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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被夜襲

  女兒對父親,我忽然覺得有些毛骨悚熱的感覺,忙問:「女兒對父親,那該是什麼樣的呢?」一股不祥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守陵少女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聆聽教誨,在家從父,父命如山,父親讓你去死,你也要義無反顧才行,如此這般,不知你是否理解了?」


  父命如山?那可是個死人啊,他如果要吃我,難道我就只能洗白白的給他吃了?


  「我只覺得很奇怪,一個死人,要繼承香火,也該是收個義子,為何要收個女兒呢?」


  「想不想活命?」守陵的少女面無表情的問。


  「想啊,當然想。」我毫不猶豫的點頭。


  「想活命就少問,其實,你問我也沒有用,因為我不知道。」少女冷冰冰的說。


  我咬著唇不說話了,這個鬼地方,全是死人,腐屍,只有一個活人,就算她脾氣再差,我也會覺得親切無比。


  「哈,真的好像一場噩夢,我身陷皇陵地宮,身邊全是吃人的腐屍,沒有活人,還成為一個死人的女兒,那個死人,還會說話……」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但是我卻仰高了頭,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笑老天太公平,什麼悲慘的事都能按到我身上來。


  守陵的少女靜靜的看著我倔強的模樣,好半天才緩緩的說;「我叫清風。」


  我愣了下,隨即擦了一把臉,看著她說:「我叫凌蘇蘇。」


  「好好活下去吧,堅強點,你能行的。」清風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去了。


  我會的,我對自己說,一定要活下去,老天越不給我好過,我越要過得好,誰說天命不可違?到了這一步,我只能相信人定勝天。


  清風走後,也帶走了唯一的燭台,周圍陷入一片漆黑,我什麼都看不見,只得摸黑躺到床上,和衣而眠,睡在墳墓里,誰能睡得著?可是我居然睡著了,還睡得不省人事。


  一直到半夜,好像有什麼在摸我,我卻睜不開眼,只感覺就是一股冰冷的氣,環繞著我的手臂,然後又下移到腰上,環著我的腰繞了一圈兒,接著就緊緊纏住,越來越緊,勒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不要……」我用力掙扎著,睜開眼來,只見一個黑影壓在我身上,我伸手去抓他,卻摸到了硬硬的紙,屋子裡還是漆黑一片,那黑影在我碰到他的瞬間,就消失了。


  我一下子坐起來,腰上被勒住的痛告訴我,剛剛那不是夢,指尖硬紙的觸感還在,那到底是什麼?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隻紙貓,但是,剛剛壓在我身上的感覺,像一個人,而不是貓。


  接下來,恐懼讓我輾轉反側,無法入睡,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清風端著早膳走了進來,身前飄著一個白色的燈籠為她引路,進到屋裡,燈籠自動跳到架子上掛好。


  我後半夜幾乎沒睡,獃獃坐在床上看著她走進來。


  「你怎麼了?」她似乎也看到我有些不妥,皺起眉來問。


  「我……我昨晚被人襲擊了……不,不對,不是人,我摸到他的身體,卻是紙,硬邦邦的紙……」


  「你是不是睡蒙了?」清風聽我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的,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問。


  我什麼都沒說,默默解開衣帶,一直脫到只剩肚兜,然後露出了腰部的肌膚,上面青紫的勒痕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看見那青紫的勒痕,清風的臉色都變了,渾身抖了抖,卻說:「穿好衣服下來吃早膳吧,等下我取藥瓶過來給你擦一擦。」


  「昨夜襲擊我的人,你知道是誰的對不對?」看她的臉色我就知道了,在宮裡什麼沒學到,察言觀色是肯定要學的。


  「別問了,想活下去,就要學會看不見,聽不見,不知道。」說完,清風就走了出去,我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看不見,聽不見,不知道,怎麼可能,那個人明顯要殺我,而且,我一點都不懷疑,他只要用手勒著我的腰,就能將我腰斬。


  不一會兒,清風帶著葯又走了回來,見我還是只著肚兜坐在床的角落裡,嘆了口氣說:「在這個充滿了絕望的地方,如果連你自己都沒有了希望,那就真的要死在這了。」


  「我要見攝政王。」我淡淡的說,語氣里沒有一絲起伏。


  「你……現在要見主公?」清風有些詫異的看著我,似乎有些不了解,為什麼我要這樣做。


  「恩。」我應了一聲,沒有多餘的話。


  「好吧,我去稟告。」清風沒有多問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


  她一走,我就整個人軟了下來,要知道,提出那個要求,我可是掙扎了半天,現在想後悔也不行了。


  我虛軟著手緩緩把衣裳穿好,這時清風走了進來:「走吧,主公同意了,但是,你見到他要尊稱父王,可別讓我受連累。」


  「恩,不過,要是還是在之前那個墓室的話,我怕又被陰氣弄得說不出話來,那就沒意義了。」


  「放心吧,主公特意在書房見你,他還是挺疼你的。」清風淡淡的說。


  書房?那個死人,不但會說話,還能隨意走動,他就是這個地宮的主子,整個地宮都是他在操控。


  我不再說話了,跟著清風走出了屋子,外面好像又和之前走過的路不一樣,感覺溫暖了很多。


  「等下走的時候,不要說話,也不要四下張望,最好不要抬頭。」清風吩咐完,就往前走,長長的通道都點著蠟燭,雖然很昏黃,但是看清路是足夠了。


  一邊走,就聽到耳邊時不時的傳來輕輕的哭泣聲,那些哭聲好似要把人的魂魄扯出來一般,有幾次,我都忍不住想去看哭聲傳來的方向,卻被清風及時阻止,她用力的拉了我的手一下,讓我保持清醒。


  「蘇蘇……蘇蘇……」這時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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