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宴
阿若德公爵現在是在他某一位封臣的領地，領民很有趣的恰好是六千六百六十六位，這是包括封臣的衛隊和他封臣本人在內的。
為了達成這個數目可是花了一番心思。
護衛著公爵的騎士有五十位，還有普通的士兵約千人。
擁有著超凡力量的騎士，只需要一二十位就能夠將千人的軍隊擊穿，攻擊到崩潰。
城堡內宴會已經開始了，在淺黃色的光亮下笑著交談，月亮羞窘的藏入了雲層。
在朦朦朧朧的昏暗之中，意外到來異世界的訪客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
睜開的眼睛呈現金色，如果與之對視就會彷彿看見血紅一片。
這裡是那裡？
懷有著這種疑惑，看著昏暗的四壁。
別說實體化的牆壁，就連能夠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祝你好運，魔王閣下。」
「是誰？誰在說話。」
這彷彿夢境的世界，聲音傳揚不遠。
即使如此也足以讓她聽的清清楚楚。
身體完全的僵硬了，明明是自己在說話，聲音卻是一個女孩子。
像是八九歲，尚且口齒不清的小女孩，說話都時候差點咬到舌頭。
繼續欺騙自己也沒有意思。
那麼也就是來到異世界，成為魔王了嗎？
還不是普通的魔王，是一位幼女魔王。
丹特麗安注視著前方，薄霧像是被分割開來，眼前出現了一個個的畫面。
在陳舊的棉被覆蓋下的青年，在破舊的房屋內詛咒著認識的人和神。
鼻涕橫流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可憐蟲。
「……無論是誰都好，救救我，即使付出靈魂也無所謂。」
咒罵到最後，逐漸變成了悲鳴般的祈求，身患重病的貧民根本沒有治療的費用。
……
「不行，連最低的標準都沒有達到。」
魔王降臨是需要條件的，雖然不是必須要達到多少多少人的禱告，如果心誠，即使只有一個人也能夠達成條件。
然而這位青年不但不心誠還很貧弱。
他連形成坐標的標準都不足夠。
……
看見一位又一位祈禱哀嚎的人，但是卻都不合格。
丹特麗安只好待在這昏暗空間，據說神邸的誕生也是如此，蒙受祈禱召喚，然後回應。
很無聊的丹特麗安被一個畫面吸引了視線。
表面上是貴族的宴會和賜予，但是地面上刻畫的魔法陣明顯是祭祀用的。
一位衣著縫縫補補的小孩子，看著眼前的白麵包和各類肉食忍不住咽口水。
堆積的像是小山般的白麵包。
在火焰燒灼下呈現金色的牛羊，一滴滴的黃油滴入火堆，令火焰更加旺盛。
身穿全身甲的騎士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走動的時候沒有不便的感覺，顯得很順暢。
他露出僵硬的微笑，如同亡者死板:「吃吧，儘管吃吧，就是為你們準備的。」
周邊也還有其他的騎士對著分散的人如此說著，只是模樣都是顯得死板。
「真的嗎？」小孩小心翼翼的問著。
這些給貴族老爺吃的東西，他們這些農奴一般的人真有享用的資格嗎？
騎士反覆的肯定了，這是公爵給予的恩賜。
人們歡呼著。
吃上了白麵包，又有烤乳豬，兩份快樂合在一起，本應該是夢幻一般的時光。
在他們滿足的時候，士兵也將長矛、短刀、利劍擦拭乾凈，從外圍傳來的第一聲慘叫到第二聲間隔不到兩秒。
「不要放跑一個。」
「全部殺掉，這是公爵大人的命令。」
那些農民開始反抗，但是在這裡沒有武器，又不是常年鍛煉的騎士，效果非常小。
即使是偶爾有訓練的農兵，與公爵的常備軍比較也有如雲泥之別。
從高興到絕望，這期間產生了巨大的能量。
他們的鮮血滲入地面，流向城堡。
夜宴的貴族們已經成為屍體，比起那些農民更快的死亡。
丹特麗安看著，心裡有些不忍。
但是這時候卻也毫無辦法，她只能夠遠遠的看著，只是一個旁觀者。
在城堡的門前，阿若德手持著滴血長劍，數位籠罩在黑袍中的法師對著阿若德低頭。
「以六千六百六十六人的之生命，以六千六百六十六人的鮮血，以六千六百六十六人的靈魂作為祭品……
降臨的是一位怎麼樣的魔王呢？肆虐世界百十年，還是成為魔神，數千年肆虐？」
阿若德公爵為魔王祈禱著。
他真摯的希望著，魔王能夠長久的生存下去。
聆聽著死亡時的悲鳴，腳下踩踏的土地都呈現血紅。
「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能夠趕在極夜之前的，阿若德大人。」
黑衣人發出沙啞的聲音，他刻意的隱藏著身份。
阿若德並不在意。
這是由邪神轉為正神的救贖之神的信徒，他們促使魔王誕生的理由很簡單。
只有災難和動蕩，才有更多需要拯救的人，才有更多人相信神。
「嗯，那就拜託你們了。」
沉悶的夜下，悶不做聲的士兵進行著殺戮，騎士們的力量不是這些農民能夠抵抗的。
只是人數稍多，即使是殺豬也需要時間，何況是殺人。
「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聽著稀疏的聲音，黑衣人說道，「人數大概是不能純粹的六千六百六十六人，公爵閣下的士兵也有陣亡的，真是遺憾啊。」
人數越多越好沒錯，只是多這麼幾十個，還不如湊成整數。
阿若德公爵不滿的哼了一聲，這也讓黑衣人知道自己過分了。
這樣說就好像在埋怨公爵一般。
但是黑衣人也不是怎麼在乎公爵的態度，作為促成儀式的人，他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奢侈念頭。
即使是靈魂大概都不能保存下來的吧。
畢竟召喚的是魔王啊！
那可不是無頭騎士、烏鴉使魔之類的普通角色。
那是不可控的災難，是令生靈塗炭的天災，在地上無人能夠抗衡，即使是神邸也需要謹慎的魔王。
「抱歉，我不是在說你的士兵是廢物，也沒有說你的騎士全部是垃圾，只是感慨而已，公爵大人見諒。」
「希望你的能力和你的嘴一樣無邊無際，不然我可是會失望的。」
「非常抱歉……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法師。」
雖然說著道歉的話，卻全然沒有半點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