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回家
第二十章：回家
「夏黎，你哭什麼！」墨瞳看著夏黎，她的瞳孔沒有一點渙散，要不是墨瞳被布櫚貫穿了身體，夏黎會覺得她就像平時一樣。
「我……」夏黎順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臉，發現上面有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淚水，夏黎溫柔地幫墨瞳擦著唇角的鮮血。
「我不會死的，我可是有九條命的貓妖。」墨瞳笑了笑，結果有更多的血從唇角流了出來，她轉頭看著布櫚說：「這樣可以了么，我替九離換給你一條命，現在我變成八尾了。」
「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九離到底哪裡值得你為他這麼做！」布櫚將墨瞳甩了出去，還好有夏黎及時接住她，布櫚走上前看著沉睡中的九離，用沾著墨瞳血液的手捏起了九離下頜說：「看啊，這是你心愛的女人的血，你可不能忘了啊。」
「布櫚，跟我們回去吧。」墨瞳縮在夏黎的懷裡，她現在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站起來都有些困難。
「回去？」布櫚低聲笑了起來，他現在的心裡五味雜陳，他抬起頭看著墨瞳說：「你說，我還能去哪，我哥已經死了……死了啊，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世界這麼大，總有在等待你的人。」夏黎抱著墨瞳站了起來，他現在的心情極度的平靜，夏黎希望墨瞳開心就好。
「等我的人？」布櫚有些迷茫，他抬起頭看著夏黎，這是他一直看低的人類，布櫚沒有想到的是夏黎居然還會幫他。
「我們走吧。」夏黎不再回答布櫚，他看著懷裡的墨瞳。墨瞳點了點頭，向布櫚伸出了手，後者知趣的將那條項鏈放在了墨瞳的手裡，紫色的火焰包裹著紅色的阿卡珊瑚，通往人類世界的大門打開，彷彿是一隻怪物的血盆大口。
夏黎抱著墨瞳走了進去，一陣眩暈感瞬間籠罩了他，夏黎依舊緊緊地抱著墨瞳生怕她摔出去，這種意識終於在看到他熟悉的場景后坍塌了，墨瞳一個激靈從夏黎的懷中跳了下來，穩穩地扶住了暈倒的夏黎。
「他怎麼了？」布櫚看著暈厥的夏黎，突然想起來他看到的天狗，布櫚開始懷疑夏黎的身份，但是他第一次見到夏黎的時候，他跟普通的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大概是天狗的血脈被封印了。」墨瞳胸前的傷口裡又流出了新鮮的血液，剛剛的動作讓她的傷口又裂開了，墨瞳疼得齜牙咧嘴，布櫚看著這個模樣的墨瞳突然感覺很好笑，伸手幫她扶住了夏黎。
「你，把他扶到樓上去。」墨瞳捂著胸前的傷口，指了指樓梯，她從小最怕疼了，有時候她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痛覺神經比別人強好多倍。
布櫚說了一句遵命，將夏黎扶到了樓上的房間里，其實他的心裡最想扶的還是墨瞳，布櫚將夏黎甩到了床上，看著站在門口渾身是血的墨瞳說：「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有事！」墨瞳白了布櫚一眼，走到了床邊看著還在昏迷的夏黎說：「你能抹去他在妖怪世界的記憶么？」墨瞳有氣無力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
「為什麼？」布櫚有好多疑問，但是聽到墨瞳的這句話他感覺思緒更亂了。要抹除一個人類的記憶很簡單，但是記憶這種東西何足珍貴。
「我想，這也是他母親的意願。」墨瞳看著夏黎，抬手小心翼翼地碰著他的臉，布櫚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墨瞳說：「你不覺得這座房子里有封印么？」
「有封印又怎麼了，像我這種強大的妖怪是不懼怕的！」布櫚自信的一笑，他突然愣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墨瞳說：「你……你的意思是……這個房間的封印是用來封印這個人類的？！」
墨瞳一臉「你終於智商上線了」的模樣看著布櫚，她一開始認為這個封印是來保護夏黎的，畢竟夏黎的父母都是除妖師，知道今天她才知道，這個是封印是為了封印夏黎的。
「你是想封印他的記憶還是抹除？」布櫚看著墨瞳，對於聰明有計劃的女人他從來都是束手無策。
「當然是抹除。」墨瞳看著布櫚，無奈地聳了聳肩雖然這個動作現在不合時宜但是對於墨瞳來說起碼可以緩解緊張。
「那隻能去找月魘了，畢竟他比較擅長這個。」布櫚看著窗外綴滿繁星的夜穹，現在這個時間找月魘是最簡單是事情了。
「你去吧。」墨瞳不想再理會布櫚，她轉過身趴在了床沿邊閉上了眼睛，墨瞳實在是太累了如果不是因為夏黎她會立刻睡死過去。
「我需要……」
「只給你半個小時，豹貓最擅長奔跑和找人了。」墨瞳閉著眼睛對著布櫚擺了擺手。
「我又不是狗！」布櫚攥拳，但是礙於墨瞳的傷勢又不敢真的跟他動手，一陣抓狂之後，布櫚泄了氣乖乖地出去找月魘去了。
墨瞳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直到有人輕輕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墨瞳才從夢中醒來，一臉驚恐的模樣看著月魘。
「你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月魘看著渾身是血的墨瞳，皺起了眉頭怎麼說墨瞳也算他的恩人，如果不是她月魘今生都不可能再見到李子墨了。
「我沒事，大不了變回貓幾個月。」墨瞳瞥了一眼月魘身後事不關己的布櫚，從地上站了起來說：「布櫚都跟你說了么？」
「讓我抹除夏黎記憶的事情？」月魘大體檢查了一下夏黎，發現他並沒有受傷才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是。」
「我想你也不願意問我為什麼，就算我問了你也不會回答我，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怎麼樣？」月魘將夏黎平放在床上，他將手指輕輕搭在了夏黎的眉心，一股晶亮的氣息從他眉心浮起像浮雲一般飄在月魘的手心裡。
「你說。」墨瞳看著月魘的動作，感覺自己卸下了所有的重負一身輕鬆，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自然也就好說話。
「夏黎的那個夢，你看了么？」月魘收起了夏黎的記憶，一本正經的看著墨瞳，他現在已經不戴那副平光鏡了，黑色如夜穹般深邃的眸子盯著墨瞳。
「……沒有。」墨瞳看向床上的夏黎，月魘的眼睛讓她無法撒謊。
「我勸你還是看看吧。」月魘習慣性的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戴眼鏡了尷尬地放下了手。
「啰嗦，好了好了，現在應該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深夜不要私闖民宅啊！」墨瞳擺了擺手手，催促著月魘和布櫚出去。墨瞳不小心撞到了夏黎的書桌，一份資料散落了夏黎，小小的衝擊力讓墨瞳感覺全身都在疼。
「沒事吧。」布櫚看著墨瞳齜牙咧嘴的模樣都感覺疼，他上前扶了墨瞳一把。
「沒事……我覺得我有必要好好睡上幾個月了。」墨瞳擺了擺手，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承受的了布櫚著一擊但是她真的小看豹貓了，真的讓她從九尾變成了八尾。
「你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月魘看著墨瞳的模樣，扯了扯布櫚的領子走了出去，出門之前布櫚還是依依不捨的看著墨瞳。
墨瞳彎下腰撿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資料，才發現這是夏黎整理的關於九命貓妖的資料，墨瞳無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語地說：「真的很喜歡貓啊。」墨瞳拿出一個乳白色的光球，讓它輕輕地融入了自己的眉心，那是夏黎的夢。
夢裡夏黎和墨瞳坐在鞦韆上，墨瞳依偎在夏黎的懷中認真數著天空中飛過的鳥，那個笑容是墨瞳從來沒有過的，墨瞳站在遠處以第三人的視角看著他們兩個，她突然想起了平行時空的事情，或許在另一個時空，身為人類的她就是這樣跟夏黎在一起的吧。墨瞳轉身離開了夢境，她走到床前看著沉睡的夏黎，墨瞳突然俯下身吻了夏黎的額頭，喃喃自語：「笨蛋夏黎，我已經有了九離了，放心這一切很快就會過去。」
墨瞳的身影漸漸透明化，化作點點的星光散去，只留下一隻黑色的貓，黑貓伸了一個懶腰在床上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