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創功
西苑之中，地域廣大，藏書樓、演武場等一應俱全，更有著奇珍異寶、佳肴美酒，眾人略微安頓之後，顧源當即馬不停蹄，召集眾人開始了創功大業。
創功初始，眾人便遇到第一問題——理念之爭。
縱然顧源將破碎虛空吹的再怎麼邪乎，但眾人卻是盲人摸象，不可見，不可尋，不可得，處於半信半疑之間。這般情況下，眾人自然不會想著創立出一門直通破碎的功夫，只能以自己所見所思衍化出自己認為的更高境界的武學樣子。
眾人之中立意最高者當屬佛道二宗，直指虹化成佛，羽化飛升。只是，這兩宗立意雖遠，其實卻難副，逃不脫假、大、空之嫌，漏洞百出，無法自圓其說，最先被眾人駁倒。
反倒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周伯通這五人腳踏實地，推演更進一步的武學倒是有著可行性。只是，隨著發展，這五人也是道路分歧越發嚴峻，演變為眾人武學理念之爭。
洪七公竟然與歐陽鋒的觀點最為接近，確是認為人體本身就是寶庫，人之身體為根本，挖掘身體潛能自然能夠由外及內，臻至武學絕頂。這般思想，其實已經隱隱有些國術內家拳的影子，對於練氣並不強求，以身體為根本。
細細想一想，降龍十八掌和蛤蟆功都是極為剛猛的武學，同為由外而內，洪七公、歐陽鋒這兩人畢生都沒有什麼出色的內功心法，卻能夠通過這兩門外功由外生內，成就絕頂高手，單以體魄而論，這二人絕對是同級別高手中最強的，二人武學理念能夠接近也非是無因。
至於周伯通，卻是堅持著以氣為先。畢竟，周伯通自身的全真真氣至精至純，甚至顧源還知道，周伯通就憑藉著這至精至純的全真真氣白髮轉黑，壽逾百歲。其人真氣上的造詣足可為當世第一。
至於黃藥師與一燈大師，二人武功卻是最雜。黃藥師一身武功多為自創，其外功無有超過降龍掌蛤蟆功的，其內功心法也未見得真能超過全真教全真心法，但其招式精妙，綜合起來無有短板，毫不遜色於其他幾人。一燈大師先修習一陽指，再得王重陽傳授先天功，最後又出家佛門，武功也是繁雜。是以，這二人理念頗有相合。
眼看著眾人幾乎要動起手來，顧源連忙打斷眾人，說道：「道經有云，『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間寥寥數語，已然道盡修真者參悟大道妙諦之路徑，無非在天、地、人三者的自然衍化中追尋。而對我等來說，天地人三才各為大道之一隅，天道、地道、人道互為表裡，相輔相成，皆有無窮無盡的體悟價值，對應到武學身上，無非就是精氣神三者，我等既然要創立出有望破碎的功法，自然不能少卻其中一環，也不能執著於其中一環。」
「阿彌陀佛，漢皇陛下此言甚是有理，老衲讚歎！」一燈率先說道。
眾人既然爭執不下，也只能暫時聽從顧源，不偏不執。
顧源此言既是防止眾人上演全武行，也是有著自己的私貨，他所修鍊的先天功本就有著精氣神合一的思想蘊含其間，以此為基創下的武學自然與之一脈想成。
西苑之中五個寒暑，一千八百日時光眨眼飛逝。
有著一國供養，西苑之中自然是吃喝無憂，再加上總有一些官員想著法的巴結顧源這位如今已經不怎麼理事的皇帝，一個個挖空心思的尋來武學經典討好顧源，綜合起來，在西苑當中的生活居然比外面還更加優渥滋潤。
而此地還有一般好處，那就是縱然非是與世隔絕，也幾乎無人敢於打擾。
在這種環境之下，顧源的創功大業自然是進展飛快。
「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啊！」顧源自熏香錦鍛鴛鴦被中爬起，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他的作息規律無比，反而不比眾人那般廢寢忘食，畢竟，雖然他的武功不遜色於黃藥師等人，可是論到武功經驗卻又是遠遠不足了，唯有眼光見識，奇思異想遠遠超過五絕，得以一直主導此項計劃。
整個西苑眾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前進。
而五年多時間的辛苦努力，也非是毫無所得。
「說得你好像早朝過幾次似的！」一雙玉臂自錦被中伸出，又露出一頭烏黑髮亮的如雲長發，頗為幽怨的說道。
「哈哈哈，蓉兒，這不是有你在嗎！」顧源乾笑兩聲，頗為尷尬說道。
「陛下，您還是納個妃子吧，妾身一直無所出」
「不必，如今兩閣已經成長，縱然以後沒有了皇帝，也無關大礙，我這輩子愧疚與你一人已經足夠！」顧源嘆息一聲說道，五年無後，顧源自然知道黃蓉是沒有問題的，怕是原因還在於自己身上。
「好傢夥，吃我一拳！」剛剛走到練功房，顧源耳朵一動，就聽得一聲爆喝，歐陽鋒凌空發拳，勁道剛猛無比，又在洪七公身前三尺處轉為柔勁，彷彿絲絲細雨般纏繞上來。
這般在剛極與柔極間自如轉換的拳法，又超過了原先初初剛柔並濟的蛤蟆功不知道多少。
卻見得洪七公大喝一聲：「好功夫！」，勁風凜冽中，一掌揮出。
「昂！」
雄渾龍吟驟起，只是這龍吟與以往卻有著不同，咆哮聲充滿了慘烈，更有一種一往無前的凌厲與霸道。
帶著罡風，但聽半空中一聲炸雷，歐陽鋒身影遠遠飛退，在地上倒退三步才停下，看了看只是微微搖晃的洪七公，歐陽鋒卻笑道：「老乞丐，正所謂剛極而折，你降龍掌本就是至剛的掌法，你不思剛柔並濟轉化之道，一味剛強，剛極而剛，有失正道，有你後悔的一天！」
「老毒物，你等不到我後悔的那一天，就要敗在我這『亢龍不悔』之下了！」洪七公摘下腰間葫蘆，痛飲一大口，紅光滿面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