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如同沉入冰窟,冷,冷得刺骨,然而,背上卻是火辣辣的疼,冷熱之間的教纏,讓我如墜地獄般痛苦。
「主公,為何不讓我殺了這個踐人?」小雙的聲音,好似惡鬼般,讓我不寒而慄。
「她還有用,你再控制不住自己,我就要送你回去了。」這聲音,是熟悉的,和慕凌風,黑貓,冷慕,羲,一模一樣,難道他就是野心?
「有用有用,你到底是不是騙我的?別到時候,捨不得把她的眼睛給我吧?」小雙不耐煩的問。
「你在質疑我?」男人語氣冰冷如劍,連我都有些心驚膽戰起來。
「沒有,我只是……太心急了。」
「數萬年都等了,還缺這幾天?」
「也對,不過,水家那個女人跑了。」
「她沒有黑巫術,跑不來多遠,派人下去找。」
「我弄丟的人,我親自去吧。」
「也好,免得你又忍不住來找她麻煩。」
「知道了。」
「那雙眼睛,遲早是你的,所以,別再壞我的事,否則,我真的對你不客氣了。」
「哎呀,也不知道對人家溫柔點,越來越不可愛了呢。」
聽到小雙發嗲的聲音,我頓時毛骨悚然,她和野心到底是什麼關係?
「哼,我們說好的,各取所需,以後不再糾纏,你別忘了。」
「開個玩笑嘛,你啊,就是太嚴肅了,還不如閑雲好玩,得了,我去給你抓水靈兒,放心,我不會食言的。」小雙咯咯笑著走了。
我現在雖然意識是清醒的,但,身子卻動不了,好像被冰凍住了,而之前的鞭傷痛得入骨,火辣辣的,更加讓我不想動了。
不一會兒,我就感覺,有人站在我面前,但是我不想睜眼,似乎睜眼之後,會更痛。
接著,那人居然給我上起葯來,背上的傷口,漸漸就不疼了,我也搞不清這人為什麼,那麼大膽,敢給我上藥。
「主公,冷慕已經融合了,但是,殺戮卻不見了。」
主公?他竟然是野心,野心居然給我上藥?他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嗎
「黑巫族全部收拾乾淨了?」
「收拾乾淨了,都讓鬼蜮吃下屍體,永生永世不能輪迴。」
「毀掉黑龍那個人呢?」
「已經大卸八塊,釘在裂縫上,用她的神魂,復活黑龍。」
「那這裡的事已經辦完了,把她送到附近的客棧去。」
「是,主公!」
接著我就感覺,有誰把我抱了起來,頓時扯開了傷口,我痛得尖叫一聲:「喵!」
下一瞬,我就另一個人接了過去,然後,只聽砰的一聲,有什麼撞到了牆的聲音。
「主公……饒命……」這時候,剛剛說話那個人,虛弱的說。
接著只聽噗嗤一聲,便再沒有聲音了,我忍著難受,微微眯起一點眼睛,只見一片血污,一個人靠在牆上,卻沒有了頭顱。
「來人,收拾乾淨,找個手腳輕柔的過來,把她送去客棧!」野心冷冷的吩咐著,他居然因為手下弄疼了我,就殺了他?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鼻端忽然一陣清香,接著就真的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也不知道身在何處,四周昏昏暗暗的,好像是夜裡,身上的傷就那麼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都不痛了。
我動了動身子,坐起來,這裡應該是客棧,野心並沒有想殺我,為什麼羲卻要故意說得那麼可怕,讓我對野心心存恐懼呢?
忽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是開門聲,我不知道是誰,忙假裝還在昏迷,不一會兒,屋子裡就亮了,有人點著燈進來。
「蘇蘇,你該醒了吧。」是司徒靜雨的聲音,我一睜眼,果然是她,我微微皺眉:「你……怎麼找到我的?」
「有人給我送信,說你在這裡,讓我來接你,來了之後,發現你被下了迷香,估摸著是這個時辰該醒了。」司徒靜雨淡淡的說。
「你沒事吧?之前和小雙纏鬥,她沒傷了你?」小雙絕對不是尋常人,她的修為很高,而且,她有資格和野心談條件,而且,其中提到,等了一萬年,她肯定不是落日村的倖存者這樣簡單。
「我見你進了樹林,便想辦法跑了,她似乎也並不戀戰,對待我,就好像戲耍動物一般,見我跑,也不追,我跑出來后,本來想進黑sen林的,但是,有很多黑衣人守住了入口,我靠近不了,只能在外焦急的等待。」
這倒也說得過去,本來小雙就不是真的打算對付司徒靜雨,但,我卻總是不能完全的信任她,誰知道,她和野心是不是一夥兒的呢。
「蘇蘇,我發現,你變得沉默了呢。」司徒靜雨見我又不說話了,皺著眉說。
「我累了。」我淡淡的說著,趴在床上,真的很累了,太多太多的謎團,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越往裡走,越有一種無法回頭的感覺。
現在,還提到了我的眼睛,小雙要我的眼睛,而野心,答應給她了,小雙到底是什麼人?
「你覺得,那個和你交手的女人,是什麼來頭?」我垂下眼眸,曼托拉斯的問。
「我說了,你別嚇到,她是上古之神,她身上有一種味道,那是存在了上萬年才會有的,只不過,她應該是神街不高,所以,力量有限。」
「上古……她也是上古的神。」話說,一萬年過去了,上古的那些神,到底都去了哪?當初,夏侯倉措說過,上古之神到現在只有兩個了,那麼小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不是說,上古之神,已經只剩兩個了嗎?」
「她應該是輪迴過的,但是,現在,關於上古的記憶,已經完全的復甦了,這一點,我能感覺得到。」
司徒靜雨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盡信,而且,她又是怎麼知道,一萬年的人,是什麼味道的。
「你活了多久?」我忙問。
「我?活了一千多年吧,從閑雲法師離開后,我們就必須守護他的金身和血玉,我和大長老,大巫,我們一直活到了現在,只可惜……他們死了。」司徒靜雨眼中還有淡淡的哀傷。
如果沒有親眼看見她挖走了大長老的心吃掉的話,我肯定會同情她的吧。
「那麼其他司徒家的人呢?包括,司徒玉蘭,還有你們的父親。」
「怎麼忽然就對我們司徒家感興趣了?」司徒靜雨有些奇怪的看向我問。
「這話兒說到嘴邊了,就順口問一問。」我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她根本不是司徒靜雨了。
「司徒家的人因為爭奪血玉和金身,有一部分人背叛了閑雲法師,自相殘殺之後,很少的幾個人跑了,而留下來的族人里,也大多死了,整個司徒一族,面臨著覆滅,司徒玉蘭是我的姐姐,這場叛變,是我的父親謀划的,他最後帶著姐姐和血玉走了,然而,姐姐的心,是向著我們的,她想方設法,取回了血玉,並且殺死了父親,她是我們一族的驕傲。」
「我可是記得,當初來棺材鋪續命的那人,是你父親吧。」
「有了引魂燈,所有的人都能重回人間,雖然,是以靈魂的形態,不過,外人是看不出來的。」
她的話,忽然讓我腦中一動,唯一的一次和夏侯凌風說話,他曾說過,只要靈魂足夠的強大,就不用身體了,如果是這樣,那復活的意義何在?
真正在夏侯倉措體內的靈魂,又有多少?他那天出來時,是帶著記憶的,沒有魄,那些記憶從何處來?
「蘇蘇?你怎麼了?」司徒靜雨見我眼睛發直的看著前方,嚇了一跳,忙來搖晃我。
「我沒事,我只是在想,既然你把你姐姐當做驕傲,那為什麼不讓她也重回人間?」
「引魂燈,最關鍵之處就是魂,沒有了魂,怎麼引?夏侯倉措那個畜生,他連魂魄也不留下,那可是他的生母啊。」
「在你說來,那也只是孕育了他的容器罷了,更何況,他的靈魂早就被司徒玉蘭出賣了,變成惡靈,哪來的母子情誼?」
司徒靜雨嘆了口氣,隨即說:「你身體舒服點了沒?我總覺得這裡不能久留,那個小雙是想著方兒的和你過不去,要是你沒事,我們還是走吧。」
「對了,這裡離黑巫族有多遠?」我想到了水靈兒,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得帶她走。
「大概一天的路程吧,你還想回去啊?黑巫族已經不見了,黑龍被毀,那裡斷然是全滅了把。」
「一天的路程……離開黑sen林,要怎麼走才能到這裡?」
「這個小鎮子就在黑sen林環繞的埠,無論走哪條路下山,都必然要經過這裡。」
「那我們再住兩天,我還有事。」一定不能讓小雙他們找到水靈兒,黑爺不惜帶我一個陌生人進禁地,看天書,都是為了水靈兒,除了我的責任,她身上肯定還有其他秘密。
「還有什麼事?」司徒靜雨莫名其妙的問。
「你別管了,對了,這個鎮子有幾間客棧?」
「僅此一間。」
「知道了,你去準備離開的東西,必然馬車啊,食物啊,水啊,之類的。」
「我們都不需要水和食物,為什麼要準備?」
以後同行,騙不了她,我淡淡的說:「因為我要帶一個女子,和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