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隨著那液體的流動而散發出來,我忙站起來往後退,退到門口時,卻怎麼也打不開門,我不能離開這個房間,這是夏爺說的。
那黑褐色的液體慢慢流淌凝聚,最終變成一個人形,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身上千瘡百孔,面部也是一片血肉模糊,怎麼辦?我用力的搖動大門,卻是一點用也沒有,那門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
血人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我忙拿出懷中的鈴鐺搖著,可惜鈴鐺根本不會響。
「這追魂玲是要認主的,昨夜那是你走運,我就不信你還能一直走運下去。」血人說話了,正是昨晚欲搶我棺材的那個鬼,他居然化成一灘血,藏身在棺材下面,等待時機,好有心計的鬼。
「這棺材也不是我想睡的,你要,我還給你就是了。」我鼓起勇氣辯駁說。
「不是你想睡的?那你為何把自己的名字刻於靈位之上?現在又假惺惺說讓,不殺了你,那名字就不會消散,我也睡不進去。」那鬼越說越氣,伸出雙臂,十指頓時長出了尖銳鋒利的指甲,向我揮舞過來。
該死的夏爺,原來是他欲害我,我憤怒的低咒一聲,然後就拚命的躲避起來。
「哈哈哈,昨夜你躺在棺材里,我尚且不能拿你如何,現在,定然要將你撕得粉碎。」
「不要……」我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向棺材跑去,只要爬進去躺下,也許就能躲過一劫?
「想幹嗎?躲進棺材里?沒門兒。」那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迅速封了我的前路,將我逼退,繼續追著我,他本可以一擊將我殺死,卻偏偏要追著我到處跑,很明顯,就是在戲耍我。
我實在是跑不動了,站下來,喘息著看向他:「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不可能的,好了,我也玩夠了,現在才是動真格的,拿命來吧。」血人忽然長高了數尺,巨大的身子直接向我砸了下來。
「啊……」我閉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卻忽然聽到一聲悶響,接著感覺有什麼撒了一身,又腥又臭,我小心翼翼的眯起眼,血人不見了,一地都是黑褐色的血漿,散發著惡臭。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敢動我的獵物,真是活膩了。」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這個聲音比那個血人還要可怕千百倍,我渾身一僵,緩緩的回頭,身後站著的竟然不是攝政王,而是那個紙人,它手中捏著一把通體血紅的劍,立在那裡,眼神冰冷。
它不是被我燒死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而且,這一次,臉上的線條似乎有點不一樣了,怎麼說呢?居然透出一股英武之氣,是被人重新畫過了嗎?
我忍不住往後退,畢竟曾經用火燒過他,難免他不會生氣,來個報復什麼的。
「宵小之輩,敢放火卻不敢面對我嗎?」它冷冷的問我。
我咬著唇,一言不發,如果它想殺我,剛才不救我就行了,沒必要多此一舉。
「罷了,反正你遲早都是我的盤中餐,現在,我可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紙人說完,手中的寶劍融化了,接著,它轉身消失在我眼前。
我喘著粗氣,這才緩緩的坐下來,滿身都是血污,腥臭得令人難以忍受,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來,夏爺提著一個桶走進來說:「給你沐浴的。」
「你怎麼知道,我變成這樣了?」我故意這樣問,想都能想到,這事兒多半就是他弄出來的,我定定的看著他。
「很好,你現在這個眼神,比起一開始來時,可是好太多了。」夏爺一邊把木桶放好,一邊淡淡的說。
「這也是被逼的。」我一字一句的說。
「逼一逼,能激發你的潛力,那也不錯,在這裡,要活下去,就不能軟弱,弱者從來都是被淘汰的。」
「那我還得感謝你了?」我實在搞不懂,這個老頭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無妨,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罷了。」
「或許,你應該做的事就是殺了我吧?」
「正好相反,我應該做的事,是護著你,讓你活下去,至少活到離開這個屋子那天。」
「我還要在這裡待多久?」聽了他的話,我有些惶恐起來,怎麼感覺這輩子都有可能走不出這屋子了呢?
「該出去的時候,自然能出去,只是,也許出去之後,你會覺得,還不如留在這裡來得好。」夏爺把水調試好后,就走了出去,關上門。
我也顧不得其他,這滿身腥臭,只想趕緊洗乾淨,但是一泡進那水裡,我就後悔了,那水看著是熱騰騰的冒著氣,人一坐進去,馬上就開始變冷,越來越冷。
而且,還會吸走力氣一般,我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四肢酸軟無力,動蕩不得,這是什麼水?怎麼會那麼奇怪?
我凍得不行,嘴唇都發紫了,這時,就感覺有一隻手順著我的腳開始摸,一路往上,那手比起水溫來說,要稍稍暖一點,所以感覺特別明顯,而且,那粗糙的感覺,一下子就能知道是一個男人的手。
「誰?誰在摸我?」動不得,只能開口問,桶就這麼大,根本不可能有人藏在裡面,我卻沒發現,不是人,那摸我的是什麼?
沒有任何人理會我,那手頓了一下,繼續肆無忌憚的往上走,就要摸到我最私密的地方了,我的臉羞得燥紅一片,卻又無能為力,怎麼辦?難道今天清白就要毀在這惡鬼手中了嗎?
「你若毀我清白,我便咬舌自盡。」我靈機一動,忙說。
那手果然不動了,隨機就消失了,我剛剛鬆了口氣,卻感覺臉被人一把抓住,那人力道很大,捏著我的下頜,將我的嘴捏開來,一股寒氣撲面而來,接著,我就感覺唇被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