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為她沐浴
如小姐咬著牙,不斷的給遙楚磕頭:「公主殿下,是臣女對不住你。」
如太師也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一巴掌把如小姐扇飛:「你這個丫頭,你怎麼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我如家一門清烈,怎生出了你這麼個東西,老臣教導小輩不利,請皇上責罰。」
此刻如小姐自己站出來擔待了所有的罪行,如妃也趕緊踩著如小姐的肩膀往上爬:「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道當年天真爛漫的小侄女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太師他忙於教導學生,有疏忽之責,臣妾作為姑姑也有監督不力之罪,請皇上責罰。」
與太師交好的官員也紛紛站出來求情,都稱太師勞苦功高,平日教導了國家棟樑,疏忽後院也是正常的。
遙楚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呢。
「太師勞苦功高,一時疏於管理,這情有可原,不過如小姐雖然會武功,卻也是閨閣女子,這種歹毒的毒藥不是輕易能弄到手的,還請太師勸說如小姐交代出這種毒藥的來歷,以便於斬草除根!」
斬草除根四個字,遙楚是看著如妃說的,嘴角那抹冰涼的笑容讓如妃入墜冰窖,渾身沁涼,腦門上都是汗水。
如小姐狠狠的磕頭:「皇上,這毒藥是臣女無意之中從書上看到的,然後自己研製的,臣女自知罪不可赦,不僅誣陷公主,還險些害了爺爺和姐姐,臣女唯有一死謝罪。」
楚御風揚起寬大想袖袍,揮動著壓抑不住的怒氣:「左岩,把人打入天牢,終身禁閉。」
左岩應聲,飛快的指揮禁軍把人帶下去看好,待回京之後再行關禁閉,遙楚望著被帶下去的死士,目光冷卻如冰。
這邊波日勒沒有踩到遙楚的尾巴,便將視線轉移到了藍兒身上,就算對付不了遙楚,扯下她一撮毛也不錯。
可波日勒還沒開口,遙楚就已經自動請罰了:「皇上,雖然臣女的丫鬟是被控制的,但是她技不如人才中了別人的詭計,也求皇上一併責罰。」
遙楚自動的出言請罰,就算皇上真心想要處置了藍兒也要顧及一下。
「遙楚想如何處罰?」
遙楚道:「這丫鬟太懶,功夫才差勁,就懲罰丫鬟跟著左岩統領學武,聽聞左統領為人要求嚴謹,更是從未懈怠過,就讓左統領好好的操練一番。」
左岩不敢置信的看著遙楚,然後看了看地上這個早就昏迷過去的丫鬟,感覺到遙楚是在整他,更可悲的是楚御風居然答應了。
波娜娜砸了一批又一批的東西,居然接到了遙楚意圖行刺的消息,心情大好,翹著腿等著楚御風對遙楚的處置。
波娜娜的心情好了,銀多趁機道:「公主殿下,這次料想那東方遙楚也逃脫不了,意圖行刺,誰也救不了她。」
波娜娜眉目一轉,惡毒乍現:「跟本妃做對,她是自找死路,沒想到如妃如此老辣,一出手就是殺招。」
「那是,今日受罪的也有如二小姐,如妃出手,也算是幫公主出了一口氣。」
波娜娜咧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哼,那個女,還算有點腦子。」
主僕又呆了一會,卻久久沒有收到處置遙楚的消息,也沒有聽到任何拿人的舉動,不由得有些心急。
「你去看看。」
銀多正要出門,剛踏出房門就遇到了回來的小太監,房中的波娜娜聽到動靜,急忙忙的就跳出來:「怎麼樣?皇上怎麼處置東方遙楚?是斬首示眾還是打入天牢?」
小太監被波娜娜晃悠的腦袋都暈了。
波娜娜急不可耐:「還不快說!」
「回王妃的話,遙楚公主無事,反倒是如家小姐下了大牢。」
「什麼?怎麼可能?」
波娜娜聽不清小太監說了什麼,整個腦子都想的是東方遙楚居然沒事,該死的,又被她逃脫了。
原本的晚宴,居然就被這小女子給毀了,便早早的就散場了,眾人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是四國的代表碰面,確定未來三年的和平條約,以及商量今年的商貿分配情況,北涼是糧食生產大國,南晉是鐵礦生產大國,北涼則是馬匹,楚國在軍事上沒有佔得有利的條件,不過綜合國力卻是最強的,因為楚國不缺錢,楚國有好幾座巨大的金礦,輕工業尤其發達,海運,絲綢,玉器,瓷器都是最好的,而楚國靠近大海,是唯一的產鹽大國,其他三國都只有井鹽,產量遠不足以供給整個國家,憑藉這些,楚國這些年招兵買馬,也才萌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遙楚讓人先把藍兒送回去,待她醒了之後才送到左岩那裡。
鳳景瀾的輪椅從身後而來,聲音很明顯,根本不容遙楚忽略,遙楚只得站在路邊,看著鳳景瀾走過來。
「見過瀾太子。」
「公主,還未回去休息?」
「這就回去了。」
「既然如此,本殿可否邀請公主同行?」
遙楚暗自翻了白眼,我可以說不嗎?
妖魁樂呵呵的臉上曖昧的看著遙楚,還不時露出羞怯的表情,真的是那種小女孩的羞怯,看的遙楚一陣哆嗦。
這個長得一身肌肉的大塊頭居然叫妖魁,印象中的妖精不都是魅惑無雙,窈窕無比的嗎?還有他那個替身,長得平凡無奇,一副老實善良的樣子居然叫魔魂。
妖魁推著鳳景瀾的輪椅緩緩的壓過石子堆砌的小道,發出參差不齊的聲音,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癖好,明明一雙腿完好無缺,非要坐著輪椅。
「是不是在想我?」
鳳景瀾突然出聲,嚇了遙楚一跳,還被戳中了心事:「誰在想你?」
鳳景瀾聞言一笑,原本一張平凡又慘白的臉上居然蕩漾出迎風而開的花,只見他眉眼帶笑露出不屬於這個鳳景瀾的眼神:「如果你想鬧得人盡皆知,本殿倒是不介意。」
遙楚後知後覺的瞪了鳳景瀾,回眸間已經將周圍的人都掃視了一邊,還好只是在遠處有幾個宮女太監。
「我還沒跟你算你欺騙我的賬呢。」
鳳景瀾雖然帶著人皮面具,可是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面部表情,慵懶的笑意一覽無餘。
「本殿早就告訴過你,何來欺瞞之說?」
居然還敢耍賴,遙楚並不買賬:「那你為何在出雲峰的時候說你是嵐景,而不是鳳景瀾?」
鳳景瀾幽幽一笑,一副你卻是傻的表情:「無盡山脈,出雲山莊是江湖勢力從不牽扯朝堂,本殿自然要以江湖人的身份出現。」
雖然覺得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是遙楚卻找不到好的理由去反駁,便又道:「那為何逍遙居的時候還是不說?」
「你傻還是本殿傻?楚流雲如果知道是本殿毀了他的消金窟,你可就要守寡了。」
鳳景瀾頻頻得意,不起眼的眉毛上竟然也染上了不屬於這張臉的風采,遙楚暗道死性不改。
「那後來呢?你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告訴我的,製作花燈的時候,比如我們一起出宮去宋家莊的時候。」
鳳景瀾皺著眉頭,嘴角卻蕩漾出好看的笑容,拉過遙楚的手,遙楚一時不察便順著鳳景瀾倒下去,遙楚還來不及反抗就聽得鳳景瀾低聲道:「那日在床上,你也稱呼我為瀾,我以為以你的智商應該會猜到。」
遙楚猛然臉色一紅,她根本就不是心甘情願的,而是被逼迫了,誰知道此瀾非彼嵐!
「本殿還說過你長得跟本殿的太子妃很像,只是你自己不承認……」
遙楚不甘心還要反駁,卻被嵐景阻止了:「到了,你回去早點休息,距離那些爛桃花遠點,如果被本殿發現,後果自負。」
遙楚順著鳳景瀾的目光望過去,正巧看到楚流雲從她住的地方往這裡走來,他的臉色很沉,目光灼灼的看著鳳景瀾和遙楚還異常親密的姿勢,一口鐵牙緊咬,雙拳青筋暴起,好像抓到了正在偷情的妻子。
不過楚流雲雖然喝的有點多,卻並未失去理智,以一種笑裡藏刀的表情問候了鳳景瀾和遙楚。
「瀾太子怎麼會跟遙楚在一起?」
鳳景瀾少了往日的冷冰和漠然,帶著一絲愉悅道:「本殿是第一次來行宮,便邀請公主相伴,賞閱了景色,順便便送公主回來。」
「原來如此,時間不早了,明日還有聚會,瀾太子早些回去休息吧,本王會送遙楚回去。」
鳳景瀾卻裝作沒有聽懂一般:「本殿說過要親自送公主回去,怎好勞煩沐王代勞。」
一個是戰神雲,一個是諸葛景,當今天下最耀眼的兩個男子居然會為了遙楚這樣一個小女子對峙,想想都覺得可笑。
鳳景瀾全程都是雲淡風輕,可楚流雲卻隱隱多了不耐,原本楚流雲是可以和鳳景瀾並駕齊驅的人,鳳景瀾的出眾,北涼墨都不及,唯有他,楚國的戰神。
可是中元節那晚,鳳景瀾暴露了自己的武功,雖然只是小露一手,可也讓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原本同樣驚才絕艷的兩個人,突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居然是對方不屑展示的東西,這種感覺讓他十分難堪。
可是時機不對,他只能將這種難堪狠狠的掩飾起來,不給對手一點察覺,可是他沒有想到,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這個搶盡他風頭的對手還把手伸向了自己不要的這個女人,這讓楚流雲像是平白矮了一截!
雖然怒氣恣意的肆掠,可是楚流雲依舊沒有失去理智:「瀾太子,再進去便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太子是男子,可能有諸多不便。」
鳳景瀾輕笑一聲:「沐王這話倒是讓本殿不解了,難道沐王不是男子不成?」
鳳景瀾不識趣,這更讓楚流雲堅信遙楚跟鳳景瀾肯定有點什麼,這讓他肝火大動。
「本王是找公主有點要事,希望瀾太子行個方便,稍後本王會親自將她送回去。」
遙楚知道楚流雲今日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便對鳳景瀾使了眼色,鳳景瀾卻好似沒有明白遙楚的意思。
「既然沐王和遙楚公主有要事要談,本殿便去前面等著,等你們敘完話,再送遙楚公主回去,本殿也是答應了要親自送她回去,沐王不會讓本殿當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吧。」
楚流雲幾乎咬碎了一口鐵牙,他在鳳景瀾那裡找不到話反對,就把目光移到了遙楚的身上,企圖用灼熱的嫉妒讓遙楚明白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沐王,有什麼事當著瀾太子說也無妨,你我清清白白,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應該無需其他人迴避才是。」
「你!」楚流雲的眼角抖了抖,袖中的大手握的死死的,但是面上的難看卻很快就消散了:「遙楚說的是,我們之前確實光明正大,瀾太子自然不用迴避,本王就是想告訴遙楚,她是楚國的公主,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責任,不要怠慢了瀾太子。」
鳳景瀾笑笑:「這一點沐王放心,遙楚公主很好。」
「既然如此,本王先行一步,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瀾太子也早些休息。」轉頭又對遙楚道:「天色晚了,更深露重的,你就不要影響瀾太子休息了。」
遙楚淡淡的撇撇嘴,根本沒有回答。
鳳景瀾道:「沐王慢走。」
楚流雲的腳步很快,每一步都是重重的踩在青石小路上,石子發出吱吱的摩擦聲。
鳳景瀾見遙楚還望著楚流雲的背影,便酸溜溜的道:「還看,再看本王吃醋了。」
遙楚失笑一聲,重新推著鳳景瀾的輪椅往自己的住處而去,兩個人走的很慢,雖然沒有什麼逾矩的動作,也聽不到他們的交談聲,可是氣憤卻十分契合,相談甚歡。
將遙楚送到門口,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鳳景瀾叮囑了幾句,見遙楚走了進去,這才轉身離去。
遙楚的心情不錯,徑直穿過游廊往裡面走,當她意識到有人躲在暗處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黑暗中一個黑影閃了出來,抓住了遙楚的胳膊,隨之而來的是一身的酒氣。
儘管很黑,遙楚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楚流雲,他一手抓著遙楚,另外一隻手上還撈著酒罈,酒氣很重,可見喝了不少。
「放手,再不放手我叫人了。」
楚流雲好一會也沒有聲音,遙楚也懶得跟一個酒鬼廢話,想要掙脫他的手,抬腿就要走。
「不準走。」儘管只有三個字,可是遙楚還是斷定楚流雲已經醉了,手握的遙楚更緊。
遙楚有點惱怒瞪著楚流云:「沐王,請你自重。」
「呵,自重?你深更半夜跟一個男人在外面幽會,居然讓本王自重。」
黑夜中,遙楚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看樣子,楚流雲根本就沒有離開,而是在遠處監視他們。
楚流雲狠狠的將手中的酒壺砸在地上,夜裡一陣稀里嘩啦,十分氣憤道:「說,你跟鳳景瀾是什麼關係?」
遙楚嘴角一抹輕蔑的笑容轉瞬即逝,目光寡淡若水:「我瀾太子送我回來,我們就是閑聊了幾句,沒有什麼關係。」
楚流雲暴怒的吼道:「你說謊,你們是不是早就有了私情,要是沒有什麼關係你們能深更半夜聊半個多時辰。」
遙楚頓覺的好笑:「私情?沐王指的私情是哪種情?」
「你休要狡辯,如果你不是跟鳳景瀾早就有了苟且之事,他會多次幫你嗎?沐王府,刑部,中元節,還有今日的宴會,他哪次不是在故意袒護你!」
遙楚的嘴角染上涼意,目光無遮無攔看著楚流云:「苟且之事?你指的是你和波娜娜做的事情嗎?你有婚約,卻背棄未婚妻子,帶著另外一個女人登堂入室,這算苟且嗎?」
楚流雲咬著牙:「這……」
遙楚的目光逼人:「請沐王回答我,這算嗎?如果你覺得這都不算苟且,那你覺得我現在孑然一身,婚姻自主,何以談得上與誰苟且?」
遙楚以為這樣可以打發了楚流雲,可他太低估了楚流雲的不要臉。
他甩了甩頭,迫使自己清醒一些:「東方遙楚,你這是承認了嗎?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遙楚笑了,無聲的笑意,楚流雲看著她晃花人眼的笑意,心中莫名的有些揪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溜走,而他卻怎麼也抓不住。
突然遙楚的笑聲戛然而止,目光中卻沒有半分的失落,痛苦或者悲涼,有的只是嘲諷和冷漠,一把將楚流雲推開,楚流雲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人半靠在牆上,目光依舊灼灼的看著遙楚。
「楚流雲,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更何況現在他未娶,我未嫁,你是我什麼人,你站在什麼立場上來指責我?就算我跟鳳景瀾之前有關係又如何?你娶了波娜娜,我隨了鳳景瀾,也是兩不相欠,你憑什麼來責問我?你有什麼資格!」
遙楚的話好像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楚流雲的臉上,這一巴掌跟萬年寺的那一巴掌不同,萬年寺的那一巴掌,楚流雲只有怒氣,憤怒這個女人居然敢打他,今日的這巴掌,卻讓楚流雲感覺到遙楚不僅不再屬於他,這個人還是鳳景瀾。
楚流雲的腦子突然轉不過來,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抓住這個女人,不會給她離開的機會,不會給她投靠外人的機會。
「本王告訴你憑什麼,就憑你是本王的女人!」
遙楚沒有想到楚流雲像是突然瘋了一樣抓住自己,頃刻間就咬了下來,令人作嘔的酒氣襲來,遙楚只能慌亂的躲避,楚流雲酒後發瘋,力氣大的驚人,一口咬在了遙楚的鼻子上,一隻手穩住遙楚的頭,熟練的往下,攫住了她失去血色的唇瓣。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遙楚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被控制了雙手,她抬起長腿想撞上楚流雲,奈何楚流雲已經提前一步用腿壓住了遙楚的腿狠狠的撞向遙楚,遙楚被迫後退了幾步,最終狠狠的撞在了牆上,後腦勺發出咚的一聲,痛的她的臉一陣煞白,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她的後腦勺流到後頸上。
遙楚被撞的暈頭轉向,楚流雲已經失去了理智,遙楚越是掙扎掙扎,楚流雲將她壓得越緊,儼然要把遙楚壓成人干。
楚流雲發現遙楚和鳳景瀾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的時候就打發走了所有的宮女和太監,所以不會有人來救她,不管遙楚多拚命的掙扎,楚流雲始終不肯放過她,楚流雲畢竟是個房事經驗豐富的男人,遙楚的頭拚命的搖擺,他便低頭想要襲上遙楚細嫩的脖頸,遙楚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便用力往地上滑,楚流雲也跟著彎腰,他的手趁機伸進了遙楚的裙擺。
遙楚心中一種屈辱和噁心瘋狂的湧上心頭,唇瓣被咬的血肉模糊。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突然遙楚感覺到楚流雲的身子一重,然後又是一輕,身上的壓力全部都沒有了,遙楚無力的跌倒,接著感覺到自己被摟進了一個溫熱安全的懷抱。
屈辱和噁心讓遙楚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她緊緊的抱著鳳景瀾,顫抖的身軀逐漸的歸於平靜。
「為什麼你這麼久才來?」
鳳景瀾聽得遙楚的哭聲,像是一柄刀子將他的心一刀一刀的割下來:「對不起,我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答應了好好保護你的。」
聽著鳳景瀾也帶著酸楚的低啞,遙楚從鳳景瀾的懷中退出來,遙楚的髮髻亂了,一張臉也紅紅紫紫的,尤其是唇瓣被楚流雲咬了一口,還流著血。
鳳景瀾心疼極了,一遍又一遍的給遙楚擦乾淨眼淚,待遙楚穩定好情緒,他才把遙楚抱起來。
平靜下來的遙楚感覺到鳳景瀾的怒氣,安慰的往鳳景瀾的懷中靠著。
「幻影,把他拖下去剁了喂狗!」
鳳景瀾的眸中寒光乍現,眉宇之間儘是傾覆般的殺意,遙楚毫不懷疑鳳景瀾真的會把楚流雲剁了喂狗。
「別……別殺了他。」
鳳景瀾的目光落到懷中柔軟的人身上,他這般對你,你還為她說話,是不是想被打!
遙楚讀懂了鳳景瀾的意思,搖搖頭:「我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但是他現在不能死,如果此時殺了他,會有很大的麻煩。」
鳳景瀾聞言,呼吸一窒,竟是失控的暴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惦記著這些!我只知道不殺他,我鳳景瀾不配當一個男人,幻影,帶下去!」
遙楚見鳳景瀾瘋狂的樣子,絲毫不像是作假,掙扎的跳出了鳳景瀾的懷抱:「別殺他,他現在還不能死!」
鳳景瀾望著自己空空的懷抱,然後將眼神移到遙楚的臉上,那斑駁的痕迹讓他的怒火再次瘋狂的滋長起來,他握緊拳頭,別過臉,企圖維持最後一絲理智。
「如果我今天非要殺了他呢?」
遙楚咬了咬唇瓣,看見鳳景瀾別過的目光,她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她有那麼點理解鳳景瀾的心情,如果是她看見有女人對鳳景瀾動手動腳,她也恨不得殺了對方,何況是這麼個驕傲無比的男人。
但是楚流雲真的不能死!
「求你,別殺他!」
鳳景瀾像是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驚愕過後居然吃吃的笑了起來,眼神冰冷的看著遙楚:「你說什麼?你居然為了一個欺負你的男人求我別殺他?」
遙楚是個多麼驕傲的人,鳳景瀾自然也知道,他著實沒有想到像她這樣的女子居然也會有求人的一天,而且還是為了楚流雲!
知道鳳景瀾鑽了牛角尖,遙楚去拉他的手,慌忙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遙楚沒有想到,就在她伸手去拉鳳景瀾的時候,卻被鳳景瀾一把甩開,而她剛剛被楚流雲扯鬆掉的腰帶卻突然掉了,衣服凌亂且狼狽的掛在她的身上,鳳景瀾的目光更加黑沉,狠狠的把衣服給她合上,將遙楚扔在的床上,遙楚本就淌著血的後腦勺再次流出大股的鮮血。
遙楚疼的說不出話來,鳳景瀾也沒有說話,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打了水把遙楚唇瓣上的血跡擦拭乾凈,可是一想到遙楚這誘人犯罪的唇瓣別另外一個男人咬過,鳳景瀾的火氣就壓制不下來,越來越用力的擦拭,直到把遙楚的唇都擦腫了也不罷手。
遙楚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傷了鳳景瀾,所以她一聲不吭的任由鳳景瀾發火,心想剛剛本來就是她不對,待鳳景瀾消氣了就好了,可看他越來黑的眸子,越來越火大的臉,遙楚的心輕輕的提起,重重的落下。
鳳景瀾根本就不是因為自己剛剛替楚流雲求情的話而火,而是嫌棄她已經被楚流雲侮辱了,想到自己被楚流雲咬過的唇瓣,啃噬過的脖頸和摸過的腰,自己也是一陣噁心。
「嫌棄的話,可以不用碰我。」
鳳景瀾似乎沒有想到遙楚會這樣說,他蹂躪她唇瓣的手頓了頓,注意到遙楚紅腫的唇瓣上傷口再次溢出鮮血,湧上了一股自責,他想伸手過去,卻被遙楚無情的撥開。
「你可以走了。」
鳳景瀾張張嘴,話到嘴邊卻不知作何解釋。
遙楚擦了一下嘴巴,從床上坐起來,推開鳳景瀾就往外面走,鳳景瀾伸手拉住遙楚,卻被遙楚狠狠的甩開,衣袖也被甩起來了,露出她已經腫成紫色的手腕。
鳳景瀾拉過遙楚的手,又生怕碰到她的手腕,只能握住她的小臂。
遙楚收回手,防備的看著鳳景瀾:「別碰我!」
鳳景瀾不說話,遙楚的怒火更加旺盛,心中的酸楚也越來越強,他的責備讓她築起一道牆,鎖住了怯弱的同時,也鎖住了理智和委屈。
鳳景瀾並不知道遙楚是誤會了他,他一心自責,明知道楚流雲對她有不軌的心思,他依舊讓他們同處,自責的同時他又覺得憤怒,他鳳景瀾的女人怎能讓楚流雲染指,生怕自己的憤怒傷害到遙楚,他選擇不說話。
可是男人的想法總是跟女人不一樣,遙楚要的不是冷靜,也不是自責,傷害已經鑄成,也不在乎被提起,她需要的只是一點點的安全感,只能在這個男人身上索取的安全感,他還在,她還好!
遙楚陷入自我封閉,鳳景瀾跟他說了一句話,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鳳景瀾已經不在了,這讓她以為這是錯覺。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遙楚心也空了起來,但是容不得自己悲春傷秋,青兒在照顧藍兒,藍兒中了毒,陳鑫去抓藥了,這座宮殿就只有她一個人,不能讓別人看到她這幅樣子。
遙楚給自己找了換洗的衣服,然後獨自提了桶木桶去打水,水井不遠,就在偏房外面,遙楚提著桶站在井邊,這口井邊長滿了青苔,應該是荒廢已久,遙楚把栓了繩子的桶扔下去,卻沒有聽到水聲,她扔下去一塊石頭,判斷出大概的繩子長度,便想著轉身再去屋裡面找繩子,沒想到她回來的時候發現桶和繩子一塊掉井裡了。
站在水井旁邊,遙楚覺得有點可笑,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條狗和一個男人嗎?何必把自己弄的那麼狼狽。
左岩負責行宮的安全,半柱香之前他接到消息,說楚流雲屏退了遙楚這周圍的禁軍,他覺得事情不對便尋過來,在外面看到了楚流雲暈倒在草叢中,嘴上還有血,衣衫也有些凌亂,他直覺要出事,便自己走了進來,剛進來就看到遙楚獨自站在井邊。
楚流雲的武功他最是清楚不過,而能把他打暈的人非遙楚莫屬,遙楚自然不會佔楚流雲的便宜,那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解釋就是楚流雲屏退了所有人想對遙楚圖謀不軌,結果被劇烈掙扎的遙楚打暈了。
難道遙楚的武功暴露了,或者楚流雲得逞了,兩種猜測都讓左岩變了臉,甚至手腳都有些顫抖,現在看到遙楚站在井邊,他覺得可能兩種情況都發生了。
遙楚正在想怎麼把桶給吊起來,突然身後撲過來一道氣息,遙楚回頭就看到左岩向她撲過來,遙楚知道左岩不會傷害她,便也沒有躲避,以為左岩發現了什麼危險。
左岩將遙楚撲倒在一邊,兩個人抱成團在地上滾了幾圈,遙楚被左岩護在懷中,倒是沒有感覺到多痛,倒是左岩被井邊的石頭撞的頭暈眼花。
遙楚的衣服狼狽且凌亂,髮髻也凌亂,唇瓣腫脹的彷彿要滴血,脖子上一大片鮮紅的印記,後腦勺還有血跡,這一切無非都印證了左岩的想法。
左岩的心狠狠的震了,沒想到楚流雲居然是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對一個弱女子下手,虧的他還是楚國聲名遠播的戰神,當初遙楚在外,他就跟波娜娜做出了逾矩之事,最後居然還背棄信義,拋棄遙楚,如今卻又對遙楚做出這種事情來,左岩開始有點理解遙楚為何對楚御風恨之入骨了,一定是楚御風也做過天理難容的事情。
「遙楚,你……你還好吧。」
「左統領怎麼會來這裡?」
左岩有些不好意思去看遙楚狼狽的臉,便低下頭小心翼翼道:「末將在外面發現了沐王暈倒,便進來看看。」
遙楚聞言只是哦了一聲便不再有下文,左岩心下害怕遙楚再尋短見,便慌忙道:「遙楚,有些事左大哥本不該講,但是今日左大哥斗膽,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發生的,但是既然發生了,你也千萬不要想不開,一切都會過去的。」
遙楚輕抬眼瞼看了一眼左岩,很快就明白了他是誤會了,他以為自己被楚流雲欺負了,所以想要輕生,雖然左岩並沒有完全誤會,可是卻也猜對了一半。
「有些事情沒有做成之前,我東方遙楚是不會浪費這條命的。」
左岩猜到遙楚說的事情肯定是刺殺楚御風,他剛想出口反對,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尤其還是一個未婚的女子,簡直就是莫大的侮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想嫁人根本不可能,而且還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痛罵,有點勇氣的哪個不是白綾一條尋了短見,懦弱一點的也是找個山廟古剎,斷了頭髮做姑子。
不論哪個結果都不是左岩想看到的,或許仇恨對她來說應該是活下去的支撐。
無暇理會左岩的想法,遙楚又道:「我想沐浴,可是桶和繩子都掉下去了,我剛剛只是在想如何把他們撈上來。」
左岩心中微微訝異,原來是自己誤會,不過遙楚不是尋短見,他便放心了,剛想道歉,卻被遙楚打斷了。
「左大哥能不能想辦法把桶弄上來,我不想讓人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左岩把桶弄上來,又給遙楚放滿了水,把一個瓷瓶交給遙楚:「剛剛看到你後腦勺好像受傷了,這是傷葯,一會你可以抹上一點,兩三天就能好。」
「多謝。」
左岩連連擺手:「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派人來找我。」
遙楚露出一個漠然的笑意:「左大哥不是說好了兩不相欠嗎?難道左大哥想讓我欠你的人情,然後阻止我做某些事情。」
左岩臉色一紅,急急忙忙的擺手想要解釋,但是嘴巴不是很伶俐:「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遙楚笑了一下,也吐出了一口濁氣:「左大哥,我跟你開玩笑的,時間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今日之事,還望左大哥保密。」
「一定!」
左岩離去,遙楚的笑容剎那消失不見,目光灼灼的望著遠方。
褪下衣衫,遙楚拔下了頭上的所有簪子,頭髮傾瀉而下,披在她的肩膀上,遙楚雖然瘦,可是身材很好,尤其是腿,她的腿很長,基本上胸部以下全是腿,又細又長。
可是手臂上,肩膀上和腿上的瘀傷生生破壞了這分美感,她踏進浴桶,任由這冰涼的井水逐漸吞沒她的身體,雖然現在天氣很熱,可是行宮在山中,此刻早已過了子時,井水冰涼刺骨。
後腦勺傳來刺骨的疼痛,遙楚卻不管不顧將自己整個埋進了水中,水變成了淡紅色。
遙楚掬起一捧水洗了臉,讓自己清醒清醒,清洗了好一陣,遙楚還是覺得不夠,總感覺身上有令人毛骨悚然的錯覺,只想好好的把頭埋進水裡。
鳳景瀾在左岩進來的時候就到了,他也看到了站在井邊的遙楚,他的吃驚,恐懼當時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看到左岩衝出去,他才忍住沒有衝過去。
鳳景瀾好一會沒有聽到水聲,也沒有聽到她起來的聲音,感覺到不對勁,不會是睡著了吧,山裡的溫度不高,而且還是井裡的冷水,鳳景瀾顧不得許多,推門進去,一眼望過去卻沒有看到浴桶裡面有人,他連忙在房中搜尋了一陣,也沒有發現蹤跡,他不由得慌了起來。
他走到浴桶旁邊,果然看到水面浮起一把頭髮,人卻沉在水底,鳳景瀾想也沒想就伸手抓到滑膩的肌膚,他一把就把人提起來,水花四濺,也濕透了鳳景瀾的衣衫。
早在鳳景瀾到的時候遙楚就知道了,可是既然他已經走了,何必還要回來,遙楚也就沒管,該沐浴就沐浴,聽到推門聲,遙楚自然也不想讓鳳景瀾知道自己現在在沐浴,不然多尷尬,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鳳景瀾會直接到浴桶裡面來抓人。
四目相對,時間好像就在這一刻停止了,遙楚環著胸跟鳳景瀾對立而站,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什麼。
鳳景瀾早就知道遙楚有一副讓所有男人垂涎欲滴的身體,愛不釋手的皮膚,現在真的一覽無餘,鳳景瀾有種想流鼻血的衝動。
他趕緊伸手從一旁拿來浴巾,將遙楚包裹起來:「山裡夜裡冷,別受涼了。」
遙楚原本一副想死的尷尬在聽了這句不咸不淡的話之後,莫名的就平靜下來了,鳳景瀾目光平靜的將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擦乾,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可能會覺得鳳景瀾是個正人君子,不趁人之危,可是對於一個喜歡這男人的女人來說,你的身體甚至都不能讓你喜歡的男人產生一丁點波瀾,這無疑是莫大的侮辱和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