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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何錄

  漆黑的房間,粉色的窗帘是拉開的狀態,沒有月光照著床前,寥寥星光灑在窗戶前那一小塊地板上。雙人床旁邊的書桌上,立著相框,相片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長發少女。還有一個木製相框,被倒扣在桌子上。

  一雙手從黑暗中出現,慢慢的將被倒扣著的相框立起來,男生女生相擁笑著。若是沒錯,應該是一對情侶,女生跟立著的相框里的人一模一樣。

  手的主人是相片里的男生,撫摸著相片,嘴角翹起,「你看啊,我們那時多開心。」

  啪一聲,房間燈亮起。女生走進來,男生隨著光亮消失,剛剛立起相框的動作也不復存在,相框依然是倒扣著的狀態。女生把單肩包扔到床上,看了眼書桌以及相框,頓了頓,不語。隨即整個人躺在了床上。

  「錄錄,媽媽今天去陪爸爸,你自己做些飯吃,不要太晚睡啊。」女生的媽媽背著打包好的飯菜沖著她的房間喊道。

  何錄從床上坐起,「好!」

  媽媽走後,何錄又躺了會,睜著眼睛不知在想什麼。不久后才從床上下來,坐到了書桌前。看著那個倒扣著的相框,想去扶起,卻咬了咬牙,狠心的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而後離開了房間。

  房間的燈一滅,男生再次出現,悲哀的走近垃圾桶,將相片撿起護在胸前,走到窗邊。星星的光下,男生竟沒有影子。

  他盯了會胸前的相片,又抬起頭,哀怨道:「我們說好的,你怎麼能失言於我呢?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的。」

  齊冉跟七代分開回到家后,跟刑天打了招呼,便昏睡了一天。直到晚上電話聲響起。是何錄學姐,她顫抖著聲音說有鬼,想讓齊冉去陪她。齊冉拖著沉重的腦袋出了卧室,走到餐桌時,看到了賀竹。

  齊冉愣了愣,「賀竹?」

  刑天拿著碗還沒來得及放下,用胳膊肘杵她,「以後要叫姐夫,知道嗎?」

  賀竹聽此,笑笑,「以後我搬來跟你們住。」

  「可是,我們家只有三個卧室啊,你睡哪?」齊冉不明所以,邊紮起頭髮,邊問著。

  刑天扶額,被這孩子的單純打敗。「他是你姐夫,你說睡哪?」

  正巧元安從廚房出來,聽見刑天的話,有些臉紅,就怕齊冉再問下去,刑天也毫不忌諱的回答她。

  齊冉哦了一聲沒再問下去,跑到卧室拿了外套。「元安姐,我今天不在家裡睡了,去陪同學。」說完就往門口走。

  元安在後面喊,「讓刑天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菜已擺齊,賀竹照常起身接了一杯溫水放到元安身前。

  飯間,刑天起身從廚房拿了酒跟三個杯子,給每人倒了一些。向賀竹道:「這是百樹仙人的酒,好喝極了,快給你嘗嘗。」

  賀竹拿起杯子嘗了一口,正要感慨好喝,卻聽見元安嗆到咳嗽的聲音。便放下杯子幫她拍背,「怎麼這麼多年了,你還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咳咳咳……咳咳……沒辦法.……咳.……你做的紅燒肉太好吃了……咳咳咳.……」飯粒卡住嗓子真的好難受,元安將杯里的水喝的一乾二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刑天在旁一邊吃著,一邊大聲笑著。

  元安斜了眼嘚瑟的刑天,也忍不住笑起來。賀竹重新添了杯水,又將她咳出來的飯粒掃近垃圾桶內。

  「你們兩個啊,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賀竹看著他們,嘆氣道。

  元安笑,隨後端起酒杯,朝著刑天示意,「來,敬我們,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奧對,敬我們永遠十八歲。」

  刑天把酒杯拿起來,反駁著:「不對主人,他離開的時候,你十五歲。應該是,敬我們永遠都是十五歲!」

  兩人喝完酒,又要催著賀竹喝,賀竹無奈。「刑天,你怎麼也跟阿元學,這麼淘氣。」

  「我哪有?」元安插嘴。

  賀竹又道:「怎麼沒有?」

  「就是沒有嘛!」

  刑天看著他們爭辯,自樂著,將空了的酒杯一次次倒滿。三人像千年前那樣,說說笑笑的吃著飯。

  這種感覺很久違,直到現在元安都有很大的不真實感,彷彿事情都在她的預想中發生。她的阿竹哥哥找到了,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當年襲擊她的那條黑龍,應該不只是單單為了她的妖神身份。只不過那條黑龍,直至今日,還被鎮壓在南夢溪底下。

  她想活在當下,有賀竹,刑天,齊冉,莫呈。只要他們在,其他別無所求。

  賀竹說,他肉體凡胎,陪她百年後又要輪迴轉世。他說,他不想讓他的阿元永遠都在等待。

  元安會握著他的手,對著他說,只要你還在這世間,我就會跨越千山萬水,無懼時間,找到你。讓你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愛上我。

  晚間,刑天被莫呈叫去幫忙調查兔妖,元安拉著賀竹在自家陽台上,說著千年的每一刻。說無妄鎮的戲台,刑天的假頭,齊冉的到來,還有莫呈的月亮跟她有著淵源。至於她體內的續命火珠殘留,她卻未提。

  千年的故事,元安講的滔滔不絕,賀竹攬著她的手,寵溺的望著她。時不時的發出些疑問,滿足元安分享的慾望。

  講到莫呈的神之能力時,賀竹不經意的提到一件事,讓元安短時間內陷入了沉默。

  「我在人間生活了二十年,一次滿月都沒見過。現在滿月盛景的記憶還停留在小木屋。對了,你有問過他嗎,為什麼?」

  元安沒有回答,她沒有問過莫呈,但她從開始就明白,能讓這人間之月不再圓滿,只有他能做。但他為此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她卻不得而知。

  賀竹看著她,若有所思。過會感覺到外面起風了,才摸摸她的頭,道:「阿元,外面起風了,我們回屋吧。」

  元安嗯一聲,關掉陽台上的燈,隨賀竹一同進了屋內。在客廳沙發上坐下。

  元安看著賀竹的側臉,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才意識到,賀竹是那樣好看。千年前年紀小,對人的美醜沒有清晰的認知,只覺得他在身邊,他就是自己的世界。

  對於其他的男人,元安也只是在賀竹帶回來的話本子上,看到過插畫。現在細想想,她看過的所有插畫,都沒有賀竹好看。

  以前晚飯後二人都會湊在一起看書,看到書里描繪的那些將軍,書生之類,都是俊朗之詞。那時賀竹還會問她,他是不是也匹配著這些詞。元安還總自以為很認真的搖頭,賀竹也不說什麼,敲敲她的頭,也算是罰了她那白眼狼。

  真正覺得他也屬於翩翩少年那類時,是元安自己發脾氣跑出去,賀竹拿著傘冒著雨去接她,剛剛情竇初開,十八歲少年氣深深入了她的心中。

  她愛他,基於一起長大的情念,卻出於心動的那一瞬。

  他也愛她,從救下她那一刻開始,沒有一絲猶豫的擁在身邊。

  元安又想起她的夢,想起那為她做箭而傷痕纍纍的雙手。相比賀竹,她付出的太少。他給了元安一個不富庶,但幸福的童年與少女時期。

  也為此獻出了生命。

  動情之初,是明白他做了那麼多。為了他們的小木屋,還有他們的家。

  記得有一晚他們像平常一樣坐在門外的石桌上看星星時,賀竹說的那句話,他說,他希望日子一直這樣,簡簡單單的,多好。

  元安雖懂得不徹底,也願意一直相互陪著,過完此生。

  上天就是如此不公,願望越平淡,它就讓你越難實現。

  現下這得來不易的生活,她不想再失去,以後,會拼了命去守護。

  一如既往的,賀竹拿本書,翻開看著。書皮印著幾個大字,偷影子的人。

  元安靠上賀竹的肩,「我想,你永遠都在我身邊。」

  賀竹吻上她的額頭,給她足夠的踏實感。柔聲道:「會的。」

  然而,永遠,哪裡有那麼簡單。只是找到我,就讓你消耗了千年的時光。何況,我只有這短短百年。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當時救下你的,能是莫呈。至少他能陪你,我所不能及的時間。

  。。。。。。

  刑天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想著帶回了兔妖的消息,要第一時間告訴主人。誰知他們已經睡下了。

  也罷,明天說也是一樣的。

  刑天走到陽台上,沒有開燈。獨自想著前段時間苗雨的事。他看到的諸神之戰,很清晰很真實,不像是不存在過的。

  也是那次之後,自己的法力好像增長了些。以前聽主人說過,自己的記憶跟法力不明原因的被封。

  可能是散魂鈴將他的內斂之力釋放了些,才讓他恢復了部分記憶跟法力。他是戰神,是遠古戰神,如果全部恢復,必會驚動遠古神願,那時,他就要離開,強制去神隱。

  想到此,刑天扭頭看向了元安的房間。眼底滿是不舍。

  在西安的這段時間,他也看到了主人時不時的遇到想要殺了她的妖。賀竹是人,在最低級的妖來說,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而莫呈,又不能每時都守著她。

  再說,這裡的生活,他已經習慣了,想著如果離開,不說主人,齊冉那小丫頭,也會哭鼻子的吧。

  正想著,客廳茶几上的手機嗡嗡了幾聲。

  刑天走過去打開,齊冉的頭像彈出來。

  「我哥!鬼,可以在人間隨意走動嗎?」

  「怎麼了?」刑天回著。

  「這裡好像有鬼,我看不到,但學姐說她看到了。」

  「七代說,鬼不可能傷到人。你在哪,需要我過去嗎?」

  「現在已經沒事了,明天我想讓元安姐過來一趟。對了,學姐現在狀態很不好,明天我要送她去趟醫院。」

  「我幫你跟她說,你自己小心點,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放心吧。」

  隨後,齊冉發了一個吐著舌頭的卡通臉。

  「我自然不怕。我哥,早點睡。」

  刑天笑了,放下手機回了房間。

  (不知道有沒有讀者,求個評論。謝謝謝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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