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靜雨聽了我的話,也沒有太大的反應,點了點頭便出去了,她從不多問,這一點,我倒是比較喜歡的,如果那些忠心也是真的,就好了。
我嘆了口氣,現在要把水靈兒找到,至少要保護她,不被小雙他們帶走,水靈兒,是黑巫族最後一個倖存者,那麼慕允兒呢?她不是一直都死不掉的嗎?不是上一任的聖女嗎?
這裡面,有貓膩,而且,如果水靈兒真的只是尋常人了,那麼,野心抓她幹什麼?
每個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秘密,有些是刻意的隱瞞,像司徒靜雨,有些是自己都懵懂不知,像水靈兒,而最悲催的是我,所有的秘密,都不能看,否則就會死。
那本天書,上面一定寫滿了我的故事,閑雲法師的故事,因為,只是靠近,都讓我痛不欲生。
我變成人形,來到樓下,客棧里人不算很多,稀稀拉拉的坐著一些,也不說話,顯得很是安靜。
「掌柜的,想問一下,最近有沒有獨自來住店的女子?」我拿著一錠銀子,放到掌柜的面前。
然而,他卻好像視而不見,眼也不抬的說:「本店規矩,所有客人的事,都是秘密,不能向外人說。」
「她是我妹妹,我在找她,她定然也在找我……」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不是假話?」掌柜的依舊低頭撥弄算盤,冷冷的反問。
看來,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沒想到,這個村野小鎮的客棧老闆這麼奇怪,整個人陰森森的,還那麼多古怪的規矩,我嘆了口氣,在樓下大廳轉了一圈兒,只覺得那些用膳的客人,也都是陰氣很重。
「這位姑娘,夜深了,要是沒什麼事,還是早點回房休息的好。」忽然那個掌柜的抬起頭來沖我說,我正好回頭,只見他臉色烏青,唇瓣青紫泛白,沒有一絲血色,就好像鬼一樣。
我頓時驚得後退幾步,然後,轉身衝上樓去,這個客棧有古怪,至少那個掌柜的就不是人,至於那些客人,反正我也說不清,就是怪怪的。
我回到房裡,又變成了貓,輕盈的跳出窗外,我必須儘快找到水靈兒,如果她也在這間客棧的話,那就兇險了。
我順著窗欞,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走過去,每一個房間裡面,都是黑漆漆的,現在也不是深夜,不過頭更,難道所有人就都睡了不成?
水靈兒到底在哪?我可不想在這個詭異的地方多待,但是找不到她,我又不能離開,一時間覺得很是心煩。
「黑貓?聽說這個辟邪的,不然今晚,開開葷?」忽然,我就被人從後面提了起來,我掙扎著想回頭看看,要知道,我現在站在窗欞上,後面是空的,那人是浮在半空抓的我。
「老兄,這可不是普通的黑貓,能住進陰陽齋的,絕非凡品,還是不要招惹的好。」那人身邊還有人在。我偏頭去看,夜深了,只看得一個模糊的身影。
「也對,這次主要是來找巫族聖女的,小東西,放過你了。」說話間,那人就把我放了下來,我腳一落地,就忙回頭去看,結果,身後什麼都沒有。
找巫族聖女,也就是水靈兒,所以,這兩個人也是野心的手下?我微微皺眉,事情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糟糕。
接下來的每一個屋子都是黑漆漆的,我集中精神也看不到裡面的人在做什麼,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蘇蘇,你去哪了?」回房時,就見司徒靜雨已經回來了,她就比我順利多了,馬車,食物,水,都備好了。
「靜雨,我覺得這個客棧不太正常。」是很詭異,但又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只能試探的說。
「這裡是陰陽齋,人鬼都能住,掌柜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住客之間,不得相互打聽,避免出事。」
「那個掌柜的不是人吧。」我微微凝眉說。
「那我就不知道了,能開這樣一個客棧,估摸也是有來頭的,否則,那麼多厲鬼,妖怪,和人混合住一起,不出事才怪。」
「我剛剛出去找人,可是每一個房間都是黑漆漆的,看不到裡面,鬼不喜歡光,那我能理解,可是,人應該是要點燈的吧。」
「既然不能打聽了,自然也不能偷看什麼的,好像是有結界吧,任何一個房間,外人都是看不到裡面的,只要這個房間住了人,不管點燈不點,外人看都是一片漆黑。」
「那怎麼辦?我是來找人的。」我皺起眉來問。
「找誰啊?我打聽到一點,外面那些人也是來找人的,好像,找得還是同一個人。」司徒靜雨看著我說:「你該不是也在找那個人吧?」
「他們在找誰?」我沉聲問。
「好像是個什麼聖女,雖然我是小孩子,別人都對我沒什麼戒心,但是,我也不好明目張胆的去偷聽,就聽到聖女兩個字。」
「我要找的只是一個尋常的姑娘,我曾答應過她的家人,要保護她離開這裡的。」
「黑巫族的姑娘?那可不尋常。」司徒靜雨說:「黑巫術咒殺了不少有權有勢的人,這些人,多半是來報仇的,也有可能,要把那姑娘給囚禁起來,為自己所用,畢竟黑巫術是多麼強大。」
「如果是這樣,那就更要儘早找到她了。」聽了司徒靜雨的話,我頓時憂心忡忡起來。
「對,現在黑霧散去,黑巫族覆滅,如果她真的是從黑sen林走出來的,那就是天下間最後一個,正統的黑巫族,難怪外面那麼多牛鬼蛇神都在找她。」
水靈兒是黑巫族的事,現在想瞞,也瞞不住了,因為,我需要司徒靜雨的幫助,但是,聖女的事,我定然要瞞住的。
「也不一定是找她,她只是尋常的一個黑巫族人,甚至不會黑巫術,當不得聖女。」
「不可能,沒有黑巫族不會黑巫術的,否則,無法在黑霧下生存。」
她又知道了?我發現,此刻的司徒靜雨,就像當初的蘇,好像什麼都知道一般,但是,這些事,她應該知道嗎?
「反正我要找的是一個不會黑巫術,尋常的姑娘,你幫不幫我?」我不耐煩的問。
「你開口了,我自然要幫,從黑sen林,走出來,就只有這一個鎮子,鎮子上又只有這一間客棧,她只要走出來了,定然是來了這,不過掌柜的為了避免麻煩,肯定會把她藏起來,這還真不好找。」
我有些煩躁的趴在地上,整個後背呈現在司徒靜雨眼前,她忽而驚訝的說:「蘇蘇,你的背……」
「我背怎麼了?」
「你遇到鬼差了嗎?黑白無常,或者牛頭馬面那種?」司徒靜雨伸手碰了碰我的被,我並沒有感覺怎樣啊。
「我不知道啊,哦,剛剛在外面被一個人抓住過,當時好像是有兩個人,我背上到底怎麼了?」
「你背上的毛,有一大片沒了,這是因為你的身體是死的,被鬼差碰到,陰氣太重,那些毛就掉了。」
「啊?那還能長出來嗎?這樣太奇怪了吧?」
「很難,除非你靈氣特別多,也許可以吧。」
「鞭傷都能痊癒,為什麼毛長不齊?」
「鞭傷?你什麼時候受了鞭傷?」
「……沒什麼,就是隨便說說。」
兩次鞭傷,司徒靜雨都不在場,我也不想把野心和羲說出來,話說回來,我的傷一次是羲治好的,一次是野心治好的,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死掉的,根本沒有自愈能力,那些傷口,他們是怎麼弄掉的?
「你不能受皮外傷,否則,就會一直不能癒合,你這身子並不是活的,你別忘了。」司徒靜雨語重心長的說。
「唔,還是想怎麼找到那個姑娘吧,連鬼差都出動了,鬼差要她幹什麼?」
「誰知道呢,要麼就是,她今晚命該絕了,要麼就是,這事兒跟地府牽扯上了,我倒寧願是前者。」
「巫族的人,是不進輪迴的……」不過水靈兒可能不一樣,她不是最純潔的嗎?
「那就麻煩了,和地府牽扯上,追根究底,我們都是地府的逃犯,都應該下地獄的。」
「地府是歸冥王管的吧。」
「差不多,但是冥王管冥界,那些等待輪迴,四處遊盪的鬼,就在冥界等待投胎轉世,而地府管事的,還是十殿閻羅,不過他們一般不出來,不像冥王,還時不時的來人間走一走。」
「她不能死,就算讓她也做逃犯,我要找到她,實在不行,我就一間一間的闖。」
「我說,你還沒闖進去,就被掌柜丟出去了,這是規矩,不遵守規矩的,無論是誰,就算是冥王,也要被丟出去的,而且,永遠不能再進入這個客棧。」
「那怎麼辦?就沒有一點辦法嗎?」我急了,這什麼鬼地方啊。
「除非,你能找到客棧的老闆,找到他,或許就有辦法了。」司徒靜雨想了想說。
「客棧的老闆……門口那個掌柜的不是嗎?」
「自然不是,他的地位相當於周掌柜,要沒有堅硬的靠山,敢這麼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