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張媽試圖去阻止這一切,但是刑燭太久沒回家,她和刑燭也變的陌生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和她說話才能勸到她的心裡。 

  眼前這一切都在不受控制的發展。 

  直到房間內的一切都變成了灰色的粉末,刑燭才從卧室走了出來。 

  刑秦冷硬的聲音在瞬間傳入她耳側。 

  「刑燭,這是你欠我的!你沒資格這樣!」 

  刑燭在這一刻像是把周遭的一切聲音開啟了靜音,她漠然的錯過刑秦的背影,一句話都沒說。 

  須臾, 別墅內再度陷入了平靜的荒蕪。 

  張媽看著眼前的一切,默默嘆息。 

  她其實都懂。刑燭已經壓抑了太久了,趁著這一次宣洩出來,或許對她而言還好一些。她也有點欣慰…刑燭終於願意宣洩,而不再是自我消化和壓抑了。 

  在刑燭離開后不久,高文和唐霜才緩緩踱步回來。 

  唐霜剛準備找刑秦訴說心底的憤懣, 高文就見到了別墅內的異樣,拉住了唐霜。 

  高文警惕的問張媽, 「刑燭回來了?」 

  張媽點頭。 

  高文心底瀰漫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的視線仰面看向樓上。 -

  從刑家出來, 刑燭也沒打車,就在街上走。 

  怒火的餘韻還在心頭盤旋,她丟出錢的哪只手的食指還是僵硬的。 

  回溯過去的種種,刑燭才恍然知覺,她已經忍了這麼久。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 

  她自以為的節能主義人生,不過是因為對於現實的無能為力后的一種自救方式。 

  可是她為什麼要自救? 

  這一切和她的關係,真的很大嗎? 

  刑秦覺得她對不起他,她哪裡對不起了?就因為她被綁架了?所以她就是罪人了? 

  她也不想。 

  她也不想,讓刑秦和遲理離婚。 

  當年的事情, 刑燭到現在還是記的清清楚楚。 

  事情聽起來複雜狗血,但是實際上很簡單。 

  遲理是她媽,她是個女強人, 完美主義者。遲理對她的教育一直都是苛刻到近乎於強制性完美。從出生到十三歲,她一直都在這種變態的標準下長大。直到她十三歲的時候走在街就莫名其妙被人擄走, 這種強制性完美的生活才就此終結。 

  不是因為遲理心疼她被綁架, 所以改變了教育模式。是她身為一個完美主義者,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被綁架,她無法接受自己女兒遍體鱗傷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被送回來的悲慘模樣,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人生有了污點。所以遲理崩潰,歇斯底里,最終在刑燭十三歲的那一年和刑秦離婚了。 

  所以刑秦後來一直覺得,是因為她,他和遲理的婚姻才走到了終結,他的摯愛初戀才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他才轉而娶了新人入門。 

  有段時間刑燭都在想,刑秦把這一切都怪在她的身上,他這麼憤怒這麼恨她,為什麼不幹脆不救她了讓她去死?那十萬塊錢,他為什麼要去找他的敵對磕頭? 

  他太複雜了,那時候的她不明白。 

  她以為他還是愛她的。 

  直到後來她接觸了更廣袤的世界與文學,探究了人類的心理后才懂。 

  他不是救她。他只是在當時被社會責任感所綁架了。 

  畢竟她當時才十三歲,如果因為沒錢治就讓她死了,那麼他該多丟人,該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他該有多麼的沒面子。 

  這荒謬又狗血又令人不可相信的一切組合在一起,就是她這荒涼的二十一年。 

  前十三年, 她被母愛綁架。后八年,她在法國一個人為了活著而活著。 

  所以,她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刑燭忽然不懂了。 

  她的步伐停頓了下來, 一滴滴雨水忽然砸落在了青石板上。 

  在隨後的五分鐘內,雨水越來越大,江城就像是造物主的魚缸。他在外面倒水,魚缸裡面的人就像是魚一樣。 

  刑燭感覺她快要窒息了。 -

  夜色晦暗而又深邃,雨滴墜落的聲音,像是沉默中的喧囂。 

  刑燭從酒吧裡面出來,迎面的冷風像是巴掌,讓她在清醒和混沌之間徘徊。 

  她不想回家,她覺得,她那個寄託靈魂和肉體的地方被人玷污了。她一想到回家,就想起唐霜和高文的嘴臉。 

  她們醜陋而又噁心,像是什麼黏在人身上靠吸食人血液為生的寄生蟲。刑燭想,她想要擺脫她們,可能只有離開,永遠不回國。 

  可是中外文化差異很大,就算她在法國八年,還是毫無歸宿感。她每天都覺得軀殼在行走,靈魂在下墜。 

  刑燭坐在街邊的小凳上,不知道是誰的。 

  雨水貼在她的臉上,像是人在撫摸她的肌膚。 

  刑燭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褚盡。今天一整天,其實她都沒有想到他。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事情最終還是只能靠自己,他不能給予她什麼幫助。 

  刑燭低頭從兜里摸出了手機,剛找到褚盡的微信,電話亦或者消息還沒發出去,手機就忽然被人搶走了。 

  她錯愕的抬頭,眼前是兩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都是醉醺醺的。 

  他們滿口黃牙,渾身都是骯髒的氣息。 

  「美女?一個人在這裡淋雨?喝醉了嗎?是不是被男人睡瞭然后甩了呀?」 

  「要不要哥哥安慰安慰你,哥哥可以包月哦。」 

  「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像是指甲在刮黑板,聽著尖銳而又撓心。 

  刑燭深呼吸了一口氣,濕潤的雨水進入了她的唇齒間。 

  「手機還我。」 

  她的聲音低沉。 

  男人沒聽到,還調戲她,問她妹妹在說些什麼。 

  刑燭抬頭看他,泛著紅的雙眼,像是不服輸的猙獰惡獸。 

  男人愣了一下,但是自己的朋友也在,不能掉了面子。 

  他拉著刑燭的胳膊就朝著自己的面前帶。 

  而他沒想到的是,刑燭手裡拿著一塊地上的磚。 

  在她被拉起來的瞬間,磚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猙獰的尖叫了一聲。 

  整條街都聽到了他的哀嚎。 

  包括,不遠處停著的一輛瑪拉莎蒂。 -

  駕駛位上的男人原本正在睡覺,被這聲音吵醒了,不耐的說了一句,「哪來的瘋狗亂叫。」 

  副駕駛上的男人打著電話。 

  被駕駛位上的人這句話吸引了一下神,他的視線隨意朝著發聲處掃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 

  下一秒,車門訇然打開。 

   明天的劇情真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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