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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步步危機

  黑衣殺手笑的猖狂,可是他們的笑聲還為傳達給所有人,那兩個黑衣殺手卻已經倒下,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看到這個女子是如何出手的,那兩個人就已經死了。


  霎時,殺手們都慌亂了起來,穿女裝的男子眯起危險的雙瞳:「居然還是個辣椒,讓大爺來會會你!」


  遙楚忽而輕勾起唇角,笑的桀驁。


  只見她的身影在大刀距離她只有一指距離的時候,突然騰空,一腳踢在他的手腕上,長刀落地,遙楚的一腳已經踩在了他的胸口,他噴出一大攤鮮血,渾身撕裂。


  「還愣著幹嘛,殺了她!一起上。」


  遙楚的動作很快,她沒有用武器,也沒有用毒藥這些能暴露身份的東西,但是她殺起人來卻乾淨利落。


  殺手頭子見勢頭不對,便帶著三個人挾持肖珂想要逃跑,遙楚飛身攔住了他去路。


  女裝殺手臉色慘白如紙,防備道:「你到底是誰?」


  遙楚勾唇一笑:「你們不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嗎?」


  女裝殺手不信:「你真的是遙楚公主?既然如此,你我遠日無怨,今日無仇,你何必跟兄弟們過不去。」


  「不是我給你們過不去,是你們跟我過不去。」


  「莫非你跟這小子有什麼淵源不成?」


  「見過兩面!」


  聽聞此言,女裝殺手底氣便足了幾分:「既然只是泛泛之交,公主何必跟我等為難,如果公主放手,我等必定不忘記公主大恩,否則我殺手盟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遙楚魅惑,展顏一笑,如玉的手指撩起一束髮絲,帶著絲調皮:「威脅我?知道你們威脅的是什麼人嗎?」


  殺手們莫名,你不是遙楚公主嗎?


  「忘記了,我現在是遙楚公主,或許你們聽過我的另一個名號!」


  殺手們望著遙楚,目露疑惑。


  「江湖中人有人稱我為醫毒雙絕,也有人稱我為毒手閻羅,對了,叫的最多的,就是公子云!」


  遙楚沒說一個字,殺手們就驚恐一份,等著眼睛,紛紛不敢置信。


  「你說謊,公子云怎麼可能會是女的,怎麼會是東方遙楚。」


  「是不是,你們可以去問問閻羅。」


  裙擺掀起一道勁風,所過之處,竟然無一生還!


  肖珂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遙楚,看到遙楚平安無事,他才鬆了一口氣。


  「遙楚,你沒事吧?」


  「我沒事,是我的丫鬟和侍衛及時趕到打跑了那些殺手。」


  肖珂摸了一把汗水,心有餘悸。


  「追殺你的是什麼人?」


  肖珂聞言,目光透著幾分糾結,鬱結和痛苦,遙楚也猜到了大概是誰。


  「如今肖然死了,他怎麼會?」


  肖珂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在他心裡,只有肖然才是他的兒子。」


  對於這種事情,遙楚也不好多說什麼。


  「時辰不早了,我們趕路吧,一定要在午時之前趕到行宮。」


  待波娜娜到達行宮的時候,天都快黑了,而她的臉色不比天色好看,藍兒那鞭子用力十足,馬車根本就找不回來,不得已波娜娜只能步行往行宮而來,曬了一整天的太陽,原本皮膚挺白的,這會都晒成了黑炭頭。


  晚上,楚御風準備了盛大的節目,走在前面的藍兒撞上了剛到行宮的波娜娜。


  波娜娜原本一肚子的火,這會總算找到了發泄之處:「你個踐人,本妃一定告訴王爺,處死你。」


  遙楚不溫不火道:「這可不能怪丫鬟撞到你了,天太黑,咱們可沒看見前面有人,要怪就怪自己,自己黑了一張臉,還怪人家看不見自己白。」


  波娜娜氣的吐血,不管不顧的就揮開了藍兒,對遙楚出手。


  遙楚偏偏躲閃,並不出手,只顧得躲避,把手邊的東西都狠狠的砸在波娜娜的頭上,砸的她眼冒金星,根本看不清本來面目,聽得動靜的楚流雲快步走來,卻看到一個膚色漆黑的女子正對遙楚行兇。


  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了英雄救美的心思,楚流雲騰空,兩步就沖了過來:「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此行兇。」


  遙楚見楚流雲來,心下也生起了捉弄的心思:「沐王救命,不知哪裡來的刺客,被我撞見居然想要殺人滅口。」


  自從楚流雲和波娜娜大婚之後,遙楚對楚流雲一直都是視而不見,一副斬斷所有的趨勢,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會向自己求救,這讓楚流雲一直想要征服遙楚的心思好像得到了回應一般,打向波娜娜的手好不留情。


  「王……」


  遙楚怎會讓波娜娜說話,她大叫救命,徹底掩蓋了波娜娜的聲音。


  而楚流雲以為遙楚被嚇著了,趕緊安慰:「別怕,本王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波娜娜聞言,氣的眼眶都紅了,偏生她一頭都是污穢,根本認不出來。


  波娜娜被楚流雲一巴掌拍飛,身後的銀多卻不敢暴露武功,急急忙忙衝出來:「王爺,王爺手下留情,她是王妃。」


  聽得銀多的聲音,楚流雲硬生生的收了手,不敢置信的問銀多:「你說什麼?」


  銀多快步去把波娜娜扶起來,把她頭上的髒東西都摘掉,把頭髮擼開,露出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不過畢竟同床多時,楚流雲還是認出了波娜娜。


  「你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波娜娜早已失去了理智,指著遙楚破口大罵:「都是這個踐人搞的鬼,是她把我弄成這樣的。王爺,你趕緊殺了她。」


  遙楚怯弱的後退兩步,趕緊擺手否定:「沐王,此事與我無關,我剛剛想要去宴會,撞上了一個人,那人長得跟黑炭頭似得,嚇得我一跳,而且她還二話不說就提著劍砍過來,我根本沒認出來是沐王妃。」


  波娜娜氣的一口血哽在喉嚨,拉著楚流雲的袖子:「流雲,你要替我做主,全部都是她害的。」


  如果是平日嬌媚的波娜娜,楚流雲可能還會靜下心來聽她說,可現在的波娜娜脖子以上,手臂都黑漆漆的一片,而且還頂著不少塵土和葉子,毫無美感可言。


  「看你這幅樣子,像什麼話,你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波娜娜氣的要死,不甘心的帶著銀多離開:東方遙楚,你給我等著!


  波娜娜走了,遙楚也不想跟楚流雲呆在一起,便出聲告辭:「那個,沐王,母妃還在等著我,我先過去了。」


  可是楚流雲卻並不想讓遙楚離開:「遙楚,本王跟你一道走吧,正好本王也要去宴會。」


  遙楚一路無言,放下腳步走在楚流雲後面,可是楚流雲也放下了腳步,與遙楚平行,遙楚加快腳步,楚流雲也大步跟上,大有就要跟著你的意思,這一幕是曾經東方遙楚夢寐以求的畫面,可是如今物是人非,這一刻遙楚只覺得渾身長刺,難受得緊。


  眼看就要到宴會廳了,楚流雲突然停了下來:「遙楚,你最近過的好嗎?」


  遙楚的腳步一頓,淡淡道:「挺好的。」


  「聽說你是跟肖珂一起來的?」楚流雲或許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疑問中帶著點點質問的語氣。


  遙楚打斷楚流雲的話:「在路上碰到了有人要殺肖珂,恰好路過,被我的侍衛給救了,便結伴來了。」


  「有人要殺肖珂?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楚流雲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遙楚擰著眉頭,一陣莫名其妙,垂下的眉掩飾自己的譏諷和厭惡:「我沒事,沐王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去關心一下你的王妃。」


  「遙楚……」忽而聞得此言,楚流雲並沒有被激怒,反而輕聲笑道:「你這是在吃醋嗎?」


  「吃醋?」遙楚翻了白眼,一陣作嘔。


  楚流雲卻以為遙楚是不好意思,在害羞,心中的大男人自尊不由得滿足起來,深情款款道:「遙楚,之前的事情是本王錯了,本王的心中……」


  楚流雲正要繼續,就聽得有人在叫他,抬眼就看到輪椅上的鳳景瀾正往這裡過來。


  「瀾太子,是你呀!」


  鳳景瀾若有若無的點頭:「沐王。」


  「你的傷勢如何?」


  鳳景瀾弱弱的輕咳兩聲:「無礙,都是老毛病了。」


  「那你的內傷?」


  「有醫毒雙絕的公子云在,那點傷不算什麼。」


  楚流雲附和的點頭:「雲弟的醫術自然不在話下。」


  楚流雲將公子云納入自己名下,生怕鳳景瀾將人搶走似得,對此鳳景瀾不置可否。


  「沐王,遙楚公主,你們怎麼不進去?」


  楚流雲道:「跟遙楚說些事情,這不是剛要進去嗎。」


  鳳景瀾的目光在遙楚的身上繞了一圈,不疾不徐的挑眉:「噢,不知二位說些什麼呢?」


  「一些私事罷了,宴會馬上要開始了,一起進去吧。」


  楚流雲走在最前面,遙楚讓鳳景瀾現行,她走在最後面,著實受不了鳳景瀾那捉殲的目光。


  妖魁沖著遙楚一陣擠眉弄眼,大概意思就是:「你明明就是我家太子的人,為什麼要跟這個腦殘王爺糾纏不清。」


  遙楚只得朝天上翻了好幾個白眼。


  「公主!」


  遙楚聞聲望去,看到了肖珂,肖珂和肖夫人走在一起,肖延年和肖夫人的臉色不好,像是剛吵了架,而肖延年帶著肖冰走在前面,見到遙楚,肖延年只是點點頭,肖冰看向遙楚的目光十分厭惡。


  「肖夫人,世子。」


  肖夫人見到遙楚,心下自然是歡喜的,就好像看到自己中意的兒媳婦,慈愛的不行。


  「公主殿下,多日不見,可還好?」


  「勞肖夫人挂念,一切都好。」


  遙楚的禮數十分周到,讓肖夫人越看越滿意。


  「之前國公府的事情,一直沒有機會向公主當面致謝,改日公主可要賞臉讓我好生招待一番。」


  肖夫人的笑容中,目的太過於明顯,遙楚就是想看不出來都難,不過聽她這樣說,想必肖珂並沒有把路上遇襲的事情告訴她,遙楚也就沒有多言。


  「肖夫人客氣,本宮與世子是朋友,幫助朋友何以言謝,哪日若是遙楚有難,相信世子也不會坐視不理。」


  「公主說得對,我們是朋友,朋友有難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心下還是不由得揪痛,更加覺得自己配不上遙楚,而且他和宋曉月雖是被陷害,可宋曉月骯髒的屍體趴在他的身上,遙楚肯定看的一清二楚,那麼狼狽的時刻被自己喜歡的人看見,他還有何臉面去追尋這個不染塵俗的女子。


  「娘,公主,宴會就要開始了,咱們進去吧。」


  宴會廳裡面放了許多冰塊,跟外面蒸籠般的天氣比起來,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瑞王妃見到遙楚,趕緊招手讓她過去,遙楚過去之後,才發現鳳景瀾居然就坐在她的對面,看的遙楚一陣心虛。


  靠,我心虛個屁,我什麼也沒幹。


  「剛剛你在門口和誰說話呢?」


  「是肖夫人和肖世子。」


  瑞王妃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肖夫人和肖珂,眼中閃過讚賞,嘴裡卻試探道:「以前肖珂甚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不知他人品樣貌,如今看來還是不錯的,憑著一己之力斗敗了那個庶子,還是有本事的。」


  遙楚卻裝作沒有聽出來:「是不錯,只是母妃如此誇讚一個男子,父王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瑞王妃頓時一噎,狠狠的瞪了一眼遙楚,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遙楚見瑞王妃吃癟,一陣好笑,這笑意分別落入了對面三個男人的眼中。


  而與遙楚視線相接的卻是那弱不經風的南晉太子鳳景瀾,遙楚端起杯中的冰水就要喝,卻被瑞王妃阻止了:「你剛從外面過來,別貪涼,對身體不好。」


  喝了兩杯茶,遙楚逐漸發現宴會廳裡面的氣憤不對:「母妃,出什麼事了?怎麼大家都這麼奇怪。」


  瑞王妃神秘兮兮的對遙楚道:「可曾聽說過楚京第一才女如雪?她剛剛到了行宮卻薄紗遮面,跟姚小姐起了衝突,姚小姐扯下了她的面紗,不知怎的,她的臉又紅又黑,這不大家都在議論。」


  跟波娜娜走在一起的人居然是如雪,太師府的二小姐,如妃的嫡二妹妹,素來就有楚京第一才女之稱,美貌也是數一數二的,不過據說這如雪才情非常不錯,一直被如太師藏在閨中,怎麼這會就突然給帶出來了呢。


  遙楚想著高興,就把自己在路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瑞王妃,瑞王妃聞言,十分解氣:「真是活該!」


  心高氣傲的如雪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目光和羞辱,連出去見人的勇氣都沒有,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間。


  「姐,都是東方遙楚那個踐人乾的,你一定要替雪兒報仇啊。」


  「你放心,那小踐人多次跟本宮做對,如今還害了你,本宮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如妃也是氣的不行,如花似玉的妹妹,居然被東方遙楚整成了這幅模樣,瞧這小臉,黑的跟塊炭頭似得,而且好多地方都曬脫了皮,泛著紅,一片片的好不嚇人。


  「本宮已經讓太醫給你準備了膏藥,一會你就呆在這裡,別出去了,皇上哪裡本宮會解釋的。」


  如雪趴在如妃的腿上,哭的像是要斷了氣:「姐,雪兒不要毀容,不要。」


  晒成這樣,誰知道會不會毀容,可是如妃卻不得不好言安慰道:「放心,這只是晒傷,只要好生休養,一定會好的。」


  如雪垂淚點頭,心中把遙楚恨得要死。


  同樣去不了宴會的還有波娜娜,她洗乾淨臉之後,崩潰的情緒不比如雪好多少,愣是砸了所有的瓷器,看著反光的東西就狂暴的不行,銀多挨了不少巴掌。


  銀多作為西疆暗中送來的巫醫,醫術不咋的,但是對於晒傷還是有辦法的,塗上了藥膏,波娜娜的皮膚也不火辣辣的痛了。


  「公主息怒,如今國主也在,想要東方遙楚的小命易如反掌,奴婢已經派了人時刻將宴會那邊的消息彙報過來。」


  宴會開始了,楚御風對波娜娜的缺席只是關切兩句,可對如雪的缺席卻有些慍怒,如雪是楚國出了名的才女加美女,如果被北涼墨或者鳳景瀾看中,那對他的計劃可謂諸多益處。


  可是如雪稱病沒有來,楚御風心中以為是如太師不願意貢獻女兒,心中早就對如太師有諸多不滿,此刻甚至已經牽連到了如妃的身上。


  如太師和如妃愣是有苦說不出,一旦把如雪毀容的事情捅出來,那如雪的名聲豈不是毀之殆盡。


  楚御風舉杯:「眾位貴客,諸位愛卿,期待已久的四國聚會總算是拉開帷幕了,朕和諸位共因此杯,同祝願四國國泰民康,和平永駐。」


  眾人同飲一杯之後,楚御風作為東道主,又給自己滿上:「這杯是敬國主的,多日來,國主連日奔波出席,辛苦了。」


  波日勒肥碩的身子站起來,腆著肚子,笑容可親:「楚帝言重了,說道本國主的勞苦,倒是要謝過兩位太子,原定於上月的四國聚會,因本國主的緣故推遲,兩位太子給了大面子。」


  趁著四位當家人的寒暄,遙楚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楚流雲的身上,楚流雲手持酒杯,眼神透露著不甘。


  遙楚剛收回目光,藉機對瑞王妃低語,楚流雲的目光就已經掃到了遙楚身上,並不確認剛剛那透骨的目光就是遙楚,他又將目光移開,落到了瑞王的身上。


  遙楚不由得替瑞王默哀。


  「瑞王,沐王,諸位愛卿,來,你們與朕一同敬來客一杯,飲了此杯,接下來就是朕為大家準備的歌舞助興。」


  看了一陣歌舞,突然如太師站起身來:「皇上,老臣有一提議。」


  幾杯酒下肚,楚御風的興緻逐漸高了起來:「太師有什麼提議儘管說來。」


  如太師白眉鬚髮,目光卻透著算計:「瀾太子,墨太子,波國主在楚國也呆了一段時間,想必是見識過了楚國的歌舞,今日是四國聚會,不妨來點不一樣的。」


  「噢,太師,你指的是什麼不一樣的?」


  「最近老臣的侄孫女在家編排了一段劍舞,老臣就覺得這女兒家家的還是不要舞刀弄槍,可侄孫女不聽,還偏生有禮的很,老臣年紀大,倒是比不了她的伶牙俐齒,今日就讓她在各位面前賣弄賣弄,也好讓她知道天高地厚。」


  如太師歷經兩朝,早就混成了人精,剛剛楚御風的不悅他怎麼會不知,如今推出小孫女,就是想平復楚御風的不悅,楚御風自然會意,大手一揮便同意。


  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穿著一身舞衣翩然的走進來,她的左手持劍,緊靠在她的左肩,一身舞衣彩鍛琳琳舞動,她眉目如畫,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小女參加皇上,瀾太子,墨太子,各位娘娘,各位貴客。」


  楚御風見女子的相貌,雖然比不得如雪,但是如花般媚中帶笑的女子卻也別有風味,龍顏一悅:「聽說你自己編排了劍舞,現在就把你的劍舞展示給大家看看,如果是編排的好,朕就讓太師准你習武如何?」


  女子恭敬單膝下跪,抱拳應聲。


  遙楚的目光掃過鳳景瀾,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女子的異常,看她的步伐就知道是個內家高手,行禮的姿勢和那目光,儼然不是閨閣千金。


  女子的舞衣是特製的,隨著她身體擺動也翩翩起舞,舞動了不少人的視線,她的長臂握劍很穩,一招一式都非常標準,不時還透出一股子血腥的犀利。


  如太師弄出這麼個人到底想幹什麼?刺殺?如太師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情,對付北涼墨和鳳景瀾?可是直到結束也不見這女子有絲毫不軌的動作。


  女子的劍舞非常不錯,整個宴會廳都是密密麻麻的掌聲。


  這劍舞著實給楚御風長了臉,對如家的不滿也消散了不少:「沒想到太師府居然還能出了女將,真是不錯!國主,兩位太子以為如何?」


  北涼墨喜歡美人,尤其還是這種帶刺的美人:「不錯,楚國的美人不僅各個風姿卓著,還多才多藝。」


  鳳景瀾也點頭:「甚好!」


  劍舞完畢,後續的節目讓楚御風覺得有些拿不出手,就在這個時候如妃突然輕身對楚御風道:「皇上,您這樣誇小侄女,她會驕傲的,不妨再找個會武的女子跟她切磋一番,也讓她知道深淺。」


  兩個會武的女子來切磋,楚御風也沒有見過,也有些期待:「不知道哪裡還有會武功的女子?」


  如妃神秘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如妃的目光落到了遙楚的身上,瑞王意識到不對,率先道:「如妃莫不是開玩笑,遙楚那三腳貓的功夫可不是如家小姐的對手。」


  如妃聞言,掩唇輕笑:「皇叔誤會了,遙楚公主千金之軀,小侄女還怕傷了公主呢,本宮說的是遙楚公主的藍衣丫鬟,聽本宮二妹說,這個藍衣丫鬟的武功不錯,使得一手好鞭子。」


  如妃將鞭子兩個字咬的很重,原來是來替如雪報仇的,藍兒一個鞭子打跑了波娜娜和如雪的馬車,害得她們徒步來行宮,臉都毀完了,雖然知道是遙楚的主意,可她卻不對遙楚下手,偏生扯出了藍兒來。


  楚御風聞言:「如妃說的可是實話?」


  遙楚面色有些擔憂:「皇上,我家丫鬟確實會點拳腳功夫,但卻不是如小姐對手。」


  如妃怎會放過遙楚呢,繼而道:「無礙,只是切磋表演,又不是上陣殺敵,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楚御風朗聲笑道:「如妃說的是,點到為止,如妃還怕你丫頭傷了她家美貌如花的小侄女呢。」


  遙楚知道藍兒這一戰肯定是躲不過去了,便道:「既然皇上看得起藍兒,小女這就去喚她過來。」


  如妃道:「不用了,本宮已經讓人去傳喚她了。」


  遙楚眯了眯眸子,如妃,如家,看來是我對你們太仁慈了。


  果然遙楚看向門外,藍兒已經被人帶了上來,目光相會,遙楚對她微微點頭:「藍兒,比武就比武,可不要傷著了。」


  這個時候等待在一旁的如小姐請命道:「皇上,雖然是點到為止,可畢竟刀劍無眼,如果傷著了還請皇上和公主恕罪。」


  瑞王妃正要說話,如妃搶在前面道:「這是自然,皇上不會怪罪的,只是遙楚公主,如果傷著你的丫鬟,可不要怪罪才是。」


  遙楚握緊拳頭,知道如妃這是要對藍兒下手了。


  「自然,不過藍兒只是一個丫鬟,如小姐可是千金之軀,丫鬟傷了無所謂,要是傷了如小姐,那就是罪過了。」


  「如家都是文官,父親和本宮都不願小侄女習武,如果能給她一個教訓,那是再好不過。」


  話說道這個份上,誰都看出來了,如妃和東方遙楚是杠上了,瑞王妃有些擔憂的握緊了遙楚的手,她也不知道如家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侄女,武功還這麼高。


  如小姐右手持劍,目光如劍:「出手吧!」


  藍兒的武功一般,可是她的鞭子確實耍的不錯,面對如小姐劍劍逼人,她也能從容應對,可是遙楚看出來了,這如小姐根本就沒有儘力,反而是耍著藍兒。


  兩個人一來一往,打的好不熱鬧,大多數的人都喝彩,覺得非常精彩,而且還是兩個小美女的比賽,抬腿,揮手間均是美麗。


  一炷香過去了,還沒有分出勝負,遙楚卻覺得藍兒的神情不對,她打鬥了這麼久,非但沒有落於下風,反而越戰俞勇,小臉滿是憤怒和決絕,甚至眼睛開始泛紅,長鞭在她的手中舞動的呼呼作響,好幾次險些砸到旁邊的桌案。


  遙楚一開始還以為如妃是單純的想要教訓藍兒,或者要她的命,現在看來,如妃還真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絕不留情。


  不知怎的,如小姐的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都跌倒了,美人跌倒了,牽動不少男兒的心,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不少男子都站起來,真恨不得把美人抱起來。


  所有人都以為戰鬥就此結束,沒想到藍兒卻沒有收手,一鞭子抽向如小姐,如小姐面色大變,急急後退,令人疼惜的聲音不絕如縷。


  「藍兒,住手!」


  藍兒卻不管遙楚,依舊追著如小姐不放,四周頓時有些騷亂,如小姐也瞅准了機會,想要往楚御風那邊躲過去,一旦她向楚御風而去,藍兒肯定不會罷手,刺駕的罪名藍兒摘不掉,遙楚這個主子也休想逃脫,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牽連瑞王府,如妃的心思不可謂不歹毒。


  遙楚翻手,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藍兒的身上,她順走一顆葡萄籽,狠狠的打在如小姐的腳踝上,劇痛讓她轟然跌倒。


  藍兒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如小姐的身上,如小姐發出凄厲的叫聲,不過她也反應很快,知道自己動彈不得,抬手抓住了藍兒的鞭子,遙楚趕緊上前。


  楚御風也被這失控的一面給驚訝到了:「左岩,趕緊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左岩的速度很快,拉開了如小姐,也控制住了藍兒。


  「藍兒,你怎麼來?藍兒?」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一點,遙楚趁機把一根銀針扎入藍兒的腰下,突然,原本已經被控制住的藍兒目光一變掙脫了遙楚的牽制,就連左岩也被她推開。


  藍兒手持鞭子居然沖向了如小姐,一鞭子狠狠的甩在如小姐的背上,左岩心中大驚,慌忙上前想要拉住藍兒,藍兒拚命的反抗,竟讓跟左岩動起手來!

  楚御風面色一怒:「來人,把人給朕拿下!」


  又上來幾個禁軍,不敢三七二十一,紛紛牽制住藍兒的四肢,可儘管這樣,藍兒依舊跟瘋了似得掙扎,要撲向如小姐。


  如妃怒道:「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行兇!莫不是想刺駕不成?」


  楚御風眉頭一皺,怒道:「東方遙楚,這是你的人,怎麼回事?」


  遙楚也被嚇得不輕,額頭上滿是汗水:「皇上冤枉,臣女的丫鬟一向聽話,絕對不會做出刺駕的事情來。」


  如妃添油加醋道:「冤枉,大庭廣眾之下行刺,這麼多人都看見,你看她現在還跟瘋了似得,要不是被攔住,她怕是向皇上撲過來了。」


  楚御風聞言,更加惱怒,如果真的按照如妃所說,那後果……


  這已經是第三次遇到行刺,前兩次的怒火還沒有泄,藍兒這是撞在槍口上了,而遙楚卻偏偏讓她撞上去,只有撞偏了槍口,才能保住性命。


  楚御風還在猶豫,如妃也給如太師使了眼色,如太師會意,站出來:「皇上,剛剛大家也看見了,我侄孫女已經落敗,這丫鬟還不依不饒,就算他不是刺殺皇上,但是在皇上面前行兇,蔑視皇家威儀,此事也絕不能輕饒,還請皇上主持公道。」


  東方遙楚跟波娜娜不對盤,現在遙楚情況危急,波日勒怎麼可能不落井下石:「楚國居然還有這等大膽之徒,當著楚帝還敢行兇。」


  楚御風最好面子,波日勒這話可是赤luo裸的嘲諷,楚御風聞言,勃然大怒:「來人,把人押下去,斬首示眾!東方遙楚,你唆使下人行兇,罪不可赦,來人,關入天牢,面壁思過!」


  瑞王站出來,護著遙楚:「皇上,本王也相信遙楚是無辜的,她跟如小姐素未謀面,決計不會唆使丫鬟對她行兇。」


  肖珂也替遙楚焦急:「皇上,小臣相信遙楚公主是無辜的,還請皇上查明真相再處置。」


  如妃泣不成聲勸道:「皇上,遙楚公主跟小妹素不相識,按理說不存在矛盾,可如果他的目標不是小妹,那事情可就更加嚴重了。」


  楚御風的臉色沉了幾分,周圍的人都十分心疼的看著如小姐,對遙楚聲聲討伐,有說她心狠手辣,有說她居心不軌。


  楚流雲正要站出來替遙楚說話,卻聞的鳳景瀾不急不緩出言道:「楚帝,本殿看這件事情不尋常。」


  楚流雲聞言,危險的眸子不由得眯了眯,這個場景為何如此熟悉,回想起來,在沐王府,當日他和波娜娜大婚之時,便是這個鳳景瀾替遙楚說話的,莫不是鳳景瀾對遙楚有什麼想法不成。


  想到此處,楚流雲便也道:「皇兄,臣弟也覺得這件事非同尋常。」


  遙楚此時終於站出來了:「皇上,藍兒絕對不會對如小姐下手的,她平時最聽臣女的話,如今臣女說什麼她好像都聽不見,臣女覺得她好像被什麼控制了心智。」


  左岩心下也十分著急,雖然與遙楚劃清了界限,雖然他心中也懷疑是遙楚做下的,可他並不想遙楚真的落到楚御風的手中。


  「皇上,末將也覺得這個丫鬟不對勁。」


  楚御風聽得左岩說話,目光落在了還在不斷掙扎的藍兒身上:「有何不對?」


  「按理說她被抓住了,明知自己無可能逃脫就應該束手就擒,可她還是不斷掙扎,末將看來她肯定有問題。」


  鳳景瀾又道:「這也是本殿要說的,本殿聽說有一種手法,給人喂下狼心狗肺特製的毒藥,然後假以銀針控制穴道,便可以指揮人變成野獸,對身上有特殊味道的人行兇,直至把他們都殺死。」


  楚御風聞言一驚,如果不是這麼多人,他一定會上下檢查自己的身上。


  「左岩,查看她的身上是否有銀針?」


  左岩畢竟是男子,藍兒是姑娘,還是遙楚的丫鬟,左岩著實不好下手去搜,可是不搜不行,難不成讓禁軍去搜。


  左岩不斷的安慰自己,自己已經快三十歲了,藍兒只是個小丫頭,就當成女兒算了。


  「皇上,藍兒姑娘身上果然有銀針,您看!」


  左岩把銀針給黃公公,黃公公裹在錦帕中遞給皇上,如妃的臉色忽然一白,本能的看向如太師,如太師抖了抖眼部的肌肉,輕輕的搖搖頭。


  拔下銀針之後,藍兒好像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兩眼一翻就昏倒在地。


  遙楚目光鑒定的請命:「皇上,臣女和丫鬟都是冤枉的,如今看來一定是有人對臣女的丫鬟下了毒,讓她不受控制,臣女請求皇上和在座的諸位都檢測一下身上是不是多了什麼東西,臣女大膽猜測有人對丫鬟下手,然後控制了她好對在座的諸位下毒手,想借刀殺人!」


  遙楚轉身又對如太師和她身邊的如小姐道:「也請如小姐暫時不要離開,請皇上下旨召喚公子云過來,一定要把兇手找出來,否則這個危險時刻潛伏在皇上和諸位身邊,指不定什麼時候有人被控制,成為殺人工具。」


  鳳景瀾點點頭:「不錯,聽說公子云身邊有一直毒中之王紫貂,能準確的找到這毒藥經過誰的手,請楚帝下旨吧,為了大家的安全。」


  公子云已經離京,這件事不少人都知道,為何鳳景瀾還要提出讓公子云來,楚流雲看向鳳景瀾,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便也沒有多言。


  如妃和如太師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一旦公子云進宮,一定很快就查到如小姐的身上,這葯又是從如妃手裡經過太師流出去的,那紫貂的厲害她也聽說過,肯定能一下子就找出自己。


  如妃滿手都是汗水,急不可耐的給如太師使了眼色,如太師的面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張臉要比他的白鬍子還白幾分。


  忽然挨了兩鞭子的如小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眾人都驚訝的看著她,只見她泣不成聲,顫抖著聲音道:「皇上恕罪,一切都是臣女做的,是臣女對她下的毒,還趁著切磋的時候給她扎了銀針。」


  什麼?眾人皆是不敢置信。


  楚御風沉著臉色:「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臣女的家裡不想讓臣女習武,給臣女物色了一門親事,可是臣女不想嫁人,便想著對藍兒姑娘下手,讓她打傷臣女,臣女就可以以重傷為由不嫁人了。」


  為了不嫁人,居然能想出這麼歹毒的計策,恐怕今後你就是想嫁人也沒有人敢娶了。


  遙楚氣的紅了眼睛:「如小姐,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己之私,棄那麼多人命不顧,我和丫鬟何其無辜,你居然能下如此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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