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她是命》

  一根燒斷的橫樑直直的朝二人砸來。「姑娘小心！」沐姝拼盡全力將芙兒推出去，「快走！」芙兒被沐姝從空隙中推出火海，被聞風趕來的南風接住。


  芙兒見南宮銘也趕來了，立馬跪在他面前，「王爺，沐姑娘還在裡邊，求您救救她！」南宮銘一聽沐姝在裡邊抬腿就要往裡沖。「王爺不可！火勢太大您不能進去！」


  「滾開！」南宮銘推開攔他的南風，披上浸濕的薄被就躍進火海。「沐姝！沐姝！你在哪兒！」濃煙滾滾，可見度非常低，嗆人的煙直逼咽喉。


  沐姝在推開芙兒的那一刻被燒斷的房梁砸中背部，口吐鮮血，昏倒在快燃起來的木桌上。


  南宮銘捂住口鼻，揮著衣袖撥開煙霧，「沐姝！沐姝！你快出來！」


  他看見火光中隱隱約約閃爍著一個嬌小的身影，一根燃著的橫樑正向她倒去。「丫頭！」南宮銘頂著薄被冒火飛奔過去，飛身踢開木樑抱起她。「丫頭，醒醒，我帶你出去！」沐姝半眯著眼，朦朦朧朧見一人影，「南……」名字還未喊出口便又暈了過去了。


  南宮銘用濕被將沐姝嚴嚴實實的裹起來，自己卻被掉落的瓦礫砸傷。他將沐姝護在懷中，在廚房坍塌之際躍出火海。「他們出來了！王爺！沐姑娘！」眾人擁了過來，南宮銘不予理睬。


  「快傳太醫！」他將沐姝一路抱回易竹苑，沐姝一直昏迷不醒，他竟一時慌了手腳。「太醫！太醫呢！」「來了！來了！」東風領著劉太醫奔進卧房。


  「王爺燒傷了手臂，劉太醫快些看看！」「先給她看！」南宮銘不顧手臂的傷執意先檢查沐姝的傷勢。劉太醫取出葯枕，隔著絲帕給沐姝清脈，又檢查了沐姝的口鼻、眼白，躬身對南宮銘道：「這位姑娘在火中待得過久，毒煙已經入肺，恐怕時日無多，還請攝政王早做安排。」


  「你說什麼！」南宮銘拎起劉太醫的衣襟，雙目充斥著濃烈的殺意，似乎下一秒他就會與死神見面。劉太醫嚇得顫顫巍巍道：「王、王爺，這位姑娘被斷梁擊中背部，身受內傷，又吸入大量毒煙，下官開藥方也只能暫時壓制毒煙逆行，但也只保得住她三日無虞。」


  「那為何本王和府上的丫鬟卻好端端的！」「回王爺的話，府上丫鬟出來的早，只吸入少量毒煙，下官輔以藥物應無大礙。而王爺進入火場時毒煙早已消耗殆盡。」西風聽到劉太醫的話一時氣急，「你胡說！明明是你學藝不精推說是沐姑娘中了毒！」


  面對南宮銘質疑的目光，劉太醫趕緊辯解道：「王爺明鑒！這毒煙中加入了斷魂散，就算是醫仙來了也回天乏術！下官萬萬不敢有半分隱瞞！」「斷魂散！」南宮銘當然曉得這厲害的毒藥，出自巫閣，也只有沐世傑這樣的制毒奇才才配得出解藥。


  此毒若吸入一點會使人精神煥散，神志不清。重則進入五臟六腑，隨即斃命！四國皆知的毒藥南風也有所耳聞，他還算理智的，「劉太醫，你確定毒煙中的是斷魂散？」「下官敢以項上人頭做擔保，確實是斷魂散無疑！」


  南宮銘見劉太醫一臉肯定，鬆開他的衣領，「盡你所能能保幾日就保幾日！」又轉頭對四風道：「南風、北風將縱火一事徹查，務必揪出真兇！東風、西風立即趕往巫閣三日內拿回解藥！不惜一切代價！」


  「王爺，巫閣遠在鳳朝，三日時間最多能入出羽朝邊境，這一來一回至少得十日啊！」南宮銘當真是急糊塗了，沐姝之前緊趕慢趕也用才了七八日才到羽朝邊境，可沐姝如今脈若遊絲，實在不宜奔波勞累。「你們先下去，等她喝完葯本王親自帶她去鳳朝尋葯。三日足矣！」「王爺！」「還不快去！」南宮銘怒喝，四風護衛不敢多言，下去各忙各的。


  房中只剩下他與沐姝兩人，南宮銘將毛巾浸濕替沐姝細細擦掉黑灰，每一個指甲都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南宮銘放下手中的方巾，撥開沐姝散落在額前的碎發，輕聲道：「丫頭，就算心脈盡斷，我也要救你。」


  沐姝雖在昏迷之中卻也聽得見外界的聲音，聽見了自己的死訊，聽到了他的焦急，他的擔憂，他的許諾，他的真心。


  半個時辰之後，南風攜清兒端著葯碗進來，「王爺，葯熬好了。」南風接過葯碗示意清兒退下。清兒退出房門外后，南風立即跪在南宮銘身前，「王爺當真要為了沐姑娘不惜以身犯險，置自己的性命於不顧！」南宮銘接過葯碗，毫不猶豫道：「她就是本王的命！」


  「王爺，可是雲老囑咐過不可擅自使用禁術，否則會有心脈盡斷的危險！還請王爺三思！」「行了！本王心中有數，你查清楚縱火之事就行，退下！」南風還想說什麼，但見南宮銘此時心裡眼裡只有沐姝，他將話生生咽回肚裡退出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