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無能為力
阿爾弗雷德沉默的幫布魯斯處理好了腰上的那道傷口之後，看著這個男人再一次坐在了電腦前繼續著他的「工作」。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去要求他儘可能將減少受傷，只是沉默的將一切收拾好之後離開了蝙蝠洞穴，把那個黑暗的洞穴讓給他一個人。
回到莊園里，這位管家向以往一樣的開始清理著整個莊園的衛生。在起居室中，阿爾弗雷德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看著那幅幾乎佔據了一整面牆壁的畫像——托馬斯夫婦的畫像。
有多久沒有從布魯斯身上感受到了這種幾乎要放棄一切的感覺了？
在他來到這個莊園的時候，那個矮小的努力想要幫他提行李的男孩如今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戰士。
接到警察電話的那天晚上，他趕到了警局看著那個獨自坐在椅子上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反應的男孩，他很擔心他能不能走出這場傷痛，之後的事情證明他的擔憂是正確的，那個孩子沒能走出那天晚上的陰影。
「阿福，我要去遊學」
「哦，那當然是好的，您想去哪？」
「不知道，到處走走吧」
「.……是么，那麼請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要經常給我消息」
遊學？這或許是個好主意，也許多走走，多看看，看看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事情，多看看美好的事情，或許還能邂逅一段美麗的愛情或許是一段友情，也許這樣就能走出那個下雨的晚上。
那個還孩子用著堅定的眼神如此告訴他自己決定的時候他是很支持的，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嘴裡的遊學和傳統意義上的遊學完全不一樣。
那孩子只會告訴他去了哪到了哪，從來不會告訴他自己在做什麼。而他也只能在這棟空蕩蕩的莊園里，等待著他的消息。
終於等到了那個孩子告訴自己要回來了，他很高興。
設想著他會變成什麼樣，從布魯斯偶爾寄回來的照片來看，他越來越像他的父親了，應該長高了不少，照片是看不出來這些都，但也變瘦了。他會不會帶著一個漂亮的姑娘回來？還是會帶著志同道合的朋友回來？
那一天，阿爾弗雷德一邊猜想著一邊將韋恩莊園上上下下所有客房都打掃乾淨。
但當那個有些陌生的熟悉人影從飛機上走下來的時候，他稍稍的有些失望——他依然是一個人。
但是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也許他已經走出了那個下雨的夜晚。
「阿福，我要成為蝙蝠俠！」
當那個還帶著稚氣的青年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又一個希望落空了，那個孩子還是沒能從那一天走出來。
「阿福，我想收養那個孩子」
看著那個和他一樣失去雙親的孩子，布魯斯對阿爾弗雷德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
阿爾弗雷德辦好了所有的手續，迪克.格雷森成為了布魯斯.韋恩的養子，這條消息佔據了哥譚所有報紙的頭條長達一個星期。
他是個很好的孩子，活潑開朗，雖然話有點多，但是卻讓這個沉悶的莊園開始散發了新的活力。
他成為了蝙蝠俠的助手，有了自己的代號——羅賓。
布魯斯開始有所轉變，他不在孤注一擲的對待每一件「工作」，不在近乎自殺式的去解決每一個罪犯，身上的致命傷口開始逐漸減少，阿爾弗雷德開始期待每天晚上準備好夜宵等待著兩個人夜巡迴來，然後聽迪克給自己講夜巡的事情。
「阿福，我今天遇見他了」
「誰？」
「超人」
「.……哦，那真是..一個好消息」
那個男人開始有了人生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超人克拉克.肯特。
那個強大外星人，因為他的強大所以使得布魯斯的「工作」難度等級直接下降了一個檔次，但有時候又因為對於事態一無所知而讓難度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讓自尊心強大的布魯斯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拒絕他的幫助，可即使如此每當布魯斯有危險的時候，迪克依然會跑去找他幫忙，而那個男人也從不拒絕。
溫柔、開朗、樂觀的堪薩斯小鎮的男孩，給這個黑暗的蝙蝠洞帶了太陽的溫暖。他是迪克的偶像，雖然這一點讓布魯斯有些不開心。
他會走出來吧，總有一天從那個漆黑的小巷裡走出來，阿爾弗雷德如此的希望著。
迪克離開了，孩子總會有長大的時候。那個男孩開始有了自己的團隊和朋友。他喜歡交朋友，這一點他不像布魯斯真是太好。
然後傑森出現了，那個和迪克完全相反的孩子。
他多疑、警惕、滿嘴謊言、善於察言觀色、隱藏在聽話表象下的暴戾、但卻又對老人和女士出奇的禮貌，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孩子。
他需要更多的關心，也需要更多的操心。
看著那個瘦小的男孩，阿爾弗雷德總是想起那天坐在警局長椅上等待著他的布魯斯。
傑森在這個莊園里成長，帶給了這個莊園和迪克完全不同的活力。
布魯斯開始有了一些正常人的煩惱，傑森和迪克不同，面對布魯斯不公正的決定時，他不會像迪克那樣陽奉陰違，而是會直截了當跑去和布魯斯杠上，除此之外布魯斯還要操心著傑森跑偏了的價值觀，操心著傑森和迪克之間的那種明爭暗鬥，操心著傑森越來越像他的性格，極端、固執、多疑.……就像一個普通家庭里的普通父親。
他會出來的，阿爾弗雷德非常確信那個縮在陰暗的小巷裡哭泣的男孩會走出來的一天。但是上天奪走了那個男孩，傑森以所有人都不希望的方式離開了他們。事態又回到了原點甚至更糟。
布魯斯會責怪自己，就像他無數次責怪自己為什麼那天要去電影院看電影一樣，就像迪克責怪自己為什麼那天要拒絕傑森的請求，就像阿爾弗雷德自己責怪著自己那天為什麼不確定問清楚傑森出門到底是去做什麼一樣。
烤箱發出了叮的提示聲打斷了阿爾弗雷德陷入回憶的思緒。
「.……果然，老了就開始有些懷念過去了」
老人從烤箱里拿出新烤制好的點心喃喃自語著。
端著烤制好的點心和咖啡，阿爾弗雷德再一次走進了蝙蝠洞。
「布魯斯少爺，您要去哪？」
洞**的男人再一次將裝備穿戴在了身上，一副打算外出的模樣。
「有小丑的線索，我去看一下」
布魯斯將腰帶紮好后就駕駛著蝙蝠車離開了洞穴。
阿爾弗雷德看著蝙蝠車離開的隧道陷入了深深的擔憂，這一次這個男人還能走出來么？但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無能為力的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