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戈登的憂慮
蝙蝠俠像一尊雕塑一樣的站在那裡，手裡的發光二極體產生的光芒在他的腳下投下了一道光暈。第一波襲擊來自後方，泥臉的泥漿化成了一根尖銳的硬矛從地上的積水中突然射了出來，從蝙蝠俠的後背瞄準了他的心臟部位射了過去。
蝙蝠俠一個側身和這枚質地堅硬的「暗器」擦身而過，尖銳的矛尖擦掉了一縷披風的纖維。
又一枚爆炸飛鏢向著泥臉的位置投擲過來，飛鏢穿過了泥臉的身體在他身後的下水通道里造成小規模爆炸，泥臉儘可能的吸收著周圍的爛泥擴張著體積，像一張巨大的泥制布片向著蝙蝠俠撲了過去。
兩枚飛鏢在泥臉的身體上炸出了一個洞，在泥洞合攏前蝙蝠俠從那裡穿出了泥臉設立的包圍圈。順勢在泥臉龐大的身體里埋下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很快炸裂，泥臉從爆炸的位置開始迅速硬化。
毫不在意的將那些被速乾材質硬化的部分，失去的部分很快在這片下水道里得到了補充。
「我還以為你沒帶這東西呢」
龐大的身體並不影響泥臉的靈活，他迅速的調轉了攻擊目標向著還沒有落地的蝙蝠俠再一次發動了攻擊。
兩張巨大的泥手變成了兩個板子，從兩邊向著蝙蝠俠襲了過來，想要將他像一個夾心三明治一樣的拍扁。蝙蝠俠在沒有任何支點的情況下硬是躲過了泥臉的這次突襲，又順手甩出兩個冰凍炸彈，將泥臉的兩隻巨大的「手」給凍住。
這一次泥臉依然毫不在意的放棄了被凍住的手臂，這裡是地下管網，長年累月累計起來的數不清的淤泥，讓他可以無限的再生。
在黑暗的地下管網裡，兩個人重複著這種攻防戰，泥臉的攻擊有數次擦著蝙蝠俠的身體過去，就差一點就能給他致命一擊，但每一次都被他給險險的躲了過去。
看著那個向著更偏遠角落裡跑去的蝙蝠俠，泥臉停下了追擊思考了一下之後將身體上的泥漿開始四散播撒著。
蝙蝠俠輕嗅了一下這片地區的淤泥累積程度，估量了一下泥臉已經吸收進去的大量泥質，應該差不多了，他如是的想著。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令他皺起了眉毛，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來？但這腳步聲卻與泥臉的完全不同，蝙蝠俠找了個角落將發光的二極體收進了披風，讓周圍的環境回歸了黑暗等待著這位不速之客。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夜視範圍內，那熟悉的身影讓蝙蝠俠藏在披風下緊握著飛鏢的手輕微的一顫。
「奇怪？不是這裡么？」
那個少年奇怪的張望著漆黑一片的通道，熟悉的嗓音讓藏身在黑暗中的男人差點失去理智。
「蝙蝠俠？」
少年壓低了聲音悄聲的喊著。
「我在這」
蝙蝠俠整理了半天情緒之後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知道那個一定不是傑森，即使他們從外表看起來完全一模一樣。
「我的陷阱困住了泥臉」
「羅賓」跳著走到了蝙蝠俠身邊，一邊抱怨著這片骯髒的下水道一邊開心的說著自己的成果。
布魯斯透過護目鏡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他是誰？是泥臉操縱著的屍體還是只是泥臉變得傀儡？
「怎麼了？蝙蝠俠？」
看到蝙蝠俠一直看著自己，「羅賓」好奇的抬起了頭。蝙蝠俠手中的發光二極體將兩個人的影子投擲在了周圍的環境中。
看著那自如變化的表情，聽著熟悉的聲音叫著自己的代號，布魯斯花了點力氣才用理智壓住了那冒出來的情緒。
「在哪？」
布魯斯聽到自己的聲音機械的問著。
「在那邊」
少年指著黑暗的下水道一邊說著。布魯斯沒有拆穿他，而是順著他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著蝙蝠俠毫不懷疑的背對著自己「少年」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在哪？」
蝙蝠俠走了幾步繼續問著。
「再往前一點」
少年的影子開始緩慢的發生了變化，從頭髮開始逐漸失去了原本的形狀，終於當蝙蝠俠走到一個位置停下腳步再一次問道：
「還沒到么？」
「就在這裡了」
這一次回答蝙蝠俠的不是羅賓那熟悉的聲音，而是泥臉的聲音，一直跟在蝙蝠俠身後的「羅賓」化成了一團泥巴將蝙蝠俠整個人都裹了進去，泥臉巨大的身體從地下緩緩的升了起來，那團裹住蝙蝠俠的泥巴接在了他的右手上。
從蝙蝠俠手中拿過那個細小的發光二極體，泥臉像是在欣賞自己完美傑作一樣照著蝙蝠俠仔細的看了一圈。
「真是奇怪，無論怎麼看都應該是同一個人才對，還是說你們其實是複製人？」
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眼前的這個和以前的那些有什麼區別。
「算了，反正要死了」
泥臉裹住蝙蝠俠的那團泥巴突然變得像是液壓機一樣，開始對蝙蝠俠施展巨大的壓力。
「還真是個新手啊，這麼容易就被騙到」
蝙蝠俠沒有理會泥臉嘲諷的問題反過來問道：
「泥臉，你已經將這裡的泥巴吸收的差不多了吧」
「嗯？」
蝙蝠俠將自己沒有被困住的右手抽出來，再看清蝙蝠俠右手裡拿的東西時，泥臉急忙想要將剛才被自己裹入的雜物全部吐出來的時候蝙蝠俠摁下了開關。
一股巨大的爆炸衝擊從泥臉的體內噴涌而出，泥臉吸收了含有大量氨氣的沉泥放大了爆炸的威力，巨大的爆炸衝擊將他們正上方的一處下水井口給撕裂了個巨大的口子，泥臉連同蝙蝠俠一起被這股衝擊從這個缺口處噴了出來。
街上的行人面對突然的爆炸發出了騷亂，中了圈套使得泥臉變得更加怒不可遏，他需要更多的爛泥，但是蝙蝠俠在從洞口處飛出來的同時就立刻利用冰凍炸彈凍住了那個唯一通向地下管網系統的洞口。
「可惡！」
將能回收回來的泥巴再次組合起來，重新對蝙蝠俠發動著攻擊。
但是在這一片空曠的地方，蝙蝠俠的靈活發揮了最大優勢，藉助周圍的建築，迅速的離開了泥臉的攻擊範圍。
在落地的時候，腰部傳來的陣痛讓這個男人差點跪在了地上，低下頭才發現側腹的肌肉不知在哪個地方給什麼東西撕裂了一條口子，雖然傷口不大但是很深。
從口袋裡掏出止血劑噴洒在傷口處，來不及等傷口處止血泥臉的第二次攻擊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一個后翻躲過了這次攻擊，蝙蝠俠掏出冷凍彈和速干水泥炸彈開始反擊。
哥譚的警察很快趕了過來，拉好警戒線將現場的人群立刻疏散，拿著專門抓捕泥臉用的工具在外圍嚴陣以待。
戈登看著那個和泥臉戰鬥的黑色身影，心中的不安變得更大了。
他見過，而且不止一次的見過蝙蝠是如何對付哥譚的罪犯們的，但是沒有一次會讓他對這個男人行為會感到「這有點太過分」的感覺。
但在蝙蝠俠用爆炸飛鏢炸碎了泥臉一隻干化掉的手臂時，戈登突然有了這種想法。
「那應該是為了防止泥臉再次重組的安全措施」
但這種自我安慰的話連戈登自己都無法相信，他抓捕泥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干化掉的泥巴泥臉根本無法控制，炸成粉末根本毫無意義……
在戈登的注視下，蝙蝠俠終於將泥臉最後一部分肢體用冰凍炸彈給凍住然後又給炸成粉末之後，又看著地上那顆硬化掉的腦袋。
「等……等一下，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
戈登雖然不知道粉碎掉泥臉干化掉的頭會不會幹掉泥臉，但是今天的蝙蝠俠讓他感到很危險，於是他立刻跳了出來阻止蝙蝠俠可能會踩上去的那一腳。
蝙蝠俠轉了一下頭，用餘光看了戈登一眼，然後掏出鉤抓槍幾下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頭，我怎麼覺得蝙蝠俠今天.……」
總是跟在戈登身邊的小警察也有點后怕的過來詢問著。
「.……快點把泥臉收拾起來送去阿卡姆，一個渣都別落下」
戈登沒有回答小警察的問題，揮了揮手讓大家趕快乾正事。
看著警察們忙碌的將泥臉所有的碎渣全都拾撿到塑膠袋裡，戈登又擔憂的看著蝙蝠俠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著：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