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什麼?我嚇得腳下一軟,身子不由自主的一直往後退。
「我說……你這個蠢貨,難道看不出來,我是誰嗎?」那個滿身黑血的人忽然轉過頭來,居然是那個守陵人,我這才鬆了口氣,身子跟著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差點脫力。
「切,看見那些腐屍,你都沒用這樣害怕,我難道比那些腐屍還可怕嗎?」那少女不悅的問。
「我根本沒看見那些腐屍什麼樣子,可是,卻差點被你嚇死了。」我委屈的說。
「哼!趕緊走吧,不然,你父親該不高興了。」少女冷哼一聲,拂去身上的灰塵,轉身接著往前走,我忙爬起來,雖然腳軟手軟,還是勉強跟了上去。
可是,我父親是什麼鬼?那個王爺嗎?他不是早就死了嗎?死人還能有情緒?
很快就走到了主墓室外,恢弘的大殿,一道硃紅色的大門,門上雕刻著一隻巨獸,而門前也蹲著兩隻巨獸,我站著也只到巨獸的腳下,最可怕的是,我有一種感覺這兩隻巨獸是活的。
「進去吧。」少女淡淡的說。
「你……你不跟我一起進去?」我看她似乎沒有想進去的意思,頓時有些慌亂了起來。
「我可不能進去,這裡面是禁地,除了他的人,無論誰進去,都會被這兩個巨獸吃掉的。」
「他的人?我也不是啊……」果然那兩隻巨獸是活的,我欲哭無淚的想。
「都說你喝了攝政王的血,身體里自然有他的味道,快點進去,否則,被懲罰可是你自找的。」少女說著推了我一把。
我硬著頭皮,顫巍巍的走過去,那兩隻巨獸果然一動不動,朱紅的大門也是忽然打開來,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少女,她卻已經不見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不用進去了?
正這樣想著,卻感覺後背被人用力一推,整個人就跌了進去,裡面的冷,完全無法抵禦,刺骨的讓我瞬間就麻木了,手腳也僵硬的動不了了。
只能蹲坐在地上,抬頭,一副巨大的棺材放在那裡,棺材的蓋子居然是打開的,寒氣正是從棺材里冒出來,甚至能看到白色的煙霧。
「吾兒,是你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從棺材里傳出來,讓人恐懼到骨頭裡去了。
我現在根本開不了口,整個人都被凍僵了,動蕩不得,否則,肯定會嚇暈過去的。
「繼承吾血的少女,要把吾之血,傳承下去。」那聲音又說。
傳承血統,那不是該找個子嗣嗎?找我幹嗎?
然而,我才想完,頓時覺得屁股一痛,啪啪的聲音在幽暗的墓室中迴響,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是被手掌打的,好痛,可是,周圍地區沒有人,誰打的我?
「不要忤逆吾,否則,你會後悔的。」
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麼?我渾身顫抖,這時候,忽然看見在棺材的背後,有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似乎有些眼熟,但,卻在我準備看仔細點的時候,又不見了。
「今日,就到此吧,下去。」這時,那聲音忽然開口吩咐,我是巴之不得趕緊走,但渾身都凍僵了,怎麼走?
還不等我想清楚,身子就被一股力量用力彈了出去。
「清風,教教她禮儀,別丟了我攝政王府的臉面。」
「是,主公!」守陵的少女,不知從何處出現,一把接住我,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說。
然後,硃紅色的大門頓時關閉了,我還是渾身僵硬的動蕩不了,直愣愣的看著那少女。
「真是麻煩,你們這些凡夫俗子,連一點陰氣都扛不住。」她不耐煩的說著站了起來,一把扛起我,往回走。
我感覺一股熱氣從她手按著我的地方蔓延開來,身子漸漸的熱起來,也能動了,忍不住低喃出口:「好冷……好可怕……」
「切,那樣就可怕了,你還沒見到真身呢,怕個毛啊。」這少女說話很粗,和她那清秀的模樣一點都不搭。
「他……不是應該死了嗎?」我顫巍巍的問,攝政王薨逝,葬入皇陵,我作為選中的陪葬,殉葬於此,這些都是她說的,為何,死人還能說話?
「那些攻擊你的,哪個不是死了?你還覺得,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嗎?」少女懶洋洋的問。
「那麼,他是鬼了?」我鼓起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也可以算是吧,不過,他比鬼可怕千百倍,我勸你還是別惹怒了他,照著他的話做,或許能活的長一點吧。」
「他是鬼……我做了鬼的女兒?」我雙眼瞪大,總覺得有些不敢置信。
「早就說,你認鬼做父了,現在還問這種蠢問題。」少女還是那般的不耐煩。
我低下頭,那怎麼會一樣?在去那個墓室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死人,死人和鬼,是有很大區別的。
「我……會死嗎?」
「呵呵呵,你還真有意思,現在問這個不覺得有點晚嗎?」少女大笑去了問。
我咬著唇,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才想到這個問題,我一直都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了那麼久不是嗎?
「或許,之前我還有一線生機,而此刻,卻是覺得,再無活路了吧。」
少女腳步頓了下,沉默了一會兒說:「也不用那麼絕望了,他把自己的血給了你,定然有他的道理,只要你還有用處,就不會死。」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我忽然發現,她的心或許並沒有那麼冷,只是刻意裝得硬罷了。
「切,無聊,從明天開始,我要負責教導你禮儀,你最好給我好好學,不然,我可不會對你客氣的。」少女語氣冷硬的說。
「哦,我在宮中也學了很多禮儀,不會連累你的。」只是,我不懂,對鬼的禮儀該如何罷了……
「宮中禮儀?那是下人對主子的,女兒對父親,可不是那般……」她忽而陰陽怪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