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溜走
「細作?」
「誒,你小聲點,這可是機密,泄露出去,你我都得玩完。」
尚之信一直忍著自己想要衝出去把這兩個說他壞話的太監給掐死的衝動,聽到了這裡,果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想起今兒個那盧家姑娘和那誠玉格格格的嘲笑,原來不是無跡可尋,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個案子皇上也很重視,你想想,上次在科爾沁的時候,就有一次那麼大的一場刺殺,皇上就很是痛恨這種行為。這次那副侍郎也不知是何原因硬要刺殺那牆頭草,沒有動機啊。明明最近都有一個人自稱刺客良心發現了投案自首,那牆頭草也並不放過副侍郎,明眼人一看,這兩個人就是有仇的。」
「我還是沒明白,你在講講?」
「你怎的這般笨?既然皇上覺得兩個人像是有仇,就肯定會徹查下去,這兩個人在廣東肯定有什麼事,我感覺有大事發生。」
「這和細作有什麼關係?」
「我跟你講了你可別告訴別人?」
「哎呀,我你還不放心嗎,我最是嘴嚴的了。」
那小太監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又開口道:「我聽我表哥說,那牆頭草其實很早以前就有心叛亂,還有老平南王,蓄謀已久。」
「這次投降不過是為了來打探了解京中形勢,好裡應外合,副侍郎是看穿了他的廬山真面目,才會被他強壓,受這牢獄之災,要不然,他怎麼咬死不放呢?定有蹊蹺,平南王尚之孝已經在來京中的路上了,聽說他性格和善,且正直,肯定會揭露真相的。」
尚之孝那個書獃子,居然被他們這些無知之人說的這般賢仁,膽小怕事到了他們嘴裡竟也成了和善,若真的是個和善的,又怎麼會挑撥得他和父親的關係那般緊張,還順勢奪走了原本屬於他的王位?他根本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尚之信覺得剛剛舒展下去的酒這次又翻湧了上來,吐了出來。
那邊暗處兩個小太監聽到嘔吐聲嚇得連忙走了,也來不及看到底是誰偷聽了他們說話。
得趕緊派人阻攔尚之孝進京進宮,他們水火不容,有這麼個機會,他定不會輕易放過。
若這個皇帝真的發現當年他和父親的勾結鄭經,不免會大作文章,說他就是作亂之首,肯定會下像對待吳三桂一樣的政策。
盧蕊,想不到你倒是有手段,竟然指使格格表妹來替你在皇帝面前吹耳旁風。
「眾位愛卿,今日乃良宵佳節,有美好團圓之意,近日,前方又傳來捷報,蘇恪帶領大軍已經收復了許多城池,逼退叛軍。」
玄燁聲音高亢,底下群臣也反應激烈。
「恭賀皇上,賀喜皇上,上天真是庇佑我大清朝,又有蘇將軍在前保家衛國,不日定可拿下那等叛賊。」
他慢慢踱到宴會地方,就聽得這一番高亢對話。
就這麼放過盧騰龍嗎?怎麼可能!可是他再死咬他不放肯定不行了,只能承認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肖諭才是刺客。對了,還有盧楊祖,雖然不曉得他和盧騰龍有什麼仇怨,但現在還能指證的人就只有他老了。
白穗湘近日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懷了孩子已經五個月了,即將滿六個月,可是肚子卻並不怎麼顯,很有一番營養不良的樣子。
她倒也是吃了,可也都吐了,真正下了肚子卻沒有多少。能害喜到這個時候的人都很少,她曉得是因為自己心情的原因,也努力的想要開心點,可一想到龍哥哥的事,她就不能無動於衷,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她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一碗湯圓,那是叔父讓人送來的,今日是元宵佳節,卻不能一家團圓,她有些悲戚。
叔父也不知是為了什麼,現在已經不讓她輕易踏出房門一步,理由是要靜養,這是為著孩子好。
她雖然覺得事實不完全是這樣,卻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想著是叔父認為這乃盧家未來命脈,不能有所閃失。
「姑娘?」襲香進來,打斷了她的憂思。
「怎麼了?」穗湘看著她神神秘秘的
「格格說,今天元宵佳節,要接你去府中團圓。」
「誠玉格格?這不太好吧?她們一家團圓,我去湊什麼熱鬧?何況還有叔父,我走了,他難道一個人過節嗎?格格現在也肯定去了宮中,是格格的丫頭過來跟你說的么?你去回她,謝謝格格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樣萬萬不可。」
「我的傻姑娘,你瞧老爺把你關在房裡的樣子,今天過節也沒說要放你出去一塊吃個團圓飯,格格這是想著姑爺。。。」襲香住了嘴,停了一停,又開口說道。
「這府里險象環生,以後肯定有大事發生,格格這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害來的呀。」
「會有什麼事?」白穗湘聽得一驚,她現在一驚如驚弓之鳥。
「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但格格的丫頭是這般說的,那就快走吧,格格總不會害我們的。」
她想了想,有些游移不定,她已經被關了許久,不太清楚外面的局勢,任何人都不能輕易相信,盧蕊又不在,她要是在,還能幫著她一些。
「那你又怎麼這麼相信格格就不會別有用心呢?」
「姑娘,格格可以別有用心什麼?」
「那叔父呢?他又有什麼可以用心?」
「姑娘難道忘了上次姑爺和他吵架時的事了嗎?即便你不相信格格,你也該相信納蘭少夫人,她定不會害你。她與格格往來密切,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
白穗湘沒說話,她現在很亂,腦袋就如同那漿糊,也像是那融的不行的湯圓。顧誠那般可愛善良的女子,又幫了蕊兒許多,她們實力地位又懸殊,的確沒什麼想頭。
罷了,她實在被關的悶了,出去走走也好。便讓人簡單收拾點東西,准便帶點過節禮物,雖然襲香想說不用,最後還是沒開口。
穗湘剛吩咐完,又停下了,她在思考要不要去知會叔父一聲,不說,會顯得不尊重他,再回來也不好解釋。說了,只怕走不了,也不知道他吃不吃格格身份這一套。
」胭脂姐姐說了,她已經跟老爺說過了,老爺已經批准了,姑娘就放心的走吧,不過為了影響,姑娘得從後門走。「
襲香這話說完,就實在懊惱,怎得早沒想起這番說辭,還要跟姑娘在這兒說半天,姑娘的性子也太優柔寡斷了。這老爺她可不信,那次一個長相俊朗的少年威脅老爺的場景,還有老爺後來發號施令時的猙獰表情,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萬分可怕。雖然只有一秒,卻記憶猶新。
白穗湘倒是理解從後門走得意思,也不再多問了,挺著一個大肚子,慢慢行進在夜色里,知香領著包袱,襲香攙扶著她。
後門果然停著一輛馬車,顏色灰暗,看著並不打眼,她心中慢慢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想要往後退去,可是襲香卻緊緊鉗住她的手臂,她剛想叫『救命』,就見著眼前的人一巴掌下來,然後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