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法源
析木鎮，與其說是鎮不如說是一個通驛，這裡是是濱海七國中，格雷王國與維斯城邦的交界處，行政上隸屬於格雷王國。
四處巡邏的邊境衛軍，絡繹不絕的商隊，成群結伴的傭兵構成了析木鎮的全部。
半個月以前，格雷王國的鄰邦摩楠國，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大事件，摩楠神木嶺全鎮三千多人慘遭屠殺，作為這場大屠殺的兇手，紅魔女芙莉婭遭到了教廷以及大陸各國的通緝，懸賞金額高達十萬金幣。
因為神木嶺屠殺事件，摩楠國的鄰邦格雷王國，在出入境的各大城鎮，加強了守備巡查力量，對來往的人群商隊進行了嚴苛盤查。
此時在析木鎮外，等待入鎮的人大排長龍，成群結隊的邊軍正在盤查過往析木鎮的人群。
臨近傍晚時，一架普通的馬車來到了檢查站，馬車夫一頭黑髮，容貌俊逸，臉上總是帶著一絲笑容，讓人倍感親切。
「去哪裡，打算幹什麼。」，負責檢查的士兵打了一聲哈欠，機械般的問道。
「去維斯做生意。」，車夫淡淡一笑。
士兵其實也只是象徵性的盤問，這句話在一天之中不知道要重複多少次。
問話之後士兵將馬車簾掀開，只見車裡待著兩男一女，也沒什麼特地值得注意的東西，簡單的掃視了一下，便比劃著手勢讓這架馬車離開。
馬車進入了析木鎮，在一家看起來很乾凈的旅館停下。
析木鎮的原住人口很少，但外來做生意的人非常多，整個鎮少說有個五萬餘人。所以整個城鎮，到處都是酒館貨站，現在雖然還是戒嚴期，但找到一家住的地方還是很容易的。
車夫將馬車停靠在旅館的馬廄旁，下車后拍了拍車轅，說道：「到地方了，都下來吧。」
這車夫就是白小飛，車裡的人則是希德以及莉莉。至於頭號通緝犯芙莉婭，則是用魔法易容，打扮成了一個俊俏的男性。
自從那天從神木嶺逃脫以後，一行人輾轉多地，歷時半個月才到達析木鎮，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貿易之都維斯城。
之所以一起走，是因為擔心希德和莉莉兩人遭遇不測，畢竟神木嶺的事情還沒過去多久。還有就是因為希德要通過維斯，坐船回學城，而莉莉則是有親戚在維斯，一行人也算順路有個照應。
白小飛將馬拴好，車內的三人陸續都已經下來了。
芙莉婭女扮男裝，她身著一套棕色的緊身皮衣，留著一小撮鬍子，頭髮變成了深棕色，扎了一個馬尾。雖然用使用法術，讓她看上去是個男人，但舉手投足之間依舊嫵媚非常。
芙莉婭一邊下車，一邊對著莉莉說一些關於魔法的知識。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神木嶺屠殺時，悲憤過度的莉莉，意外刺激了體內法源的覺醒，這意味著莉莉有成為巫師的天賦。
法源是一個巫師能否使用法術的基本條件，分為先天和後天。有些人一出生就擁有了法源，比如說芙莉婭這樣的，而有一些人則是後天覺醒法源，莉莉就屬於後天法源。
芙莉婭對莉莉的天賦十分的感興趣，每個巫師的法源屬性都大不相同，而法源屬性又決定了法術屬性。
像芙莉婭的她的法源屬性是結晶，所以只能使用結晶類的法術。而莉莉的法源是關於重力的，重力法源在，本來就就很稀缺的巫師中，也算的上是一種極其稀缺法源類型。
然而莉莉也只聽著，整個人都沒有太多的表情。自神木嶺屠殺之後，莉莉整個人都變了，原本活潑開朗的她，越來越陰沉灰暗。自從她在白小飛和芙莉婭的口中，得知了整個屠殺事件的始作俑者，半個月以來她眼中表露出的只有深刻的仇恨。
白小飛只希望時間能夠抹去莉莉的些許傷痛，畢竟人還是要選擇堅強的活下去。
「希德，幫我去找些草料。」白小飛對著沒事幹的希德說道。
希德急忙應了一聲，希德這些天倒是從喪兄之痛里緩了過來，雖然偶爾也會非常的難受，但至少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很多。
開好了房間，弄好了行李，天也漸漸的黑了下來。
白小飛吃完了晚餐，獨自一人來到旅館三樓的陽台上，尋了一張椅子，看著街景悠閑的抽起了白草煙。
析木鎮就算入夜，也還是人聲鼎沸，一家家酒館的招牌掛起，一盞盞街燈被人們點亮。
白小飛剛抽上兩口白草煙，背後就傳來一聲嘲諷的聲音。
「喲，你還真是悠閑啊。「
白小飛不用回頭就知道這句話是芙莉婭說的。
「還行，你有事找我？」白小飛悠悠說道，雖然經歷很多事情，但白小飛對於芙莉婭還不算上信任，畢竟有前車之鑒，指不定那天芙莉婭又動什麼歪腦筋。
芙莉婭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的另一端，整個人的模樣瀟洒非常，要不是她的臉太過於精緻，白小飛還真會把她當成一個男人。
「莉莉，你打算怎麼樣處理？」芙莉婭也是不說廢話，直接問道。
「莉莉？我可沒辦法為她決定什麼，而且你不是已經有了打算了嗎。」
芙莉婭一聽，顧左右而言他，假裝聽不懂的說道：「我能有什麼打算。」
「別告訴我，你教她使用魔法是為了她好？」白小飛瞥了芙莉婭一眼，「她學魔法只會是為了復仇，我記得的某人一直告誡我，別惹失魂者來著。」
芙莉婭的眼神飄向別處，說道：「重力法源，沒幾個巫師有這能力，不學太浪費了。」
白小飛長嘆一口氣，芙莉婭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神木嶺屠殺之後，白小飛在莉莉的心中，變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在這件事情上，如果白小飛強烈反對的話，莉莉很有可能會聽他的。但白小飛心中非常清楚，復仇是一件無止盡的事，它會不停的折磨一個人，不死不休。
白小飛想了想，無奈的說道：「隨你了。」，要是真出了什麼問題，那也等以後再說吧。
芙莉婭一聽，嘴角上揚起一抹笑意，說道：「你放心，我可是四階魔導，不會讓她吃太多苦頭的。「
芙莉婭說的話倒是不假，按照白小飛知道的，四階魔導在巫師中也算得上厲害，更何況芙莉婭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個魔導。
「話又說回來，關於那個叫派蒙的牧師，你那裡有什麼消息了嗎？」白小飛轉移了話題。
一說到派蒙，芙莉婭就氣的牙痒痒。就是因為他，此時的芙莉婭成為了頭號通緝犯，根本不敢用真面目見人，很有可能她一聲都會背負著這個罪名。
「集會裡還在調查，結果還沒出。」
據芙莉婭的推斷，這件事不單是陷害她這麼簡單，而是將整個事推到她所屬的，女巫集會所上。
「哦，這樣啊。」白小飛也沒多大反應，他想了一想便掐滅了白草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走，和我去一個地方。」
芙莉婭眉頭一皺，說道：「去哪？」
「喝酒~」白小飛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