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途(6)
第二天清早,頂樓早餐時大家紛紛問好,當看到樂言大大的黑眼圈時,都關切的問她是否因不習慣沙漠中的天氣,而沒睡好。樂言只得說是,只有武珏止不住的偷笑。
早餐是簡單的三明治,果汁和一種類似卷餅的食物,也許是對沙漠中的氣候不太適應,食慾有所下降,大家吃得都意興闌珊。才是清早,溫度已升了上來,
吃過早餐,就要開始今天的正式拍攝。
造型師做好準備工作,全組便出發至城中著名耆那教神廟附近進行拍攝。耆那神廟是建於12世紀左右的神秘建築,全部是由黃砂岩雕刻而成,遠遠看去彷彿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神廟建築花紋繁複精細,堪稱鬼斧神工。手指輕撫著這些獨特的花紋,幻想幾百年前無數工匠在此雕磨鑽刻,成就這樣一座歷史的瑰寶,實在讓人著迷。
武珏今天的造型配合的神秘的氣質,眼神冷傲,但偏偏散發著讓人不可抗拒的氣息。進入拍攝狀態的他,像是活在神話世界里的王者,樂言不禁看得有點發獃,似乎有點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他了。
「明明可以靠臉嘛」,樂言想起昨天他唱的兒歌,溫柔的聲音,溫柔的眼神,不得不承認他的才華,可是又一想到他處處與自己「作對」,就在心裡把這才華這兩個字畫了個叉。
趁著他們抓緊拍攝的時間,樂言準備在附近隨便走走。早上的金色之城,十分寧靜,只是偶爾有穿著紗麗的婦女,帶著孩子在小巷中走過,轉過一個路口,那裡有幾個小小的店鋪,沒有客人光顧,店主卻也顯得十分悠閑,並不刻意張羅生意,只是友善地對她微笑。
獨自逛了一小會,樂言想著這會也應該拍得差不多了,於是轉頭往回走。快到拍攝地時,樂言看到路口聚著幾個年輕人,似乎在聊著什麼。樂言猜想,他們應該是覺得拍攝很有趣吧。經過他們幾人時,那幾個年輕人禮貌的對她微笑著,樂言也回以微笑。
今天的拍攝已接近尾聲,現在已經是中午,天氣變得十分炎熱,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地面,如果赤腳站在太陽直射的石磚上,也會被燙得跳腳,因此有的地方已被鋪上麻袋澆上水來降溫,以免遊客被燙傷。
高溫下的工作,大家已有疲憊之感。如果再接著拍攝,效果也會大受影響,於是導演吩咐收工。
趁著工作人員收拾設備器材的時候,武珏依然十分有精力地拉著樂言玩自拍,樂言本不想又與他扯上什麼關係,可拗不過他的「十分熱情」。幾張自拍照完,武珏自覺十分開心,照片里的他當然是帥氣得不敢直視,可樂言居然也毫不遜色,皮膚白皙,大眼中流露著清澈動人的神情,十分純真可愛。
回到哈維利,樂言的力氣彷彿已被抽干,腳下的涼鞋也曬得燙腳,她幾乎手腳並用才爬上了位於天台的餐廳,又迫不及待的叫帥哥服務生給她倒了好幾杯芒果汁,才緩過勁來,但卻全無食慾。
武珏回到房間,沖了涼才慢悠悠的晃到天台,作為有潔癖的明星,汗水和異味他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尤其是看到樂言毫無形象的一邊扇著風,一邊喝果汁,汗水浸濕的頭髮耷拉在額間,滿臉慘淡之色,他十分嫌棄地主動與她隔了一個桌子才點餐。
樂言不是沒有察覺到武珏「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她在心底暗暗高興,看來只要她故意邋遢一些,「脫離魔爪」的日子就要到來了。
想到此處,她不禁覺得有一股力量冉冉升起,心情頓時好轉。她十分溫柔的叫了帥哥服務生,要了一盤印度香米蘑菇豌豆炒飯,外加瑪莎拉烤餅,無比香甜的吃了起來。
武珏看著她此時的「反常」跡象,不禁想起她的「變妝」報復,心道,你又想玩什麼啊,我都會奉陪的。
嘴角微挑,笑意隱在眼底,他打開手機,選了今天他與樂言的自拍照,選了一張笑得最是天真無邪,甜蜜無比的照片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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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面前的內線響起,是文睿讓她來辦公室一趟。
最近老闆似乎特別關心武珏在印度的拍攝情況,連帶著印度天氣,時政要聞都要了解一番。
進到文睿的辦公室,文睿頭看著文件,頭也不抬的問道:「eason的拍攝進展如何?」文睿向來惜字如金。
索菲道:「已到達金色之城——傑伊瑟梅爾,開始拍攝,由於天氣十分炎熱,只能利用上午的時間,大概還有兩三天才能完成。」
文睿點頭。
手機在桌面上輕輕震動,文睿側頭只看了一眼便蹙眉,薄唇抿緊,手中的文件也放了下來。
索菲少有看到老闆會露出酷、冷以外的表情,這麼多年來他的感情從不外露,正如他的表情,鮮少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生意順或不順,集團人事對他的支持或反對,都抵不過他的處變不驚。
此時他眼底的猶豫出賣了他的心情,索菲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處理,雖然並不確認會是什麼事。
索菲試探著說,文先生,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文睿點頭。
索菲關上門,文睿這才重新拿起手機。剛剛收到武珏發來的工作中的照片,有沙漠,神廟之類的景物,也有拍攝中的場景,最後一張正是武珏與樂言的合照。照片上武珏與樂言緊挨在一起,顯得十分親密,兩人甜蜜微笑,感覺十分默契。
文睿突然覺得沒來由的一陣心煩,他把手機扔到一邊,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以往站在這裡,看到的都是夜幕降臨、萬家燈火,還從未在白天來到這窗前,中國的時間比印度早上2個半小時,那麼,此時印度應該還是是中午吧,那裡的陽光也應該比這裡毒辣不少,樂言會不會晒黑了?腦海里不禁浮現樂言微笑著的小臉。
想到這裡,他有些驚慌,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如此想法?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她?或許,即使是這樣想一想也不應該!
他點燃一支煙,淡淡的煙草香縈繞在他的鼻端,文睿突然覺得,自己對樂言似乎一無所知,雖然她一直就在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