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藥石無醫》
南宮銘扶起沐姝,讓她靠在自己懷中。他將葯吹涼一點再餵給沐姝,可她尚在昏迷之中根本就喝不進葯。「丫頭,乖乖喝葯,喝了葯病就好了。」南宮銘像在哄小孩子一樣,他明知道沐姝什麼的聽不見。又試了幾次還是無法入喉,黑黑的葯汁順著嘴角流入脖頸。
南宮銘只能放下沐姝,自己喝了一大口葯俯身用嘴渡給沐姝,這次她總算沒有抗拒,整整一碗全部都喝下去了。他給沐姝繫上披風,正抱她出府,如今他尚在禁足之中,竟又一次為了沐姝與羽文帝作對。南宮銘決定的事無人能更改,四風護衛還想勸諫南宮銘也是無用功,只能任由二人離去。
南宮銘將沐姝抱在懷裡,施展影步躍上屋檐,短短几個瞬間便消失在眾人眼中,雲老的獨門神功果然不同凡響。南宮銘帶著沐姝在人海中如影如形的穿梭,斗轉星移。
他才剛運功使出影步就感覺到胸悶氣短,但他不能停下,也不願停下。「丫頭,本王說過要護你周全就絕不會食言!等你睡醒了就到鳳朝了。」南宮銘說這話不知是對沐姝說的還是要掩蓋他的擔憂和恐懼。一個多時辰后,南宮銘帶著沐姝到了郊外,此時才剛出了羽都,抄小道雖近卻也危機重重。
行到一片小樹林時,南宮銘心口處一陣劇烈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停下來緩一緩。南宮銘將沐姝輕輕放在樹下,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撐地,疼得他直抓地但還是一聲不吭。
南宮銘也受不住了,靠在樹下稍作休息,他偏頭看著面無血色的沐姝,一陣心疼。輕輕撫上她的臉,鼻尖抵著她的額頭,「希望能撐到你服下解藥的那一刻。」
「嘖嘖嘖,想不到本少在此小憩片刻還能看見攝政王如此溫柔的一面。百年難得一遇啊!」「誰!」南宮銘聞聲立馬回頭,將沐姝護在身後。一個身著血色紅袍長相邪魅俊俏的男子半倚在高樹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來人飛身而下,漫步走到二人面前,「看來不近女色,絕情涼薄的攝政王的軟肋竟是一個女人!」南宮銘不客氣道:「這就不勞少城主費心了,告辭!」南宮銘正準備抱起沐姝離開,卻聽那男子道:「看她這病怏怏的樣子應該活不久了吧!」紅袍男子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惹火了南宮銘,若換作平日他早就讓他成為刀下亡魂了,但現在沐姝危在旦夕他沒那閑工夫搭理他。
「識相的就滾!」南宮銘冷冰冰的話殺意波動樹下的沐姝突然醒來,將喝下的葯盡數吐出來,「丫頭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沐姝還未開口說話又吐出幾口黑血,再次陷入昏迷狀態。南宮銘伸手接住,攬她入懷。
「丫頭,丫頭!」他又喚了兩聲還是毫無反應。紅袍男子漫不經心道:「中了斷魂散活不久了。」南宮銘聽及此立即手持長劍,直指紅袍男子。「你不是也會醫術嗎,救她!」紅袍男子斜睨一眼近在咫尺的劍,邪邪的譏笑,「原來攝政王是這樣求人的!」
「本王不是求,是命令你!」紅袍男子聽此笑得更加肆無忌憚,「南宮銘儘管你得到雲老的真傳,可那又如何?現在你已身患重傷絕不是本少主的對手!」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是挺佩服他的,明明是階下囚卻還保持著上位者的姿態,讓人心甘情願,不由自主的臣服與他。「未必!」南宮銘從不求人,這次也不例外。
他長劍一揮,寒氣逼人,紅袍男子旋身避開,翻手揮袖,手執玄天鐵杖與南宮銘廝殺在一起,一時火花四射!兩人可謂是勢均力敵,打得不分上下。南宮銘飛身躲過紅袍男子的橫掃,一腳狠踏上他的肩頭,轉身刺向紅袍男子的咽喉。
紅袍男子此時已無路可退,眼見劍尖就要破喉而入,南宮銘的心口突然一陣抽搐,無法忍耐的疼痛蔓延至全身每一個細胞。他不得不收回長劍,直直插入泥中三寸之深。
南宮銘單膝跪地,左手扶胸口吐鮮血。紅袍男子見南宮銘內傷加重,收起玄天鐵杖,「今日你有傷在身,本少主不會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改日等你傷好后再痛痛快快戰一場!如何?」
南宮銘隨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好,不過你先救她。」南宮銘本不屑於之一戰,但為了沐姝他也願一戰。紅袍男子蹲身端詳沐姝的臉,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卻透出幾分楚楚動人的「病態美」。
紅袍男子見之調侃道:「攝政王的眼光果然不錯!確是尤物!」「再好也是本王的!」聽到別的男人誇讚沐姝雖是大實話,但他心裡就是百般不爽!就像自己的獵物被人盯上了一樣。
因為南宮銘的醋罈子,紅袍男子只能隔著絲帕給沐姝把脈,突然沒,他面色一沉。南宮銘也是一陣心驚肉跳,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如何?」他急切問道。
「斷魂散進入人體若加以藥物抵制,毒性不會如此快就發作,只是她的體質異於常人,將葯全吐了,毒煙在她體中似乎暢通無阻,方才又吐了黑血,說明斷魂散的毒已經入侵五臟六腑,此時已經是油盡燈枯,活不過今晚了。」
南宮銘怒火滔天,一把掐住紅袍男子的脖子,「你若敢有半字虛言,本王立即踏平你風雲城!」紅袍男子呼吸不暢,漲紅了臉,艱難道:「本少主沒必要騙你,她已經藥石無醫,你還是好好珍惜與她在一起的最後幾個時辰吧!」
南宮銘聞此緩緩鬆開紅袍男子,抱起沐姝往羽都走。「丫頭,別怕,我帶你回家。」紅袍男子看著南宮銘離開的背影,不禁感嘆,「情到底為何物?竟讓人生不如死。」
酒似孤獨,但它像極了感情。
紅袍男子正是風雲城城主風若世的義子——風連玦,與南宮銘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