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燃燈古佛為金翅雕定下了一條計策
金翅大鵬雕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妖魔鬼怪,沒成想姐姐無意中吞了一個佛祖,自己竟然就成了佛派首領如來的舅舅。但是,這舅舅卻只是名分上好聽,如來那外甥一點都孝順,反而對處處對自己透著瞧不起。當年,如來派他前去鎮守東勝神洲培植佛派勢力,但是他根本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旦離開了靈山,離開了如來外甥的絮絮叨叨,他立即又自在逍遙起來。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竟然鬥了起來,他頓時心灰意懶,扭頭走了。如來很是惱怒,卻也是無可奈何,一來他畢竟已經承認過這金翅大鵬雕是他舅舅,二來他這舅舅的本事著實了得,如來自忖未必是他對手。因此,他就打發金翅大鵬雕去須彌山,對外宣稱是軟禁,其實是軟而不禁。金翅大鵬雕在須彌山上依然是我行我素,根本就沒把如來放在眼裡。
阿難、迦葉突然登門拜訪,金翅大鵬雕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笑吟吟說道:「哎喲,兩位尊者不在靈山聽我外甥講法,跑到須彌山這窮山惡水來幹什麼呀?」
阿難說道:「大鵬雕真會開玩笑,就連須彌山在你眼裡都算是窮山惡水了嗎?」
迦葉說道:「傳我佛法旨,請金翅大鵬雕回靈山問話。」
金翅大鵬雕摸摸臉頰,嘿嘿笑道:「如來要讓位給我啦?我有點不好意思呀。」
阿難、迦葉毫不動色,阿難微微一笑,說道:「如來我佛為何傳你,我卻不知,只請大鵬雕速速隨我前往。」
金翅大鵬雕說道:「既然是要讓位,我當然是速速前往啦!」話音未落,他舒展雙翅,遮天蔽日,阿難迦葉頓感疾風撲面,差點把持不住要被風吹走了。
金翅大鵬雕扇了幾下翅膀,就到了靈山,停在大雄寶殿之外,高聲叫道:「如來,找我何事?」
如來乜斜著眼睛,看著金翅大鵬雕目中無人地大踏步走進了大雄寶殿,說道:「你在東勝神洲留下的爛攤子,你是真不打算管了嗎?」
「嘿嘿,東勝神洲又怎麼啦?」
「你那兒子在東勝神洲稱魔稱王,喚作什麼鵬魔王,如今又要興兵作亂,攪擾得眾生不得安寧。希望你能去管管他。」
金翅大鵬雕嘿嘿笑了:「你不是一直想一統東勝神洲嗎?如今正好啊,就由我兒子把東勝神洲給你統一了!」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卻沒有珍惜。」
「我已經很多年沒回過東勝神洲啦,路怎麼走我都忘記了。」
「既然如此,我就替你清理門戶了。」
「什麼?」金翅大鵬雕緊張了,喝道,「你想怎樣?」
「代你清理門戶,省得他作孽多端,荼毒生靈。」
「哼,我去勸勸他就好,何必大動干戈。」
如來笑道:「如此甚好,告訴你兒子,花果山上有個美猴王,名叫孫悟空,今後須奉他號令,不可多事。」
「哼哼,我父子又有什麼好處了?」
如來說道:「許你在西牛賀洲地界覓一方山靈水秀之地頤養天年,如何?」
金翅大鵬雕說道:「如此甚好!」說罷,展開雙翅,飛出大雄寶殿,往東勝神洲而去。他遠遠觀戰,發現兒子帶兵有方進退有據武藝高強,不禁大為歡喜,但是轉瞬間,戰局發生變化,那個孫悟空不知使出了什麼妖法,竟然抵擋住了漫天飛矢。
他心中暗驚,這孫悟空勢力如此強大,兒子大鵬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來佛祖為什麼還要自己來勸大鵬住手呢?難道如來以此向自己示威嗎?應該是的,如來就是要告訴自己,他有一個強大的徒弟,就安插在大鵬身邊,如果自己不聽如來號令,兒子的小命也就頃刻而休了。
想到此處,大鵬不禁驚出一身冷汗來。
這個孫悟空,應該想個什麼法子除去了才好。
金翅大鵬雕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東勝神洲,不知不覺間,飛臨一座鐘靈毓秀的高山峻岭,山上綠樹蔥籠,花紅柳經,林風陣陣,鳥雀啁啾,山下河水纏繞,浩浩湯湯。一座寺廟屹立在巍巍高山之顛,紅牆隱於翠柏之中,暮鼓之聲響徹雲霄,經音佛樂裊裊飄飄,朵朵白雲纏繞山腰。金翅大鵬雕尋思:「我怎麼就飛到這裡了呢?」
此間正是顯密圓通燃燈寺,燃燈古佛被逐出靈山寶座之後,一直在此修行。其實正是因為心中充滿了對如來佛祖的不滿,金翅大鵬雕才不知不覺間飛到了這裡。他收束翅膀,降落在庭院里,大大咧咧地高聲嚷道:「燃燈古佛,故人來訪。」
燃燈古佛趿拉著一雙草鞋,忙不迭地迎了出來,大老遠就歡喜道:「金翅大鵬雕,真是好久不見啦,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金翅大鵬雕大大咧咧地說道:「嗨!別提了,在靈山上受了一肚子腌臢氣。」
燃燈古佛早就知道金翅大鵬雕與如來佛祖不和,但是卻佯裝不知,說道:「你是如來佛祖的舅舅,靈山之上還有誰敢給你氣受啊?」
「哼!還不是那個假惺惺的悉達多?」
這悉達多是釋迦牟尼成佛前的名諱,如今金翅大鵬雕直接嚷了出來,看來心中積怨已經很深了,但是燃燈古佛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笑道:「如來佛祖一向敬重十方眾生,怎麼會對自己的舅舅見外呢?大鵬雕一定是誤會了。」
大鵬雕擺擺手,說道:「他不知道要在東勝神洲鼓搗什麼小動作,我兒子鵬魔王率眾攻打猿族部落,如來竟然要求我去制止……」大鵬雕打開了話匣子,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備細講了出來,說完之後,胸口一口惡氣總算舒緩了幾分。
燃燈古佛問道:「如來答應你給你一方土地,不知道雕兄看中了哪裡?」
不經意間,燃燈古佛已經稱大鵬雕為「雕兄」了,大鵬雕焉能不知?感激地看著燃燈古佛,他知道一條看不見的紐帶已經把兩人慢慢地栓到了一起。大鵬雕說道:「現在也沒什麼特別想要的地方。」
燃燈古佛說道:「不妨就將他一軍,得他一處要害城池。」
大鵬雕說道:「燃燈佛爺,請指教,我該要他哪處城池?」
燃燈古佛說道:「西牛賀洲有一國,喚作回鶻王國,乃四方咽喉之地,南來北往東來西去,無不經過回鶻王國。此處本信奉我小乘佛教,可自從如來掌權之後,不斷滲透、擴張,終於將我小乘佛教趕出了回鶻,而改信了大乘佛教。雕兄如果把此處城池拿下了,如來一定是傷筋動骨,卻有口難言。」
大鵬雕嘿嘿笑道:「甚好,甚好!就這回鶻國了!我這就回靈山跟如來討要這回鶻王國,看他怎麼說。」
「雕兄,不可呀!」
「這是為何?」
「你若張口去要,他必然拒絕你,甚至還會提出其它城池交換,這時候你若不依,反倒顯得雕兄不是個爽利人。」
「那……那怎麼辦?難道讓如來乖乖地送上來?」
「嘿嘿,」燃燈古佛一聲冷笑,說道,「先斬後奏!」
金翅大鵬雕頓時笑了,說道:「哈哈,多謝燃燈古佛指點迷津。」
「雕兄,切不可這麼說,如來若知道這是我的主意,只怕對咱倆都沒什麼好處。」
「好說,好說,這都是我大鵬雕一個人的主意。告辭了!」說罷,他展開雙翅,用力一扇動,直上雲霄,再一揮,已在數里之外。
燃燈寺內走出一個白眉皓首的老者,卻是太上老君,他嘿嘿一笑,說道:「早就該給如來老兒一點顏色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