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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變數

  感情都是有保鮮期的,新鮮感一過,感情就會慢慢變淡了。


  只是有些人能繼續在平淡中相愛,有的人卻因愛成惡,互相傷害。


  矮冬瓜跟我媽屬於後者,是他讓我知道一個男人可以變得多恐怖。


  所以我從小對男人就沒有多大的信心,我怕他們最後都會變得跟矮冬瓜一個德行。


  歐陽永遠不會知道我心裡的忐忑跟自卑,他自幼生活在陽光下,自然看不到陰影後面的我。


  他跟我解釋:「那個病人有些來頭,咱們得罪不起,只能委屈你了。」


  一個會被揚言報警就嚇到的人,能有什麼來頭?要知道就連徐玲這種初生牛犢都是不怕的。


  歐陽說我還小,很多事情不懂:「他怕得不是報警,而是事情鬧大之後會把他的病情宣揚出去。」


  說清病情,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什麼病呢?

  歐陽沒說:「反正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就好了,特別是不要跟他有身體接觸,特別是自己身上有傷口的時候,更加不能跟他接觸。」


  什麼啊?這是什麼道理?

  他笑,點著自己的太陽穴:「他這裡有問題。」


  我問:「他是智障?」


  他點頭:「不僅智障,還心理變態,有很強的報復社會心理。」


  那麼恐怖?那醫院還收他進來啊,不應該送到精神病院去嗎?


  歐陽笑了:「傻瓜,要能袖手旁觀,誰願意往油鍋里跳?」


  我好奇:「他到底是什麼人啊,那麼厲害?」


  他搖頭,一臉鄙視:「他最厲害的事,是從萬千兄弟中脫穎而出,衝進了她媽的肚子里。」


  啊?

  我一時不太能理解,想著問,忽然明白過來,他是說懷孕的過程嗎?

  動不動就開車,大壞蛋。


  他笑:「你臉紅什麼?」


  我別過頭不理他,他笑:「曉曉,你好像懂得越來越多了。」


  好難為情啊。


  偏偏這個時候趙醫生還推門進來了,估計沒想到我們會光天化日的摟摟抱抱,一時沒注意看,還翻著病歷跟歐陽說話:「歐陽,那個病人真麻煩,我是伺候不了你,不如給你吧,你倆地位相當,他顯然拍你三分啊。」


  說著抬頭,撞個正著,錯了半晌。


  我臉紅到了脖子根,趕緊掙脫歐陽,低著頭小跑出去。


  開門的時候還聽到趙醫生一句:「我靠,臭小子,光天化日之下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緊著是歐陽的聲音:「咋滴?」


  趙醫生:「開直播啊,真人版的,多刺激啊。」


  然後門就關上了,兩賤人!


  可我還是想笑。


  歐陽給我交了罰款,我總算不用那麼拮据。


  鬧過一場之後,護士長沒在讓我管病人,而是交給了李紅梅,還說管好了考核可以適當加分。


  我當時可沒那麼好待遇。


  而且拉入院、四測、鋪床單等粗活技術活我全乾了,李紅梅只需要每天往病人那麼一站,詢問幾句就完了,簡直不要太輕鬆。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啊,惱火的是,我偏偏就是那個前人。


  然則不用在伺候那個大爺,我心裡還是高興的。


  至於考核,走一步是一步吧,我堅信船到橋頭自然直,不直我也要把他給掰直。


  接下來幾天還算順利,我每天上班下班,然後跟歐陽吃飯,偶爾還一塊壓壓馬路,生活也算順心。


  矮冬瓜那邊也沒有傳來什麼幺蛾子,破天荒的在發工資的那天,矮冬瓜還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當時並不想接,可又怕不接他會把氣撒到我媽身上。


  接通之後我餵了一句,那邊立刻傳來我媽的聲音:「曉曉。」


  我激動了:「媽,怎麼是你?」


  爾後又擔憂,我媽怎麼會無緣無故給我打電話,還是用矮冬瓜的電話,該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還好我媽很快跟我解釋:「媽沒事,就是特別想你,怕你在醫院過得不好。」


  我才放下心來:「媽,我好著呢,劉洪呢,他有沒有再打你了?」


  我媽說:「沒有了,你上次走了之後,他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不打我,還每天給我三十塊買菜吃。」


  還算他有點良知,說話算話。


  跟我媽嘮嗑了幾句,電話那頭就傳來矮冬瓜不耐煩的催促聲:「好了沒有,又不是生離死別,聊那麼久幹什麼,電話費不要錢啊?」


  接著就是一陣瑣碎聲,他好像把電話奪過去了,凶我一句:「好好乾,別給我整什麼幺蛾子,不然有你們母女好看的。」


  之後不等我說話,乾脆利落的把電話給掛了。


  噁心,每次喝酒泡妞叫小姐的,這會倒是節省了。


  跟我媽嘮嗑完,我就去找楊主任領工資,可他卻讓我去找廖科長。


  本來還挺擔心他又要趁機使絆子,可他今天出奇的紳士風度:「兩千八,你數數。」


  第一個月是實習期,沒有獎金,只有醫院給的補貼,是死工資,但是也不少,有兩千多。


  只是之前簽合同的時候,不是說只有一千五的補貼嗎?怎麼變成兩千八了?難道是我記錯了?


  廖科長笑得有些奇怪:「這是你應得的,只要你好好乾,乖乖的聽話,以後少不了你好處。」


  他這番話說得有些怪,明明是我的工資,怎麼搞得好像我私授了他很多好處似的,而且我老覺得他有些奸詐。


  當時也沒多想,人生還是頭一次看那麼多錢,捧著錢都不太敢相信,一遍一遍的數,數一遍心裡樂呵一遍。


  轉念一想,再多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上交給矮冬瓜。


  想到這難免有些肉疼,可又無可奈何。


  一個月兩千多啊,如果加上獎金的話,起碼得有三千五。


  在這邊租間兩室一廳的房子是八百多一個月,加上水電物管費的大概一千塊,我跟我媽一個月吃飯花銷大約一千多,那也還剩下一千有多。


  原來要養活自己也並不難,我們完全可以擺脫矮冬瓜,自己生活。


  日子或許會艱苦點,可總比看人臉色,動不動就當人肉靶子強吧,更何況我還要時刻提防著矮冬瓜會不會忽然變態,又要強行猥褻我。


  只是現在我還擺脫不了他,他也不會輕易的放過我,雖然已經有了獨立生存下去的能力,卻還不得不繼續忍耐他的暴行。


  我甩掉腦子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拿著錢興沖沖的去找歐陽。


  雖然每個月只有兩百塊生活費,可我上個月還剩一百多,用這一百多可以請他吃點稍微好的點的東西了。


  可我高高興興的去找他,看到他的卻是他跟徐玲有說有笑的往樓下走的背影。


  多疑的老毛病又犯了,不想去想,卻忍不住猜測他跟徐玲什麼時候那麼熟了,他們這是要去哪裡,笑得那麼大聲,談的是什麼。


  要是換做以前,我肯定會自卑心理作祟,默默的看著他們離去,內心糾結失落而沒有勇氣追過去問清楚。


  可今天我想勇敢一次,為了世上絕無僅有的歐陽。


  我追了上去,在距離他們三個台階的地方叫住了他:「歐陽。」


  他停下來,頓了頓才回頭的,表情很淡:「怎麼了?」


  剛才積攢起來的勇氣,瞬間一瀉千里,我居然緊張到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徐玲居然挽住歐陽的胳膊,燦爛一笑:「曉曉,我跟歐陽去吃飯,你也一塊嗎?」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歐陽,殷切的希望他能給我解釋,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可他就是一言不發,反而是徐玲再一次熱情邀約:「曉曉,來嘛,別不好意思,歐陽說要請我吃海鮮大餐呢。」


  海鮮大餐嗎?他請我吃過最貴的,就是必勝客的披薩了。


  我不是物質,只是忍不住比較。


  在他心裡,徐玲是高貴的公主,所以理應給她更好的,而我只是一個鄉下來的醜小鴨,隨意打發一下就好了,是這樣嗎?

  我後退了,自己都沒發覺。


  真不明白事情怎麼成這副模樣了,之前明明還好好的,他當時還問我今天中午吃什麼來著,為什麼我才轉了個身,他就變臉了?


  他可以跟徐玲吃飯啊,我能接受,可他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冷淡?


  真的搞不懂,問他:「歐陽,你不是說中午跟我吃飯嗎?」


  第一次在他面前放棄了自尊,只想挽留他。


  他連笑都沒笑,很冷淡的拒絕我:「改天吧,今天我有點事。」


  你的事就是跟徐玲去吃飯,大可以明說,反正這不都看見了嗎?

  我第一次交出去的自尊被他無情的碾個粉碎,在沒有勇氣挽留第二遍了。


  點頭大方的讓他去:「好,那你們吃得開心點。」


  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走了好幾步,再回頭的時候,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道里了。


  變故來得太突然,根本消化不過來,剛才還郎情妾意呢,轉眼就成了過眼雲煙,任誰都接受不了吧?

  我想哭,可哭不出來,因為我連自己輸在哪裡都不知道。


  只能阿q精神的安慰自己,為了一個男人傷心難過,別傻了,根本不值得。


  可我的心還是很痛很痛,痛得快要死了。


  誰說不值得,他值得。


  就是因為太好,所以才舍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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