著一連五日,她都陪他喝茶。然後,到一家堪稱凡世現代五星級的大酒樓打工。
五日攢下的工錢以及酒樓里的人脈,她很順利地準備著一頓大宴席。
可喜的是,最近的東華特別安分。
平日里總是欲求不滿地趁著各種機會做些曖昧的動作,說話不過一兩句就開始索吻。現在真成了個安靜的美男子,但一直感覺到他時不時偷瞧她。
現實容易應付,但夢裡的他就特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