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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不要走,求你別離開我(暖虐)

  第一眼便看到傾念參差不齊的頭髮,凌啟安先是一愣,傾念看出他的疑惑,摸了摸頭髮說:「頭髮的事稍後再解釋,先看看冷峻吧。」


  「怎麼樣?」凌啟安一面往床邊走,一面不經意的扯了扯領口。


  「燒退了些,他的意識混亂,不過似乎已經睡著了。」


  傾念想站起身,剛一動,冷峻就開始焦躁不安,眉頭深鎖、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本來一隻手握住傾念的,她這一動,迷迷糊糊的冷峻另一手也抓了過來,口中再次發出含糊不清的低語,近乎哀求:「不要走,不要走,冰兒,別離開哥哥,不要走……」


  看著冷峻,凌啟安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這麼多年了,冰兒不只是冷峻一個人心中的痛,也是他和業尊心中最無法撫平的傷疤,雖然是在睡夢中誤把傾念當做冰兒,但至少能讓他此刻不再活得那麼累。


  凌啟安重重呼了口氣,手搭在傾念肩膀,對她說:「他是把你當成冰兒了。這樣也好,能讓他有這麼一刻不是在愧疚和煎熬中度過的。小念,拜託了,別打破他虛幻而短暫的夢,至少,至少讓他現在能好過一點。」


  傾念輕輕點頭,表示認同。


  然後柔聲對躺在床上的冷峻安慰道:「別怕,我不走,不走,睡吧。」


  凌啟安感激的朝傾念遞過一個眼神,上前一步給冷峻蓋好被子,試了試他的體溫,指尖微微顫抖,「怎麼還是這麼燙?」


  「燒要慢慢退的,他已經在恢復了。」傾念也伸手試了試,感覺沒有之前那麼燙了,又補充道:「你都不知道,我們剛把他帶回來時他燒的比現在更厲害,然後迷迷糊糊的叫著冰兒,抓著我不放,看得人心裡難受。」


  凌啟安點點頭,雖然傾念說沒事,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擔心冷峻可能會一睡不醒,雖然明明知道這種擔心是不可能發生的。


  凌啟安很煩躁,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兩圈,最後坐在冷峻床前,愣愣的瞧了他好半天,然後像在跟一個久別的老友傾訴心事般,自言自語的說:「你怎麼總是這麼讓人不省心呢?」


  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昏沉沉的睡著,凌啟安自言自語的講起了他們的從前:「我還記得你第一次受傷讓我擔心的整晚沒睡,是因為你在去給冰兒買棉花糖回來的路上被乞丐搶走了棉花糖。當時店裡只有最後一個,你好不容易擠過人群買到它卻被乞丐搶走了。然後你就追啊、追啊,一口氣追了那個乞丐五條街,後來乞丐跑不動了,又實在被你追得窩火,便跟你打了起來。也許是因為那時候你還是個十來歲的男孩,乞丐卻是三十多歲的流浪漢,所以你被打傷,回到家后也是發著高燒,嘴裡胡亂念叨著棉花糖,念叨著冰兒。我們都嚇壞了,冰兒嚇得一直坐在你床邊哭,哭著說她再也不要棉花糖了只要哥哥……」


  說著說著,凌啟安哽咽了,再也講不下去,默默看著冷峻,心中五味雜陳。


  傾念坐在旁邊看著、聽著,她能感受到來自啟安內心深處的哀傷與無奈,也能想象得出冷峻對冰兒是多麼疼愛和思念,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覺得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讓人心生疼痛。


  「是我錯了。」凌啟安深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峻,當年我不該選擇站在業尊那一邊,我始終以為當年的你比業尊堅強,也比他成熟,覺得業尊背負的包袱太重,覺得他需要我的理解和支持,卻忽略了你才是最傷心的那一個。等到我猛然覺悟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你已經不肯再原諒我,在我們看似和諧的關係下,其實滿滿的都是你對業尊和我的怨恨。我真的沒有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的事,如果說業尊是導致這場變故的源頭,那麼我又如何能逃脫責任呢,要是當初我選擇了與你並肩,能時時陪著你、引導你,或許你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多少年了,我始終很愧疚,又不知如何彌補,峻,我真的希望得到你的原諒,我真的也同你們一樣痛苦和愧疚,我……」


  凌啟安的語氣越來越哽咽,下意識的拉住冷峻放在胸口的那隻手,眼中晶瑩剔透的淚滴已然清晰可辨。


  淡淡的繼續開口說:「對冰兒的牽挂和想念,我並不比你和業尊的少。喏,你們都不知道吧?其實那時候我也喜歡冰兒,只是冰兒和業尊互相喜歡,我便默默看著她幸福快樂就好。突然,那天冰兒丟了,我一下子變得不知所措,彷彿天都塌了,我瘋了似的到處找她,不論是她失蹤的地方,還是她可能會去的地方,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放棄尋找。最開始的時候尋找冰兒是因為我自己對她的感情,漸漸的時間淡化了年少時我對冰兒的喜愛。到後來,尋找她,卻只是為了你。我不忍讓你那麼孤獨痛苦,也希望能找到冰兒補償對你的傷害。我知道這世上唯一能讓你重新快樂起來的只有冰兒,對不起,峻,是我無能才會這麼多年都找不到有關冰兒的一丁點兒蛛絲馬跡,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到後來,凌啟安已經哭了。


  滾燙的淚一顆一顆掉落在冷峻蒼白的手背,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凌啟安並沒發覺到冷峻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眼見凌啟安哭了,傾念的心也跟著抽搐起來,她只知道啟安一直很在乎冷峻,卻沒想到原來他心裡積壓了如此多的痛苦與無奈。


  傾念有些責怪自己,怪自己不夠細心,沒能夠早一點兒發覺啟安的痛,沒能夠早一點兒幫他一起分擔。


  餘光瞥見一抹晶瑩,那是一滴淚,從冷峻眼角緩緩流下。


  不知何時,冷峻鬆開了傾念的手。


  傾念知道他已經醒了,意識似乎也恢復了,只不過他還假裝睡著。


  也許是還沒想好如何面對啟安吧,看著冷峻翻了個身,傾念站起身走到凌啟安那裡從背後抱住他,臉埋在凌啟安後背上,深呼吸調整心情。


  溫柔的對凌啟安說:「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我想其實冷峻並不是恨你和業尊,他只是太想念他的妹妹了。你對他的情誼他都知道,但畢竟這麼多年他經歷過那麼多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我們給他一點時間,總有一天,你們還會像從前那樣,一起談笑、一起闖蕩,因為不論是你、業尊、還是冷峻,你們三個人的心都始終停留在最初的原點上,誰都不曾想要放棄那份最珍貴的友誼。」


  凌啟安垂著頭,很失落,眼底霧氣氤氳。


  感受著從傾念身上傳來的熱度,心頭稍微有了些許安慰。


  手機突然響了,電話里秘書說公司那邊有個緊急會議需要凌啟安回去,傾念朝他點點頭,示意他放心。


  「我盡量早點回來,如果他有什麼情況,記得一定要立刻通知我。」說著凌啟安抓起外套出了門。


  聽到車子引擎聲漸漸遠去,傾念對韓初雨和四眼說:「你們去一樓休息吧,我先照顧他。」


  「我們不累。」韓初雨搶著說:「倒是你,折騰了一大天,你去洗個澡睡一會兒,怎麼也得先把頭髮吹乾,你看你頭髮一直濕著,也沒來得及好好弄一下。」


  傾念搖頭,眼裡有掩飾不住的擔憂,目光始終停留在冷峻蒼白的臉上:「我沒關係,如果照顧不好冷峻,啟安也沒辦法安心工作,去吧,你們先去休息。」


  「走吧,」四眼把韓初雨推了出去,自己也跟著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回頭跟傾念說:「你和他談談心吧。」


  傾念微笑著,笑容裡帶著一絲絲疲憊。


  等他們都出去了,傾念去倒了杯溫水,端到床前輕聲說:「口渴了吧?要不要起來喝點兒水。」


  冷峻翻了個身,使勁兒撐著身體坐起來。


  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提不上一丁點兒力氣,像是剛剛大病初癒似的,盯著傾念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你早就知道我醒了,對嗎?」


  傾念也不回答,把水遞到他手中,溫和的笑笑:「先喝水吧。」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喉嚨燥熱難耐,冷峻確實渴了,高燒使他體內的水份過度流失,連皮膚都是乾燥緊繃的,接過水杯幾乎是一口氣便將整杯水喝光。


  傾念又給他倒了一杯,說:「慢點兒喝,別急。」


  端著杯子,微燙的水溫從指尖傳上心頭,一股暖流瞬間涌遍全身。冷峻像觸電般險些將杯子丟掉,這久違的溫暖感覺讓他鼻子發酸。


  多少年了,自從妹妹和父母離他而去,他便再不知道溫暖是什麼。


  「哪裡不舒服嗎?先躺下吧。」傾念看出冷峻的不對勁兒,想伸手試試他的體溫,卻被冷峻擋下了。


  冷峻並沒躺下,反而又坐起來一點,輕描淡寫的說著:「沒什麼,有些沒力氣罷了。」


  「我知道剛剛啟安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冷峻靜靜聽著,知道傾念的話還沒說完。


  沉默了好一會兒,傾念繼續說道:「啟安給我講過你們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但卻從不曾提及他年少時對冰兒的那份感情和守護,這麼多年他跟你是一樣痛苦的,其實,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清楚啟安把你看得多重要,只不過他嘴上不說而已。」


  冷峻皺著眉看了傾念一眼,有點兒明知故問的意思:「你想說什麼?」


  「你能原諒啟安嗎?」


  冷峻不說話,目光轉向窗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從沒怪過啟安,又何來原諒之說呢。


  「你能原諒啟安嗎?」傾念很執著的又問了一遍:「啟安心裡很苦,我能看得出,你也不想他難過。」


  冷峻還是不回答,心口開始隱隱抽搐。


  他不回答,傾念就默默等著,目不轉睛的盯著冷峻看,彷彿要將他看穿。


  「唉……你不必這樣。」終於,冷峻妥協了,如釋重負般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從沒怪過啟安。」


  從傾念錯愕的表情里,冷峻彷彿看到了什麼熟悉的東西。


  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傾念為救他而匆忙弄短的頭髮,手伸到一半卻僵在半空中。


  冷峻愣住了,心想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強壓著心頭的那股暖流,收回手,黯然垂下頭去。


  良久的沉默過後,冷峻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隨手拔掉手背上的輸液管,起身就要走。


  「你要去哪兒?」傾念忙追上一步,諾諾的說:「你還在發燒,需要休息,至少……至少等燒退了再走。」


  冷峻並不理她,他想讓自己盡量對傾念冷漠些,不願再讓心緒被這個女人所左右。


  背對著傾念走出凌家別墅大門,完全無視傾念的一片好意。那烏黑如墨的眼中隱隱浮起一絲希望之光,就連冷峻自己都沒有發覺。


  知道阻攔無用,雖然傾念對冷峻的了解並不多,也知道他孤傲冷漠的性子,他若想走,誰都無法強行留下他。


  四眼和韓初雨見冷峻走了,便對傾念說:「我們也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自從生完糖心兒和糖果兒,你的身體一直不好,今天又驚嚇又勞累的,別熬壞了。」


  送走韓初雨和四眼后,愣愣的坐在沙發里。


  也不知就那麼獃獃的坐了多久,完全沒發覺凌啟安回來,還在想著冷峻走時的背影,那麼憔悴,那麼孤獨。


  「怎麼了小念。」凌啟安在傾念身邊坐下,習慣性的、溫柔無比的攬過她的肩膀,然後又往樓上的方向瞧了一眼,顯得有些不安:「是不是他的狀況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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