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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路遇武鬥、徐晃出手

  「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

  ——《戰國策·秦一·蘇秦始將連橫》

  又過一日。

  中平六年十二月七號。

  清晨。

  天空竟是突兀地飄起鵝毛大雪來,臨汾南城門外的汾水都好似結冰。

  蘇戩清點了三百力士營人馬以及三百親衛營人馬,帶著徐晃、賈詡以及黑九三人出城沿著汾水以西前往皮氏。

  而自從蘇戩得知,皮氏縣縣令原忠的書信只不過是賈詡施計冒充的。

  也是啼笑皆非,但賈詡仍舊一力主張前往皮氏與原忠攀談一番。

  因為他知道原忠此人心懷大義,但苦於無門施展滿腔抱負也是心生黯然。

  倘若能從大義的角度力邀原忠加盟,再加上其素來在百姓中頗有威望。

  從而拉攏到一定的民心對自方是有極大好處的,畢竟民是國之本也。

  出了南城門以後,蘇戩與賈詡二人坐在馬車裡任由軍卒拱衛著。

  徐晃與黑九這兩員武將,皆是披著大氅高坐在棗紅色的駿馬之上。

  三百力士營的黃巾力士看著都比親衛營的人馬壯了一圈。

  手上拿的兵刃也有所不同。

  力士營的標準配置就是黃袍披風,長矛圓盾,有點類似於斯巴達戰士。

  而衛龍麾下親衛營的著裝統一玄色布甲,黃色腰巾,手持長槍。

  可以說蘇戩手底下最精銳的兵馬莫屬於原本郭太的力士營和衛龍親衛營。

  但奈何力士營現在經受龍門一役只餘下了七百人,而衛龍麾下的親衛營也只有堪堪不過二千餘人。

  從臨汾到皮氏路程並不遠,淺莫估計清晨出發,正午時分就能抵達。

  坐在馬車內的蘇戩倒是有閑情雅緻掀開車內帷裳看起這雪花漫舞來。

  眼瞧著飄雪落入汾水之內逐漸融化開來,汾水表面似都凝結了一層薄冰。

  忽地想起什麼。

  閉上帷裳,回過頭對著賈詡笑道:

  「文和啊,看來各路諸侯倘若伐董最遲也要待得明年開春以後了。」

  賈詡搓了搓略微冰冷的手,淡笑道:「自是如此了。」

  「文和如何認為?」蘇戩挑眉道。

  「主公。」賈詡掀開一側的帷裳指著外面凝冰的汾水道:「雒陽被洛水環繞,北據孟津又有黃河天塹,一旦進入冬季,只怕是會結滿冰了。」

  蘇戩似笑非笑地回道:「倘若如此,各路諸侯豈不是更好渡河了?」

  「非也非也。」賈詡搖了搖頭輕笑一聲,「倘若各路諸侯趁著黃河結冰攻伐雒陽的話,那必定大敗而歸。」

  「哦?這又是為何?」蘇戩道。

  「哈哈,主公已是知曉其中利害,又何必再問賈某呢?」賈詡輕笑道。

  「不錯。」蘇戩緊皺眉頭眺望著帷裳外的汾水,「想必各路諸侯不會那般痴傻,倘若此時來攻,縱是渡河而來,雒陽董卓方面只需要鑿冰以待,冰塊漂浮在河內只怕船隻難行,到時候進退兩難之下,必然是大敗而歸。」

  賈詡笑道:「如此甚好,主公全然還有時間率吾部退守太原,屆時作壁上觀,以圖日後發展。」

  賈詡話剛說完,蘇戩眼中閃過一抹神采忽地發笑道:「豈能讓董卓這般便宜就有了河東這麼好的退路,臨走之際,吾倒是想送董卓一番厚禮了。」

  賈詡聞言愣了片刻,隨即仔細思索一番嘴角也是勾起了笑容。

  可在這時。

  馬車卻是忽地停了下來,蘇戩趕忙開口詢問馬車外的徐晃。

  「主公。」徐晃聽聲勒轉馬頭回身鄭重抱拳道:「前方有人廝殺。」

  「哦?」蘇戩聞言披著車內一旁放著的大氅就領著賈詡走了出來。

  馬車兩旁的軍卒急忙騰出一條道來,徐晃、黑九也匆匆下馬抱拳。

  只見前方不遠處幾十名身穿統一黑袍的江湖漢子正圍著兩男一女拼砍。

  那黑袍上盡皆綉著一座通天塔,也不知是哪方的勢力在此爭鬥。

  被圍著的兩男一女裡面。

  有一位年紀稍長的灰袍男人,手拿一口彎月大刀,臉色潮紅不時還咳嗽幾聲,身上也是布滿了斑駁血跡。

  儘管如此,其人卻是把手中兵刃舞得猶如盤龍一般,快如閃電。

  還有另一名男子,看起來相對年輕,臉上也是顯露出猙獰。

  手握一柄長刀,不斷抵擋著黑袍人眾的攻勢,顯然已有不支。

  而那名女子看起來不過及笄之年。

  卻已經長得亭亭玉立,手中卻是一把細劍挽著漫天雪花不時揮舞。

  「羅剎刀!」黑袍人眾中領頭的一人,滿臉邪笑道:「想不到汝也會有今天?江湖上傳聞汝的刀不是很快嘛!今日一試,也不過如此!」

  被稱為羅剎刀的那名年長男人一邊揮舞著手中彎月大刀,一邊怒吼道:

  「通臂鼠!爾等自詡名門正派,何以欺某帶傷之時?!」

  黑袍頭領迅速閃到一旁,邪笑道:

  「嘿!沒辦法!誰讓某打不過汝呢?堡主有令!今日汝必死!」

  蘇戩看著眼前這一幕皺了皺眉頭,示意身側的徐晃前去開路。

  徐晃拎過開山斧,亦步亦趨的朝著前方眾人廝殺的位置走來。

  站著不遠,那邊的黑袍頭領也朝徐晃看來,其實他早已經注意到這一支人馬了,但我行我素慣了也不退避。

  「爾等速速讓開,某家主公要經此過去莫要耽誤吾等行程。」徐晃喊道。

  徐晃這平地一聲吼讓得前方眾人都是齊齊向這邊看來。

  人群中被黑袍人包圍的年輕男子眼裡更是現露出一絲希冀來。

  黑袍頭領邪笑一聲,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顯然沒有把眼前這幾百人放在眼裡,蘇戩不知道的是,對於這些江湖門派而言必須以壓倒性的力量說話。

  大多時候這些習武學道的江湖中人往往都眼高於頂,自由散漫。

  徐晃見其不理睬自己,眼中似是有星火閃過,冷目灼灼地盯著後者。

  蘇戩更是眉頭一皺,看向徐晃下意識的詢問道:「公明可有把握?」

  徐晃回過頭抱拳喝道:「主公,賊人猖狂,末將定誅此僚!」

  語落。

  右手拎起開山斧大步朝前跨出,斧刃拖著滿是積雪的地面滑行。

  身形急掠,不過眨眼間便近到黑袍頭領身周二米處,闊斧直取後者面門。

  黑袍頭領微愣,竟是被他這瞬息的威勢攝住,但也並不慌張。

  下一瞬竟是如靈猿般以劍拄地,身子借著力道在半空轉了一圈,竟是回手一劍直往徐晃後背心窩刺來。

  徐晃見勢並不抵擋,狼腰一旋錯開一步手中開山斧直摜而去。

  黑袍頭領見徐晃反應如此機敏,這剎那臉色也是變得凝重起來。

  餘光瞥向身後一棵碗口粗的樹上。

  這刺向徐晃的一劍竟是臨時變道朝著開山斧斧刃挑了過來。

  身下雙腿卻是一掃沉雪隨即暴退數步,飛身直上樹稍之上。

  徐晃臉色漲紅,一抖身上積雪,大喝一聲拖著開山斧便朝樹上砍。

  黑袍頭領右腿蹬在樹稍上,似是要飛掠開去,但他並未真的掠開。

  當他即將要離開樹稍時,嘴角邪笑著雙足竟是猛然勾住旁枝。

  腿下借力,身子朝著左邊繞著樹榦旋了一圈,而徐晃此時的一斧正好砍上先前的樹稍,整枝都被削了下來。

  黑袍頭領卻是正好轉回來,足尖輕點樹枝飛身直刺向徐晃后心。

  竟然又是回身劍。

  徐晃暴喝一聲,此時猶如那怒目金剛一般氣血暴漲,說時遲那時快。

  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只見徐晃手中開山斧去勢不減直劈向樹榦,借著手上傳來的力道。

  身子猛向右邊移了幾分,而黑袍頭領的飛身一劍已是來了。

  徐晃自知躲不過去,錯開了要害部位的同時,這來勢洶洶的一劍直刺徐晃左臂而來,破開護臂的瞬間。

  一抹血光浸灑在了白雪之上。

  徐晃卻是同一時間咬牙朝著樹榦衝來,噔噔兩下雙足踏在樹榦之上,手中的開山斧也被從樹榦之內拎了出來。

  而黑袍頭領的身形此時還在半空之中,只見徐晃舉斧便砍。

  黑袍頭領臉上在這一刻竟然也是布滿了惶恐,卻是無從借力躲避。

  身周其他黑袍人見到這一幕都是朝著徐晃狂沖而來,想要解救前者。

  卻被氣勢暴增的年長灰袍男人以一人之力一把彎月大刀連番擋住。

  而黑袍頭領似是也抱著了必死的決心,自知躲不過去竟是刺劍繼來。

  徐晃卻是持著開山斧暴躍而起,電光火石間自上而下一斧開天直劈黑袍頭領的后腰,伴著噗嗤一聲身子竟是攔腰截斷,腸子內臟灑了一地。

  滾燙的血液猶如泉涌,把四周凈潔無暇的積雪染成了妖異的黑紅色。

  徐晃落在地上,瞧了一眼後者的屍體默不作聲拿出布條扎住自己的傷口。

  而蘇戩這時候也已經帶著人趕了上來,興許是怕徐晃敵不過此人。

  但沒成想,不過數個回合,徐晃就把此人砍成兩半身死道消了。

  當然,只有徐晃自己知道剛才自己離死亡也只有咫尺之遙。

  不過當事人素來沉穩,這點事就不讓主公為之擔憂了。

  但蘇戩豈能不擔憂,他見徐晃受傷,心中的怒火倏地冒了出來。

  只見其揮手,指向前方其餘的黑袍人,暴喝道:「殺!」

  兩百有餘力士營軍卒越眾而出。

  手中盾矛連連作響,個個步伐矯健,虎虎生風朝著前面衝去。

  瞬時,兵刃叮叮噹噹連響。

  餘下的數十個黑袍人見頭領就這般死去,心下大駭間開始退卻。

  卻被步步緊逼的力士營軍卒攔住了去路,一時間竟是無法脫身。

  縱然他們個個都是江湖中人,單個廝殺起來都是頗為不俗。

  但雙拳難抵四手,面對互相配合有素的力士營軍卒顯然力有不支。

  不一會兒。

  雪地之上橫陳了諸多屍體,卻是有幾個黑袍人施展身形拚命帶著傷衝出去,掠過不遠一處林子逃了。

  蘇戩沒有下令追殺,因為自己力士營的黃巾力士也死了十來個。

  其後黑九負責收斂屍體略過不提。

  而一邊的年長灰袍男人卻是在那位妙齡女子的攙扶下朝著蘇戩走來。

  「鄙人尤岳。」灰袍男人強忍著傷勢拱手拜道:「感謝恩公出手相助。」

  「前輩不忙。」蘇戩聞言趕忙伸出手扶住尤岳的胳膊把其託了起來。

  「這是犬女,名喚尤瑤,快來見過恩公。」尤岳指著一旁的女子說道。

  「多謝恩公。」女子提劍抱拳道。

  「咳咳。」尤岳咳嗽一聲,又指著後面衣袍上染血的年輕男子道:「這是痴徒,還不見過恩公。」

  年輕男子聞聲跨出一步,「某叫祝霖,字衍明,見過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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