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沒一個含糊的
猩猩?難道是朱啟星?
被一場鬧劇搞得心情大好的楊洋,心中突然靈光一閃,隨之一個久遠的記憶,便慢慢被他梳理了出來,頓時嚇得他趕緊打開櫃門就穿衣服,剛蹬上運動鞋,就打開了手機,上面赫然顯示著三個未接電話。
上午臨走前楊洋交代過金逸,生意上有事兒就給自己打電話,
楊洋連忙看了下時間,竟然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最後一個電話離現在也快一個小時了。
來不及細想,他就將電話回撥了過去,很快電話就通了,噪雜的聲音,好像是在喝酒,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喂,找誰?」
「趙金逸,我是他朋友。」
「等下……」
對方很乾脆,一會兒金逸的聲音就從電話里傳來:
「洋子?」
「嗯,剛看見你打電話了,怎麼了?」
電話那邊的金逸說話有些遲疑:
「沒事……哦……攤子上沒事兒,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說一聲,我有事兒先走了。」
「……不對,金逸你有事兒瞞我?」
「沒有……我……」
「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從來不會跟我撒謊!」
「我……以前體校的學長找我辦點事兒……他昨晚被人砍了……」
楊洋聞言一怔,昨晚?被砍?不會這麼巧吧?隨即有些試探地問道:
「你那學長不會叫朱啟星吧?」
「呃?你……咋知道的?」
「現在你人在哪兒?見了面再說!還有,我不到,哪兒都不許去!」
楊洋問清了對方地址,叮囑他等自己,掛斷電話就沖了出去。
前世的金逸就是在今年栽了跟頭,為人仗義的他為了幫助一個叫做朱啟星的人干仗,跟他一同動手的一人,失手打死了對方懷裡正在吃東西的孩子,因此受到了不小的牽連,楊洋重生后,就一直想幫金逸避免此事,但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事情具體發生在哪一天了,只記得是在上大學前暑假,這也是楊洋讓金逸幾人幫自己做電腦畫像不能說的原因之一。
好在蒼天有眼,今天讓自己正好遇到了昨天砍傷那朱啟星的黃毛,聽剛才電話里的動靜,估計金逸這會兒是在跟別人喝酒,所以憑著前世金逸介紹過的記憶,他知道慘劇就快要發生了……
鑽出浴池后,迎頭攔住一輛計程車,楊洋上車就催促司機師傅,所以只用了十來分鐘便到了電話里的紅星飯店門口,楊洋隨手給司機扔了一百塊錢,沒等對方找錢,就沖向了一樓大廳。
上到三樓在318包廂門口,楊洋聽著裡面傳來的猜拳行令的聲音這才長出一口氣:好歹趕上了……
也沒敲門,楊洋就直接開門走了進去,只見裡面圍著桌子坐了十幾個男青年,金逸赫然正在其中,他的旁邊坐著一個年齡大約在二十餘歲的男子,只不過他的整個腦袋和右手這會兒都裹滿了紗布,讓人甚至都看不清楚他的本來面目。
金逸見楊洋到來,就趕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這時整桌人也都瞧見了楊洋,房間內更是因為他的出現頓時顯得安靜下來,座位上的十幾雙眼睛隨即都直勾勾地盯著楊洋。
楊洋見狀便是輕輕一笑,隨著金逸走到桌前,扭臉說:
「金逸,給我介紹一下?」
金逸還沒說話,那被包裹得跟個木乃伊一般的傷者便努力地站了起來,哈哈笑道:
「不用了,我們剛剛通過電話,我叫朱啟星,你是楊洋老弟吧?」
楊洋點了點頭,跟對方寒暄了幾句,接著才說:
「朱老大,我知道你今天有事兒要辦,但還是冒昧地過來了,因為金逸家裡有些緊急的事情,所以這趟,他是不能幫你了,無禮的地方,還請你見諒……」
朱啟星聞言兩眼一瞪,剛剛他聽趙金逸說楊洋也是紡織廠職工子弟,本以為今天還能多上一個好手,卻沒想到他過來竟是要拉走金逸……
「兄弟,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今天我這事兒,離了金逸還真辦不成啊!」
楊洋聞言笑了:「朱老大也太看得起我兄弟了,不過自己家兄弟,我還是更了解一些,他還真擔不起您這麼抬舉……」
朱啟星和眾人聽楊洋這麼說,臉色頓時顯得不太好看了,金逸見狀也是一臉的尷尬,他平時可從沒如此難堪過,可今天攔著他的是楊洋,自打幹了電腦畫像以後,他在四人中的威信也逐漸地日益增加,很有點說一不二的味道,只不過在人前,楊洋還從來沒有這麼強硬地給幾人如此當過家,出於對兄弟的信任,他也不問緣由,所以尷尬歸尷尬,但也只是在一旁拉著他的胳膊低聲地解釋:
「洋子……那啥……」
楊洋看了眼一臉為難的金逸,又看了看眾人的表情,隨即便想到金逸是個十分要面子的爺們,沉吟了片刻后,索性就把事兒說開了:
「朱老大,我也跟你打開房門說亮話吧,你今天要辦的事兒,有著不小的風險,因為那馮彪是帶著妻兒出去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應該在電影院門口的大排檔里吃飯,老話說,江湖事兒江湖了,禍再大也不及妻兒,萬一你們當中誰有個失手,把人家孩子打死,那可就是人命官司了!你應該一直有人跟著他們一家,要不朱老大你顯打個電話問問?」
朱啟星聞言臉色頓時一變,也顧不得問楊洋的消息是從哪裡聽來的,連忙掏出手機就撥通了電話:
「喂!馮彪是不是帶著家人呢?我艹你姥姥,你怎麼不早說?現在他人在哪兒呢?知道了,在那等著!」
掛斷電話,他震驚地看著楊洋,半天才說話:「兄弟,我服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剛剛我在洗澡的時候,恰巧碰見幾個黃毛小子,其中一個好像跟你動過手,不過他們也是點兒背,吹牛侃大山的時候被雷子順手給點了,你們的事兒我也是從他們的嘴裡聽到的,不過這會兒你要再去,不怕讓人給一網摟了?」
朱啟星眼睛一瞪:「他馮彪都敢出來,我還怕他個鳥兒!我這一身的刀口,到現在還特么割心地疼,今兒就是下刀子,我也去定了!大不了老子給他償命……」
楊洋心裡暗嘆,此人戲做的挺足,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人!要不警察怎麼會知道?還有前世金逸……
想到這裡,楊洋看了眼身邊為難的金逸,無奈之下就又跟朱啟星說道:「其實想做他倒也不難,也用不了這麼勞師動眾的,有個四五個好手,就足夠了!」
朱啟星一聽趕緊端起了酒杯,上前就要給楊洋敬酒,卻見楊洋伸手攔住,繼續說:「這樣,事兒呢,我來給你分析,然後我們兄弟倆就不給老兄你添麻煩了,你看怎樣……」
對方顯得有些左右為難:他知道金逸是把好手,其他人都跟他差了不少,但又聽楊洋這麼說,他也是心癢難耐,此時的他已經騎虎難下,去了怕給逮著,不去吧,更怕淪為笑柄,出來趟社會混事兒,講究的就是個臉面,丟了面兒,就萬事皆休了……
金逸見對方的表情有些難堪,就要上前勸楊洋,誰知還沒等他開口,就見楊洋臉色一沉,扭臉低喝道:
「你閉嘴!今天聽我的,行不?」
金逸一聽立馬就蔫兒了,說實話他對楊洋還是很信服的,何況現在既然警察知道了,搞不好就是要出事兒,一旦出事兒了,結果不是跑反幾年不敢回家,便得去蹲幾年苦窯……因此他自己也有點拿不準,便乾脆低眉順眼地站在楊洋身側也不再說話。
那朱啟星見桌上其他人因為楊洋的幾句話也都顯得有些動搖,便猛地一咬牙:
「行!兄弟,我聽你的!」
楊洋連忙搖手分辨:
「那可擔當不起,我只是跟你分析個其中的可能,比如說,你們現在衝進大排檔,裡面那麼擠,吃飯的人也不可能只有馮彪一個,所以很可能傷及無辜。如果那馮彪當時正好喂孩子吃飯,就更可能因此而出人命,我聽說他孩子才一兩歲,就你們哥幾個這五大三粗的樣兒,一個不留手,就是大事兒,您說對吧?」
朱啟星和其他人聞言覺得有道理,所以點頭后他又問:
「說的不錯,兄弟你有什麼好主意,就趕快說來聽聽。你放心,就是出了事兒,也跟你不沾半毛錢關係。」
「那我就先謝謝朱老大了,既然在裡邊不能動手,那何不改在外面?」
朱啟星聞言一陣失望,他搖著頭說:「不行,他開著一輛越野車就停在路對面,一旦發現不對讓他跑了,再找可就難了。」
楊洋笑了:「這還不簡單,讓他的車跑不了不就得了?先安排人在他的車前車後輪胎下放上兩塊石頭,這大晚上的,只要不讓石頭露出車體,就不顯眼兒……」
說著他伸手從桌子上蘸著茶水,在玻璃上比劃起來:
「你看,這是他車停的位置,既然在路對面,就應該在路東,靠著人行道欄杆停,他吃晚飯後,即便是抱著孩子,也總得開車吧,想開車,就必須將孩子交給他老婆才行。這就是我認為最佳的動手時機了。」
說著他又拿了兩雙筷子,放在代表欄杆的左側,接著說:
「電影院馬路上路燈、照明燈都不少,所以你們一大幫人圍上去,指定會驚動對方,人家就是沒車,哪怕一頭鑽進夜市裡你們也不好再下手,這點朱老大你應該比我清楚。」
見對方點頭,楊洋這才說:「所以,動手的人一定不能多,最多五六個,還得從不同方向圍上去,你看,他的車停在路邊的話,應該離欄杆不遠,而且電影院南邊正在修路,所以他只能從北邊開過去,因此駕駛室一定是靠在欄杆一側,他會在開車門的時候將孩子交給妻子,此時你再從車頭車尾位置各派兩人前後夾擊,不過為了防止他提前看出來苗頭而逃脫,所以下手時最好用鐵杴把等長傢伙事兒:事先將鐵杴把放到汽車旁邊,欄杆的東側,兩頭夾擊的人,手裡只拿一塊半截磚藏在背後,到了跟前先朝腦袋扔磚,再去撈欄杆旁的鐵杴把,與此同時欄杆東邊提前預備好的一個人趁著空擋躥上去,踩著欄杆先一步將他悶倒,等其他四個人手裡拎了棍,只要防止鑽車底,他就跑不了了。這前後動手的時間也就是十幾秒,所以只要他們動手,你就直接派輛車倒進現場接了人就走。我說完了,不過僅供參考……」
眾人聽了楊洋的話,半晌才反應過來,朱啟星臉色潮紅,激動地伸出大拇指:「黑!真黑!不愧是紡織廠出來的,悶黑磚、下黑手,真沒一個含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