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虛幻境
范百米想衝過去殺光面前一切，卻被大召狠狠拉住。
「快走，林師妹還有救，再晚就來不及了。」
各自肩負一人，亡命狂奔。
啊~
大召一聲慘叫，連背上同門，被一根手臂粗巨弩釘穿在地。
他用殘存力氣做出一個逃跑姿勢，便咽下氣。
「啊~啊~啊」
范百米仰天大嘯，恨不得了殘生於此。
同門盡數死傷，一生摯友倒斃眼前，無數師長戰歿，有何臉面苟活於世。
悲憤間便欲同歸於盡，臉旁飄過東西讓他心神一震，那，是林傾雪的長發。
不，不能這般死，跑出去，她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不能死，將來還要報仇。
心中在吶喊，腳下就堅毅起來，范百米越跑越快，耳畔生風，種種刺激，激發他最深處潛力，終於爆發出無上能量。
一片刀光劍雨里，終於跑到荊門外。
而此處，執法弟子和補給不見半分蹤影，地上也不留任何痕迹，如同未曾發生過一般。
陸雲一、燕雲天、弘揚真人三個人為首，都笑呵呵看著他。
不遠處，剛才在背上的林傾雪此刻全須全影站在那裡，而橫屍戰場的大召，也是笑意盈盈。
「恭喜你，范百米，成功跨過太虛幻境測驗！」
「什麼，這，這是測驗？」他一臉不可置信模樣。
「對，這是三位首座以太虛境凌雲訣，配合中南靈氣，佐以洞明訣、悟道神識、如夢令，化成幻境，中間種種變化，全是想象而已。」
此道，一考勇氣，二考心智，三考心性，過得此關者，方可繼續修行。
若是此關未過，將來即使修為有成，也無法成為合格的凌雲弟子。是以，成為決定標準之一。
聽完，范百米怔在當場，大傢俱是過來人士，自然知道，真相刺激甚大，於是過來拍拍肩膀，示意他應當高興才是。
旁人繼續，等候其它弟子試煉結果。
恍若隔世的范百米，突然心頭有種不一樣的情愫，默默看了林傾雪一眼，不知道她曉得當時自己所遇之情形和心態么。
***
距離突破已月余，此間，陸子萱達成一階，完成測驗，正式踏入修真界。當日找到王飛鴻頭上，搶一箱精製和氣丸回來，據說夠小院一年所用。
一階修為之人，進度明顯慢下來。需要靈力蓄滿經脈中七個節點方可。
最快張大召，不過一節點。林傾雪緊追步伐，三日後蓄滿一節點。到今日，范百米距離第一節點仍差少許。
早操環節，除平時領操和監操外，還有長老出席，赫然是吟風閣-陸雲一，聽雨閣-弘揚真人，白蘭軒-沈紫月。
三位首座出席，含義非比尋常。
果不其然，結束后，所有一階弟子被召喚至台階大廳，幾位觀操長老也齊齊到場。
原來，是一階弟子試練。
能提高對凌雲訣領悟，增長實戰能力，修行上大有裨益。
表現突出者，則得豐厚獎勵：通常是強勁丹藥或者有助修真修行之寶。
地點在中南山脈一個大型山谷，方圓幾十餘里，內有普通猛獸、三階弟子扮演的黑暗門徒、長老用功法幻化的異獸意象等等。
除去冬日以外，每月兩次，每次限員二百。也可跳過一階試練，直接參加二階，但若兩次都未通過，則無法入內門。
試練為期五日，猛獸身上有特別信物，取得信物則為一個戰績，但不可傷害。
三階弟子攜帶五個信物，若能擊敗，則獲得五個；幻化異獸有十個。
試練中，可並肩戰鬥，但不可攻擊他人，若有違背，取消資格。
弟子進入后，三位長老發動陣法，不但能不斷幻化出各種動物、甲兵，還能感知山谷態勢，以免有急。
范、張、林、陸四人在入口研究起地圖。張大召身為半山柳祖傳獵戶，自然知道在不同的地勢上有何種生物聚集。
遠遠望去，雖說名為山谷，實則諸多山頭組成。一層層包圍開來，成盆地結構，狀若山谷。
遠方一圈高聳入雲的山峰，是試煉區天然邊界，邊緣甚至有幾塊漂浮的山頭，正是中南山靈氣濃郁特有的浮空地塊，彷彿憑空出現的結界。
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遠山如黛、白雲若雪，說不出的詩情畫意，講不出的款款風姿。
個別山頭視線所阻，不見山頂，恐怕百丈是有的。
簡略標註高矮，四人爭論一番，決定繞開前兩座他人扎堆之處，從后開始。
此時距上次使用已久，除偶爾放置信物的蹤痕，再無人跡可循。
風吹過坳口，嘩嘩樹葉響夾雜破空之聲，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枝葉晃動，似乎下一刻，就有猛虎從草木間撲將出來。
凡有水處，必定草木茂盛，因為人跡罕至，一路上的風景煞是怡人。
沿著溪流是茂密的蘆葦，蘆葦的邊上是一叢挨著一叢的灌木，灌木一旁便是一株株藤蘿蜿蜒生長，爬到不遠處的大樹上，形成一片接著一片的綠色瀑布，中間點綴雜色小花，美不勝收。
隨著幾人前行，越來越多的動物出現在視線中，飲水的兔子，迷路的獐子、一閃即走的小鹿，那些大傢伙，暫時並未出現。
不久，個頭不大的野豬暴露在視線內，脖頸里綁著亮晶晶、散發著誘人光澤的信物！
短暫商討后，二人決定去采藤搓繩，兩頭綁石。
物件在手，大召有九成把握拿下。
慢慢挪近悠然拱食的野豬，大召抓起短繩一端石頭，旋轉幾圈。
嗖！
繩子盤旋向野豬腿飛去。
嗡嗡！
繞腿盤旋幾圈，後腿捆在一起，只能前腿拖動。
這節骨眼上，只見兩條黑影飛奔而來，獰笑著把野豬按到地上。
一個黑影把前腿一壓一捆，另一個死死壓住後腿及肚子，解下脖上信物。
信物綁的挺有技巧，左右折騰數次，掙扎幾息，在另一黑影譏誚目光下，才算成功。
非石非玉吊墜狀，晶瑩剔透、光澤閃亮，表面有雲紋樣雲字，正是所求之物。
一戰成功，四人很是高興。
不過，誰都沒注意，不遠處草叢裡，有雙眼睛盯著他們一舉一動。
不算高明的捕豬方式，商討如何分配的過程，全部落入這雙眼睛。
但它古井不波，自始至終沒有變化，只是靜靜，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