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琴瑟和鳴》

  嚴小莞一曲羽衣霓裳舞，引得陣陣喝彩，「第一才女的稱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南宮鈺連聲讚嘆不已，嚴小莞不論是出身還是才貌都是最為出眾的，她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眾人對此舞讚不絕口，唯有南宮銘看都不看一眼，只盯著沐姝一人看。


  嚴小莞強壓下憤怒，藏在水袖中的手緊緊握拳。嚴皇后又該出面攪和了。「皇上，小莞的舞藝又進一層，宛如仙子戲凡塵，臣妾都險些看花了眼呢！」羽文帝摸了摸鬍鬚，「嗯，確實不錯。」沐姝不禁咋舌，就這還不錯！南宮銘低聲道：「你也覺得很一般么？」沐姝的一舉一動都被南宮銘還有南宮燁收之眼底。


  沐姝小酌一口清茶，搖頭道：「班門弄斧。」聽沐姝這意思，難道……「哦？你也會跳舞？」沐姝不答，翻了個白眼給他。


  「皇上，臣妾斗膽替小莞求個賞賜。」皇后表面溫婉大方，母儀天下，卻是借著皇后的身份處處為嚴氏一族謀划。「好，說說吧，想讓朕賜你什麼。」嚴小莞立即跪下謝恩，「能為皇上一舞，小莞三生有幸，小莞不要任何賞賜。」這漂亮的話說得頗得人心，都誇嚴小莞識大體。「嚴尚書教女有方啊。賜嚴家小女日後以公主的禮儀出嫁。」嚴小莞伏地叩頭，「謝皇上隆恩。」


  皇後為嚴小莞鋪路，又抬了身價，日後提親的隊伍只怕會把門檻踏破了，現在只差貶低沐姝，讓南宮銘重新擇妃就行。「沐姑娘雖是商賈出身，日日與商販平民為伍，怕是不知這宮中禮儀，不如留在宮中讓小莞教教你。」皇后哪會這般好心，不過趁勢打壓她罷了。


  南宮銘接過話頭，「本王府中自由嬤嬤教導，不勞皇後娘娘費心。」他是絕對不允許宮中的人插手自己府上的事，更何況沐姝進入宮就跟入地獄一般，他可不忍心。


  南宮銘只因她是一國之母，留幾分薄面，若換作旁人一個「滾」字就解決了，絕不多費口舌。


  南宮銘生性冷酷，不近人情，縱使她是皇后也不好強行，畢竟翻臉了於自己侄女嫁入攝政王府無利，便忍下這口氣。南宮銘拽成這樣，敢跟皇后抬杠，沐姝甘拜下風。皇后心中不免冷笑，「還挺護著這丫頭，本宮這就讓她原形畢露！」又和顏悅色道：「倒是本宮思慮不周。不過攝政王這般喜歡沐姑娘，想必姑娘應有過人之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皇后賭定了她沒見過世面，每日只懂賣貨交易，不曾學過，就算她會可照樣只能作嚴小莞的陪襯，她相信，這世上只有她的侄女才是最優秀的！

  皇后藉機打壓她，沐姝怎會不知，「民女的雕蟲小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沐姝越是推辭，皇后越是篤定她是個無才無德的草包，步步緊逼，「沐姑娘又何必謙虛呢？」「民女的琴技很一般，難入皇上和皇後娘娘的聖耳。」


  沐姝這麼害怕獻藝，肯定沒有真才實學，嚴小莞故作善解人意道：「姑母，沐姑娘生於民間，最了解民風民情，可能真的沒有學過官家女子必須學的東西。」她字裡行間都在詆毀沐姝出身農家，只配和走街串巷的小販為伍。「沐姑娘這般不願意，是覺得本宮與皇上不夠格聽你一曲嗎？」這姑侄倆一唱一和的，把羽文帝都給搬出來施壓，羽文帝不好駁了皇后，又想看看沐姝到底有何本事，能把南宮銘這座萬年冰山給捂化了，便一直不作聲，默許這倆姑侄瞎折騰，南宮銘倒不擔心沐姝，也不言語。


  華菲然也附和道：「皇後娘娘，依菲然之見，沐姑娘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按律當斬！」呵，現在都想直接剁了她了，可笑之極，她沐姝能從血霧森林爬出來，她的命是說要就要的么？

  現在都等著看沐姝的笑話，很好。她要狠狠的打她們的臉，沐姝起身跪上大殿。「皇上，皇後娘娘。民女並無此意。皇後娘娘若真想聽，那民女就獻醜搏娘娘一笑了。」羽文帝又按照沐姝的要求，派宮人請上來一柄箜篌。


  這可是秀恩愛的好機會，南宮銘可不會放過，走到沐姝身側，「皇上，臣願與小姝合奏一曲，正好應了琴瑟和鳴的佳話。請還是恩准。」這點小小的請求羽文帝當然是准許的，況且在座的有幸聽過南宮銘的琴聲的人絕不會超過三個！

  「都說攝政王的琴技天下一絕，卻沒有幾人有幸一聞，今日倒是沾了這小丫頭的光！」羽文帝一邊捋順鬍鬚，一邊期待二人的表演。


  殿上二人，一人一琴一箜篌。只羨鴛鴦不羨仙，說的就是這般的神仙眷侶吧。「王爺想彈什麼曲子？」「你且彈，本王隨你便是。」他們這對假鴛鴦演的還真是恩恩愛愛，沐姝也彈首應景的曲兒，不過這歌詞倒是與他們的故事一般無二：「你是這般金貴之身，我卻入螻蟻碌其身。縱使千般情愛皆為真，不抵現實殘忍……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吟詩詞訴盡了相思，夢裡尋你的影子……」歌聲裊裊，依依徐徐的感傷一寸一寸滲透心臟每一分血肉，又賦以琴瑟，絲絲弦弦入耳，仿有浸透靈魂之效。似三月春風，溫柔長情，似五月夏荷，清麗婀娜，似七月繁花，熱情奔放，似九月涼雨，冰涼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