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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泄題

  李紅梅給我報了一個名字,她還怕我不認識這個人,特意解釋一番:「他是總醫院裡的醫生,跟廖科長的關係不錯,聽說是從廖科長那裡套出來的。」


  聽說,他自己說的吧。


  我看著李紅梅,很懷疑他是不是在騙我:「你怎麼認識他的?」


  李紅梅楞了一下,有些慌亂的解釋:「我、我是那次他去學校選人的時候,見過他。」


  學校選拔實習護士的事情,確實是矮冬瓜在進行,這點大家都知道,似乎也沒什麼好慌的?


  只是選拔之後還會一直聯繫,這個關係就有點微妙了。


  矮冬瓜是什麼人我清楚不過,本想勸勸李紅梅離他遠點,他比之廖科長,有過之而無不及。


  話到嘴邊又給咽了回去,矮冬瓜會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李紅梅,足以證明他們倆的關係非比尋常,我若說了他壞話,李紅梅轉身給我告一狀,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算了算了,這種爛好人不值當。


  不過我挺好奇的,矮冬瓜是怎麼套到廖科長的消息的,廖科長不是特別看不起他嗎?


  她估計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她,顯得有些著急:「你要是不信的話,錢我先給著,到時候考試如果真考那題,你再還我,怎麼樣?」


  她今天有點怪,或者說最近有點怪。


  自從hiv那事之後,她對我的態度就一天比一天好,之前還能說是愧疚,她想做些事情彌補我。


  可後來事情不是過了嘛,我也沒被感染,她自然無需在愧疚。


  既然不是愧疚,她為什麼對我好,又是教我操作,又是給我泄題的,為了讓我及格,甚至不惜給我墊付錢?


  這也太不像她的作風了。


  有貓膩!

  我想不明白,自然不敢貿貿然答應:「算了吧,就當我沒聽見,我不會學氣胸,也不會買題。」


  本想拒絕得這麼乾脆了,她也會知難而退。


  不曾想她卻立馬冷笑的擠兌我:「你是想吃白食吧?」


  什麼白食?

  她笑,異常奚落:「題目你都聽了去了,現在才說當沒聽見,鬼才相信呢?你以為你是自動失憶機啊,想忘就忘?」


  …;…;這,好像也是。


  可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當初是你自己急著說的,還能怪我啊?

  我問她:「那你想怎麼樣?」


  她叉著手,理所當然:「當然是各付一半了。」


  她剛剛不是才說會給我墊付嗎?現在就找著要錢了?


  翻臉也忒快了點。


  可我不想跟她糾纏,畢竟她說得都在理,既然我已經聽了去,理應給錢:「多少?」


  她笑著朝我攤手:「一千塊,一人一半,就是五百。」


  五百?這麼貴?怎麼不去搶呢?


  我要是用了還好說,可現在都還不知道真假呢。


  我沒動,她手伸了一會就收回去,冷哼著:「怎麼,給不起?你不是剛剛發了工資嗎,足足有一千五呢。」


  一千五?對了,她們只發了一千五,而我發了三千多,所以我是不是只要給矮冬瓜上繳一千多,剩下的自己留著?


  心中竊喜,故意說話給她聽:「那一千五我可是要上繳家裡的。」


  她跟矮冬瓜關係好,說給她聽,借她的嘴轉述給矮冬瓜。


  只是好奇怪啊,如果矮冬瓜套到了題目,他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被趕出去了,他豈不是沒了棵搖錢樹了?


  一會要給他打個電話確認一下,總感覺李紅梅在耍花招,又不像是騙錢的,說不出來的怪。


  但她咄咄逼人,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便想著先拖一陣:「那你先幫我墊付著,考核過後我給你錢。」


  我想著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她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可我真是低估她的不要臉程度了,還猶言在而耳呢,她就不認賬了:「不行,現在就得給。」


  我:???


  感情剛才說話當放屁?

  她視我的鄙視如無物:「我剛才答應幫你墊付,完全是出於對你的信任。」


  所以呢,現在就不信任了?


  你的信任是大姨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她大言不慚:「可經過剛才,我發現你並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我怕你考核一過,會立刻翻臉不認人。」


  呵呵,哈哈,這還怪我咯?

  我不想理她:「那就算了,我不買了。」


  她當然不幹,張開雙臂擋住我的去路:「不行,你說不買就不買啊,你都聽了去了。」


  我也是沒了脾氣:「可我沒讓你說啊,這不是你自己屁顛屁顛的告訴我的嗎?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要不你把我的記憶清除了。」


  「你…;…;」她氣得話都說不順溜了:「李曉曉,你這是在耍流氓。」


  抱歉,我對你的沒興趣。


  我笑笑:「就當是好了,你準備怎麼辦吧?」


  她也是氣急了,張口就來:「好,你不買是吧,那你不許學習氣胸的急救。」


  …;…;本來我就是不會學的,可是你怎麼一鬧,不學的話,我心裡不踏實啊。


  她見我猶豫,立刻冷嘲熱諷:「你不是說不買嗎,不屑於作弊嗎,怎麼的,現在不裝清高了?」


  她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若是存心想騙她,學不學她又知道?


  但我雖不光明磊落,卻也不是偷雞摸狗、陽奉陰違的小人,不過是五百塊錢的事,給了就給了,頂多我艱苦幾個月,慢慢的攢回來就是了。


  只是現在並沒有那麼多錢:「我沒帶那麼多錢在身上,下班之後給你取去。」


  存摺上有好幾千塊呢,取出五百,等這個月發了工資,在慢慢拼湊回去。


  以為都妥協了,她總該完了吧,可她偏不,繼續像一根木樁子似的擋在前面:「不行,萬一你反悔,我上哪找你去。」


  同一個科室,同一間宿舍,這話會不會太蠢了?


  越發覺得,她這麼做是目的不純。


  但想不透,她能在這事上動什麼歪腦筋,單就考核而言,我跟她是沒有利益衝突的,她沒理由不辭辛苦的陷害我,畢竟對她沒好處。


  我無奈:「那你想怎麼樣?我也生不出錢來,不然就給你拉個金蛋。」


  她嫌棄的白我一眼:「看來歐陽醫生滋潤得你不錯啊,嘴是越來越貧。」


  明明跟歐陽什麼事沒有,卻還是紅了臉。


  有些害羞的推搡她:「這事要怎麼辦,你說吧。」


  不給錢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給我現在拿不出來。


  她聞言,立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夾著筆給我遞過來:「先打欠條,到時候就不怕你不還錢了。」


  欠條都帶上了,她早知道我會答應,而且還沒錢給?


  她是在世女諸葛呢,還是說事情只是按照她預期的發展了?

  我越發的不安,卻不得不簽,唰唰幾筆寫上名字,迫不及待的甩掉她出去給矮冬瓜打電話。


  隱隱覺得此事有蹊蹺,可又說不上哪裡有問題。


  矮冬瓜接電話出奇的快,彷彿一早等在電話那頭。


  他餵了一句,然後直呼我曉曉:「曉曉,怎麼了?」


  真奇怪,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他不該立刻大發雷霆的罵我沒事煩著他嗎?今天腦子是被門夾了,態度出奇的好。


  疑惑只能埋在心底,因為即便問他,他也不會說的,那乾脆不問。


  試探性的找他要錢,他語氣立刻變壞:「你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上個月的工資還沒上繳呢,就敢要錢了?」


  這個反應很對,挑不出毛病,就是他平日該有的不耐煩。


  他問,我就把李紅梅收買泄題的事說了。


  他先是一愣,隨即來一句:「你先打欠條,那五百塊我會給你補上。」


  …;…;這是什麼意思,他贊成我買試題?

  可他並沒有明確表示泄題的人是他,可以矮冬瓜的守財奴個性,若非泄題收錢的人是他,他又怎麼可能給我墊上?


  我沒再問了,「嗯」的掛了電話,證實了是矮冬瓜泄的題,所以李紅梅沒說謊,可心裡還是不安,隱隱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但考試將近,十個操作我就學了一半不到,如果不走些捷徑,恐怕真的要被掃地出門。


  之後李紅梅又來找我,倒不是追著要錢,而是跟我商量怎麼學習氣胸急救。


  我很誠實:「我也不會。」


  會的話我還花五百塊跟你買。


  她也沒指望我會:「我知道你不會,但是有人會啊。」


  她指歐陽,其實我感覺只要是個醫生或者是護士都會,為什麼一定要找歐陽呢?


  我提議:「你可以去找趙醫生。」


  她立刻否決:「不行,提前找趙醫生他會發現端倪的。」


  也對,畢竟氣胸急救不在我們考試的範圍內,他不起疑才怪。


  可找歐陽他就不會起疑嗎?

  她倒是很理所當然:「所以要靠你搞定她啊,不然我幹嘛跟你分享這個消息。」


  這不是分享,是我真金白銀買的,謝謝!

  但我還是去了,將歐陽拉到練習的病房裡,讓他教我氣胸急救。


  歐陽皺眉,問我:「學著個幹嘛,你明天即考核了,應該多練習上課的內容。」


  一般情況下是這樣沒錯,可現在並不是一般情況啊,該怎麼解釋呢,我有些緊張。


  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瞞、瞞著,我掌心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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