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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覽江題詩存英氣,九江老鬼爭神位

  卻說五人上至六樓高闕雅間,臨望一派江河,浪濤翻滾,東流逝去,又自相謝落座,卻都執意讓李塵坐定主位。


  相互介紹一番,李塵才知道這劍客名叫趙英,江湖上人稱「飄雨點浪劍」,一手劍術也是上乘,真氣內斂,不似別的劍客喜玩劍氣離體。


  這四人都是養精鍊氣,其中便是劍客趙英功力深厚,方才獨斗張龍兄弟二人久久不敗,連旗功力最弱,但根行卻深厚無比,生就一身仙根,卻跟隨劍客練武,讓李塵覺得可惜。


  連旗年齡和李塵相仿,他自認最小,便從李塵開始敬酒,最後轉自趙英,口稱師傅,趙英眉頭一皺,把端起的酒杯放下,不悅道:「連旗,我已與你說了千百回,我做不得你師,你未來師傅高我千百倍,何苦急於一時。」


  「師傅何必自謙,若不是你,我還被那群囊康貨騙耍。」


  眾人一聽,便問連旗個究竟,方知一段故事。


  連旗本是九江府富戶子弟,只是生下來母親早逝,而父親也在他六歲時憾自離去,幸有忠僕管家,幫著料理家業,只因他極好練武,加之為人仗義豪爽,請了不少周圍有名的武師教習,眾師傅見連旗慷慨,無不傾囊相授,連旗生就力大無窮,悟性奇高,不許幾個月都將教師們的武藝學會,甚至運用更為靈通,師傅們教無可教,但又不想失了好主顧,只好連蒙帶騙,連旗心迷武學,便也假以為真,但他練武日久,雖能跳起丈許,但離燕子飛縱般的高來高去尤遠,便越發想學輕身功夫,那些庸師哪裡會,只推諉百般理由,或是忘了或是不屑,直到趙英到來,便覺著蹊蹺,他行走江湖日久,哪裡看不出其中端倪,便力破群庸,讓連旗見得真人,哪裡肯放他離去,死纏活拽賴著趙英要學武藝。


  趙英擰之不過,但他哪裡敢教,深怕誤人子弟,毀了這塊未琢璞玉。再加之他練武時久,也知江湖中早有流傳劍仙一說,無不心神往之,料定像連旗這般仙才,早晚要被高人看上,更是堅意不願連旗拜他為師。


  這一番分說,眾人才明白其中原委,各個驚嘆不絕,就是李塵自覺天賦異稟,也不及這好武的少年,只是因他得了仙緣,參夢悟道,才有如今成就。


  連旗見趙英怎都不願讓他稱師,兼之趙英三十幾許,便稱他為大哥,這才令趙英眉眼舒展,喝了連旗敬的這杯酒。


  五人相談甚歡,觥籌交錯,盡論江湖趣事,又說廟堂朝聞,讓李塵知道不少這兩年間事,心中交感,又是一番思慮,暫且不提。


  連旗喝到高興,引眾人起身轉自屏風見觀後壁,笑道:「這朝雲樓乃天下名樓勝地,多有文人墨客題詩表意抒懷,所幸這高闕雅間來人不多,題者甚少,還有幾許空白,諸位兄長何不填補一二,以盡酒興。」


  因張龍年長,眾人都望他,不由臉一紅說:「我是個粗人,哪裡會讀書人的把式,兄弟,還是你們來吧。」


  張虎便道:「哥哥哪裡話,大家圖個樂子,未必完詩一首,不過一展胸中意氣。」


  「是極,張大哥再扭捏,不是英雄好漢!」


  張龍見眾人俱推他上前,只好硬著頭皮拿起筆揮毫,在一片空白處題了兩行。


  「鯤水鎖朝雲,千年風霜幾度。」


  「一江匯荒洋,萬古豪氣猶在!」


  李塵撫掌讚歎:「好個萬古豪氣猶在!張兄異日必有一番報復!」


  幾人無不驚讚,萬是沒想到張龍看似粗鄙,胸中卻非蒼莽。


  張龍臉色潮紅,連道見笑,卻讓張虎愁笑:「哥哥豪氣一出,卻讓我獻醜了。


  但他半點推辭沒有,徑轉上前,提筆就寫:


  「酒香客塵消,引醉卧樓江。」


  「醒轉笑世人,離塵不離傷。」


  四人又贊,趙英也不要人等,上前便題:

  「弔古幽思憑欄瞻,坐懷江河倚青山。」


  「壯志抒懷由諸客,崢嶸歲月旋星漢。」


  眾人沉思半響,才嘆這位劍客心懷,李塵也自上前題道:

  「樓古閣高未必高,年少人低何曾低。」


  「仙客往來雲路近,餐霞九霄朝天闕。」


  眾人又贊,最後只剩連旗,卻是早就有感,上題道:「


  「落座千杯愁滿愁,出門真人空還空。」


  「志心見性始如一,何緣身在大千中?」


  眾人又嘆,都知他酒上心頭,急望武學藝業,卻久不遇名師,心中焦慮。


  他們乃是浪蕩江湖豪客,唯獨李塵心慕仙塵世外,只因遭了大難,流落江湖。


  五人推杯換盞,說不完盡興事,從日間喝到夕落月升,才見江月高懸,聽流濤波盪,酒客們漸漸散去,方知時辰不早。


  「今日真是快哉,能結交諸位,乃是我兄弟二人三生之幸。」張龍平心而發,又道:「實不相瞞諸位,我和弟弟這次押鏢歸來,便已打算金盆洗手。」


  「哦?張兄也只是三十當下,正是壯年,怎就生了退隱之心。」趙英奇道。


  「現在天下動蕩,諸州不安,時有傳聞妖孽作亂,我們二人其實也早就心慕名師,想要上山學道,只是天下間奇人異士雖多,但真正有本領的卻沒見到一個。」張龍說到此處,不由望了李塵一眼,總覺這少年不凡。


  「張兄所言不假,的確是朝局昏暗,反常生妖,趙某不敢說交友廣闊,但也聽一些同道說起諸般異事,更有劍仙隱現,斬妖除魔,我和連旗來此,不止心慕朝雲盛樓,更聽聞這一帶有劍仙蹤跡,才來碰碰機緣。」


  張虎大喜道:「真是志同道合,卻不知李兄弟來此,單為來此觀樓?若是也望拜師學藝,不如一起,如能同入一門,豈不是好?」


  張虎儀錶堂堂,不似哥哥般粗狂,貌若二十七八,實際年齡也和趙英差不許多。


  「我只是閒遊至此,至於拜師學藝,只怕我肯學,也沒有師傅教,但剛聽趙兄說劍仙隱現,斬殺妖魔,我卻很有興趣,想要見識一番。」李塵沉吟一聲,想起了自己的大兄李洪,不正是禹山劍仙一流?當日他帶父親飛去,也不知是否逃脫,這次說不得能找人打聽到消息。


  「那不如這樣,我和二弟要回鏢局完鏢,置辦些許瑣事,等完事後就來此相見,一起尋找如何?」


  張龍也覺得一起甚好,便自建議,幾人都覺不錯,便定了一個月後,還是在朝雲樓相聚。


  五人道別,張龍二人先趕時間走了,連旗和趙英邀李塵回家府中做客,李塵婉拒,只因他來此還要去九江府拜見一位長輩,只好辭別二人,見周圍再無他人,便御氣而飛,不許久就到了都府。


  九江府和常州府一般,都是一州都府,此時已是夜晚,李塵凌空而入,突見百多道黑氣在城中穿梭,紛紛向中央匯聚,他如今藝高人膽大,靜中生動,便自飛去,才見到那裡正是這九江都城隍廟。


  李塵凝氣開了真眼一望,只見有百多幽鬼聚集於此,各自抱著一團灰光吞噬,不由大奇,按說城隍廟聚集香火,就算沒有神靈在此,百鬼也不敢進來。


  這些幽鬼都是死後機緣巧合滯留人間,久受月華,也能修鍊,李塵就見其中有兩隻魂力凝結,已經快要生出陰神,到時候真有望修成鬼仙。


  「它們是在吞噬凡人夢境雜念增強魂力,怎敢如此!?」李塵大怒,夢由心生,其實亦是精氣神聚,與性命關聯,卻正是陰魂鬼物的大補之物,只是一般人肩頭有陽火,平常陰鬼是萬萬不敢接近,這些幽鬼卻不知因為什麼能不懼陽火,採補魂夢。


  「嘿嘿,真希望城隍老兒永遠不要回來,再這樣吞吃一個月,爺爺我真要凝出陰神,到時候白日顯形,也不用奪舍他人軀殼了!」


  「城隍那老兒帶著一乾地祗陰兵去協助九凝山上元宮會戰荒海散仙,沒有個半年功夫,怕是無法迴轉,城隍神位非要浮虛山洞玄宗敕封,但這鬼判之位卻是占之即可,你我何不聯手侵之?」


  李塵聽到是那群鬼中為首兩個道行最高的鬼王言語,果然膽大包天,敢打神位的注意,便先不動手,看他們還有什麼計劃。


  那為首兩頭老鬼,一個赤發灰袍,一個蒼髮紅袍,俱都看不清面目,身形虛虛實實,隱隱顯現。


  又聽赤發鬼道:「鬼判只有一位,你我二鬼如何分之。」


  蒼髮鬼嗤嗤笑道:「你我二人都是九百年前死後不入輪迴,方才墮入鬼道幽冥,因逃了陰司緝拿,才於此地修成陰鬼,道行法力均無二般,不如定個賭賽。」


  「你說的有理,怎個賭賽?」


  赤發鬼沉吟一聲又問道,蒼髮鬼嘿嘿一笑:「以十日為期,看你我採補的魂夢誰多,便自為勝!無論你我誰贏成了鬼判,日後當好生扶持對方便是,廟裡神位廣大,待日後自可徐徐圖之。」


  「好!」


  李塵見二人又要去奪人魂夢,採補精氣,又見廟中神位還無異動,心中便已知曉,踏空飛出,直指兩頭老鬼喝道:「兩個業障鬼魔,膽敢如此妄為,吃我一劍!」


  兩老鬼正商量好,卻見一少年踏空而來,脖子上耗光一閃,一口琉璃劍已經飛出,繞身飛旋幾周,提在手中,當空揮灑一劍,便是百道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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