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流產

  傾念難得的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雙手下意識的拂過小腹,像是在與腹中的寶寶交流。


  「想過了,我會好好照顧我的孩子。」


  「即使你生下這個孩子,黎業尊或許也不會再回心轉意了。」韓初雨不忍心傾念這樣為難自己,畢竟未婚生子是要頂著巨大壓力的。


  「我要生下這個寶寶,是因為他是我的孩子,而並非我想用這個孩子讓業尊回到我身邊,何況業尊也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等孩子快出生了,我就離開這裡,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城市,安靜的生活。」


  「可伯父現在還不知道你懷孕,你打算一直隱瞞下去嗎?」


  「再等一段時間,我會找機會跟我爸爸說,我想他一定會理解的。」


  兩人邊聊邊等著人行道上的綠燈亮起,過了馬路對面就到醫院了。


  人行橫道上的人很少,熙熙攘攘算上傾念與韓初雨,也不過三五人,人們有序的走在人行道上。


  不遠處的紅燈下,等待通行的頭排車輛里有一輛紅色跑車,凌啟寧面無表情的坐在紅色跑車裡,雙手攥緊方向盤,恨恨瞪著人行橫道上的傾念。


  她剛剛在家裡偷聽哥哥的電話,聽到傾念懷了業尊哥的孩子,這一突髮狀況讓凌啟寧心亂得不行。


  如果讓傾念生下這個孩子,總有一天業尊哥會回到傾念身邊的,那她自己就一輩子無法得到想要的男人了。


  不行,無論如何不能讓傾念生下孩子,絕對不行。


  腦中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撞上去,撞掉傾念肚子里的孩子。


  想法一出,凌啟寧全身的血液「騰」的一下竄到了大腦,瞬間失去理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額上青筋突起,如果她照照鏡子,一定會被自己此時的樣子嚇壞。


  大力踩下油門,一道紅色突兀的在一排排靜止的車輛中衝出,直直朝著快要走到馬路對面的傾念和韓初雨撞過去。


  伴隨著韓初雨一聲高分貝的尖叫,紅色跑車在距離傾念半米處急打方向盤,隨後刺耳的剎車聲響起,紅色跑車「嘭」的撞翻幾個護欄停下來。


  傾念雖未被直接撞上,但也被車急轉彎時掛倒,韓初雨站在傾念右側躲過了一劫,卻是嚇得大聲尖叫著撲過去查看傾念的傷勢。


  傾念趴在地上捂著腹部,一陣陣鑽心的痛從小腹傳遍全身,幾乎昏厥,臉上也被一層細密的汗珠浸透。


  「怎麼樣?傷到哪裡了,傾念你怎麼樣啊?」韓初雨急得滿頭大汗,四處張望著向看熱鬧的人群求助,「求求你們,快幫幫忙,幫忙把我朋友送到對面的醫院,求求你們了。」


  這時紛紛有人上前搭手幫忙,傾念一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小腹絞痛難當。


  「呀!她流了好多血吶!」遙遙的,似乎是有誰喊了一聲,傾念眼皮沉沉的,然後失去了知覺。


  方才有熱心的路人跑進醫院求助,醫院的救護人員快速抬著擔架趕來將她送進急診室。


  凌啟寧嚇傻了,一步一停、雙腿打顫的走過去,看著地上那一灘鮮紅的血跡,才明白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她差點就要了傾念的命,幸好在快要撞上的那一瞬間腦中還有一絲絲理智促使她打轉了方向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站在那灘紅得奪目的血跡前,凌啟寧腦中一片空白。


  剛剛都做了什麼,自己竟然想撞死傾念,天吶,這是怎麼了?這還是自己嗎?


  凌啟寧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劇烈顫抖的雙手,就是這雙手在幾分鐘前想要了傾念的命嗎?剛剛的事真的是她做的嗎?是不是在做夢?

  「啊————」一聲打破路人喧囂的驚叫在喧鬧的街上響起,凌啟寧跪坐在那灘血跡前。


  聽到叫聲,韓初雨回過頭,看見凌啟寧跪在地上一臉驚恐,而凌啟寧那輛紅色跑車正冒著煙歪斜的停在馬路中央。


  回過神來,韓初雨立刻明白原來是凌啟寧,剛剛是她開車想要撞傾念。


  頓時,韓初雨怒火中燒,轉身跑到凌啟寧身邊,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揪住凌啟寧的頭髮將她扯起來,輪圓了胳膊狠狠給了凌啟寧兩個耳光,紅著眼睛罵道:「凌啟寧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想撞傾念,傾念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要償命。」


  凌啟寧的頭髮被韓初雨扯散,她也不反抗,任由巴掌劈頭蓋臉打在臉上,凌啟寧也被剛剛自己鬼迷心竅的行為嚇得不輕。


  「走,跟我進來,你休想趁機逃跑。」韓初雨就那樣揪著凌啟寧的頭髮往醫院裡去,邊走邊騰出另一手撥通凌啟安的電話,見電話通了,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凌啟安,你們凌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的好妹妹凌啟寧剛剛開車撞了傾念,傾念現在被推進去急救生死未卜,混蛋,你們都是混蛋。」


  說完不等凌啟安詢問事情的原委,「嘟」的一聲掛斷電話。


  韓初雨心繫傾念的安危,急匆匆往急診室方向跑去,但還不忘了揪著凌啟寧的頭髮不放手。


  不能讓這個兇手逍遙法外,她們凌家有錢有勢難道就可以把別人的命當草芥嗎,必須為傾念討回個公道。


  凌啟安在那頭兒急得團團轉,未等詢問傾念現在在哪裡韓初雨已掛了電話,再撥打過去始終傳來嘟嘟的忙音,無人接聽。


  難道真的是啟寧開車撞了傾念?

  這怎麼可能……


  啟寧那丫頭雖然心氣高,從小又被嬌慣著,可人也不算壞,怎麼可能開車去撞傾念……


  如果韓初雨說的話是真的那啟寧不就是在犯罪嗎?

  凌啟安慌張的撥打妹妹的電話。


  一遍又一遍的打過去,都沒有人接。


  這時凌啟安才意識到事態嚴重,不管不顧的衝出家門,開著車往這偌大城市裡的每家醫院跑去。


  一邊是他心愛的女人,另一邊是他的孿生妹妹,要怎麼辦?

  凌啟安心裡已亂作一團。


  一家又一家的詢問,都沒有剛因車禍而入院的病人,一路上焦躁不安的撥打著韓初雨和妹妹的電話,都一直無人接聽。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害怕就此失去傾念,害怕再也見不到她明媚的笑臉,即使不能擁有她,但只要遠遠的默默守護她就足夠了,可如果她死了,他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凌啟安瘋了一樣的在市區的各大醫院衝進衝出。


  比劃著、描繪著傾念的模樣,就在他快要絕望時,一個抱著孩子來醫院看老公的婦人走過來問:「先生,你是不是在找一位剛剛被車撞了的年輕女士?」


  此時此刻的凌啟安急得滿臉汗水,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穿著單薄的深v領毛衫卻出了一身汗。


  急忙問抱著孩子的婦人:「是的,您見過她?她在哪兒?」


  「哦,那位小姐當時正在過馬路,來往的車輛都在等著,誰知道一輛紅色的小轎車突然飛快的向她衝過去,把她撞倒了。」婦人回憶著當時的情景,盡量描述的更接近事發現場的情景。


  紅色的車,難道真的是啟寧,啟寧真的撞了傾念?

  到底發生了什麼?

  凌啟安心裡一團亂麻,追問婦人:「那被撞的人呢?您可看到了她的情況怎樣,又被送去了哪裡的醫院?」


  婦人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可怕的情景,聲音不由自主的變得顫抖:「那位被撞的小姐流了很多血,沒說一句話人就暈過去了,也不知是傷到哪兒了。我想一定撞的很嚴重,她被抬走後我湊過去瞧了一眼,地上留下的那一大灘血真是觸目驚心,當時我抱著我兒子,給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後來我就走了,不知道受傷的小姐現在怎麼樣,你去中華路上的人民醫院問問吧,事故就是發生在人民醫院正門口的人行橫道上的。」


  未等婦人話音落下,凌啟安一陣風的跑出去,瘋狂奔著中華路人民醫院趕去。


  車子被他開得飛快,凌啟安完全是把車當成了飛機在開。


  一路左躲右閃闖著紅燈,在好幾個路口導致了嚴重的交通擁堵,遠遠看見前方被*交*警攔了起來,隱約中望到妹妹的紅色跑車正被*交*警用拖車拖走,霎時心咯噔一下。


  停好車飛奔到事故現場,隨手抓了一個*交*警問道:「請問傷者在哪裡?」


  「我們還在調查事故原因,無關人等請離開事故現場。」交*警打著官腔驅散人群,同時沒有回答凌啟安的問話。


  「我問你現在傷者人在哪兒?」凌啟安急了,揪住*交*警的衣領怒道:「你是聾子嗎?」


  見凌啟安紅了眼睛,像是爆發的野獸,交*警縮縮脖子,結結巴巴的說:「被、被抬進、抬進人民醫院、去、去、去了。」


  凌啟安鬆開手,顧不得等人行道上的綠燈亮起,匆忙跑進對面的人民醫院。


  被揪衣領的*交*警見凌啟安走遠,沖著他的背影惺惺的喊了一句:「我是人民警察,你竟敢罵我是聾子,當心我把你抓回警局。」


  忙碌的醫院不時有病人家屬的哭泣聲和醫生的勸慰聲,凌啟安一口氣跑到導診台,喘著粗氣問:「請問,剛剛在外邊被撞的女士在哪裡?」


  導診台年輕的護士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臉上頓時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這男人簡直太英俊了,光是他站在那裡就給人器宇軒昂之感,再仔細看,他有著堅廷的鼻子,分明的輪廓,如星點綴的一雙眼裡透出無盡的焦急,護士看得呆住了,托著腮痴痴的笑。


  旁邊一個年齡稍長的護士見狀趕忙用胳膊杵了一下痴笑的年輕護士,轉而問凌啟安:「請問先生是傷者的什麼人?」


  「我……我是她朋友。」


  「哦,是這樣的,傷者現在在急診室搶救,您可以從這裡往左邊的走廊過去,走廊盡頭就是急診室了。」


  「謝謝。」道了謝尋著急診室的方向跑去。


  凌啟安走遠后,年輕護士還望著他的背影痴痴傻笑,自言自語的說:「太帥了,真是太帥了,要是能有這麼帥的男人做男朋友,那簡直是世間第一美事。」


  年長護士白了她一眼,扔給她一本病例說:「別花痴了,等會兒把這個送到病房去。」


  凌啟安到急診室門口時見到了這樣一幅情形,韓初雨側身貼著急診室大門往裡看,妹妹啟寧披散著頭髮坐在長椅上,臉上的妝早已花得不成樣子,一看就知道她曾哭過。


  「小念呢?她怎樣了?」


  聽到哥哥的聲音,凌啟寧「嚯」的站起來撲進哥哥懷裡失聲大哭。


  凌啟安像小時候一樣拍著妹妹的後背安慰她,同時詢問的目光看向韓初雨。


  「你還有臉哭!?」韓初雨一步步走過來,高跟鞋的噠噠聲顯得特別突兀。


  「凌啟寧,你搶了傾念的男朋友還要撞死她,你這個女人真是蛇蠍心腸,傾念有哪裡對不起你?即使是那天你拉著黎業尊對傾念說你是回來跟黎業尊結婚的,傾念也什麼都沒說,她再傷心難過也都是躲起來一個人哭,何曾傷害過你?說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不,我沒有,我沒有要撞死傾念,沒有沒有沒有,你胡說!」凌啟寧的臉埋在哥哥胸前,右手不住的擺動,恐懼的喊著。


  凌啟安不想聽她們兩個在這裡爭論誰對誰錯,他只關心傾念是否有危險。


  「不管發生了什麼,韓初雨,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小念有沒有生命危險?」


  韓初雨頹然後退兩步,重重坐在長椅上機械的搖著頭:「我不知道,血,傾念流了好多的血。」


  凌啟安手心捏了一把汗,正當他不知所措時,急診室的門開了,一身墨綠色工作服的護士帶著口罩,手中拿著一份協議出來喊道:「誰是沈傾念的家屬?」


  三個人一同圍上去,特別默契的異口同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肚子里的胎兒停止發育,病人失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這是剛才檢驗科送來的血型報告單,是o型血,但屬於極少數的rh陰性血,我們醫院血庫沒有這種血漿,臨時從其他醫院調血漿估計來不及,你們有沒有這個血型儘快提供一下血液,不然病人因失血休克,那後果可就不好說了。」


  「什麼?傾念是rh陰性o型血,我不是這種血型,凌啟安,你們呢?」韓初雨急出了一頭汗。


  「我們也不是。」凌啟安推開妹妹,一拳砸在走廊的牆壁上。


  這時護士又開口說道:「我現在去各個病房問問看有沒有人是這種血型,你們也儘快想辦法。」


  護士說完快步進了電梯。


  凌啟安開始不停撥打著電話,眼看著通訊錄里的名字一個一個問過去,都沒有這種血型,他開始變得狂躁.

  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傾念出事,冷靜,一定要冷靜。


  腦海深處,好像曾聽誰說起過是這個血型……


  是誰呢


  要冷靜、冷靜,好好想想,到底是誰呢?


  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回想著記憶深處那句「我可是很特殊的rh陰性血呢」。


  雖然不知道記憶中那個人的rh陰性血是否屬於o型,但至少那是一線希望啊,不管了,先想想是誰吧。


  那句話好遙遠,到底是出自誰之口呢?


  這時韓初雨抑制不住情緒,哭著拉扯凌啟寧的衣服罵道:「都是因為你,傾念才變成這樣,我掐死你這個沒人*性*的臭*女人。」


  嘴裡喊著的功夫韓初雨的手也沒閑著,用力掐住凌啟寧的脖子。


  心裡想著傾念要是死了,就讓你凌啟寧來償命。


  過了這麼半天凌啟寧也回過神了,與韓初雨廝打著對罵:「你神經病吧?都說了我不是故意撞傾念的,是當時不小心誤踩到了油門。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故意撞她了,要是真想撞她我會在快到你們跟前時打轉方向盤嗎?你沒看見我自己也撞在圍欄上了嗎,我也受了傷,額頭都淤青了你看不見么,你不要再發瘋啦韓初雨。」


  記憶中,說那句話的人的模樣在凌啟安腦海里越走越近……


  突然的被韓初雨和妹妹無休止的吵鬧聲打斷,頓時一切都歸於空白。


  凌啟安氣極了,劈頭蓋臉將廝打在一起的韓初雨和妹妹分開,激動的斥道:「都給我閉嘴,小念還在裡邊躺著,眼看生命垂危,你們兩個都給我安靜點兒,要吵架滾到外邊去吵。」


  凌啟寧從沒見過哥哥發這麼大的火,連忙捂住嘴巴,這種情形她也不能離開,如果離開了不就說明心虛嗎,於是硬著頭皮在長椅上坐下,掏出隨身攜帶的鏡子整理被韓初雨拉散的頭髮,然後又補了補哭花的妝。


  韓初雨怒氣沖沖的瞪著凌啟寧,心想這筆賬等會兒再算,也拿出電話開始詢問她所認識的人有沒有這種血型。


  他們正不知怎麼辦時,之前從急診室出去的護士歡喜的跑回來報喜:「有血源啦,有血源啦!我在病房詢問時正巧有個奇怪的男人來看望一個癌症晚期的小女孩,聽了我說急需rh陰性o型血,他說他就是這個血型,毫不猶豫的給獻了1000毫升,這可是嚴重超出正常獻血量了。我們本來不同意他抽這麼多血的,可他堅持說『能遇到跟他血型一樣的人就是緣分,何況他抽這點兒血頂多不舒服幾天,可等著輸血救命的人如果沒有這血就會有生命危險』,見他堅持又因為確實情況緊急我們才同意,獻血后他本人很虛弱,現在正在病房休息,我……」護士似乎過於激動,還在喋喋不休。


  凌啟安終於按耐不住,話語里含了一絲責怪:「哪裡那麼多廢話,你還不趕快把血漿送進去,小念出了什麼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護士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職,趕忙低下頭進了急診室。


  有血漿給傾念急救,他們也鬆懈下來,凌啟安正要坐在長椅上,護士又出來了。


  「沈傾念的家屬,她的孩子流產了,需要清宮,你們誰來在這兒簽個字?」說著拿了一份手術協議出來。


  凌啟安走上前去接過護士手裡的協議,拿起筆剛要簽下名字,護士又啰嗦道:「先生,請您仔細閱讀一下手術中可能出現的危險,這些狀況如果出現我們醫院是不負責承擔後果的,如果您願意承擔風險,就請簽字。」


  「啰嗦。」凌啟安被她弄得煩了:「你只需要告訴我,這上邊寫的情況出現的幾率是多少,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呃,確切來說基本不會出現,只是千萬分之一,這些只是有可能會出現的。」


  凌啟安不想再多跟護士浪費時間,現在多浪費一秒鐘就可能會對小念造成危害,他不允許她有一丁點危險出現,於是大筆一揮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個孩子對傾念很重要的,要是沒了她會很受打擊。」韓初雨惋惜的說。


  韓初雨的話凌啟安怎麼會不明白,小念很重視這個孩子,可不論如何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小念,他脫口而出:「現在是孩子要緊,還是小念的命要緊?」


  當然是傾念的命要緊,韓初雨默然。


  「啟寧,你先回家去,我不想等會兒傾念被推出來看見你。」凌啟安走到妹妹面前,見她還在對著鏡子化妝,不由得有些氣憤,一把打掉妹妹手中的鏡子,語氣也嚴厲起來:「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化妝,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凌啟寧白了哥哥一眼,拿起包起身要走。


  「你站住,別想跑。」韓初雨躥上前去抓住凌啟寧的胳膊。


  凌啟寧一臉的不耐煩,斜著眼說:「哎,我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啊?」


  「韓初雨,我明白你的心情,先讓啟寧回去,不然傾念看見她難保不會情緒激動,一切等傾念出來再說,你放心我不會偏袒啟寧。」


  有了凌啟安的保證,韓初雨放了手,凌啟寧大搖大擺的走出醫院。


  等待的時間度日如年,凌啟安被韓初雨走來走去的步子聲吵得很心煩,索性也站起來貼著急診室大門玻璃往裡看,卻什麼都看不到。


  「凌啟安,你很關心傾念呢。」韓初雨話中有話,直直的看著凌啟安,彷彿在等著他說什麼。


  凌啟安極力掩藏著,說:「朋友間的關心而已,你不也一樣關心小念嗎。」


  「如果說是朋友的關心,那你做得未免有些多了吧?」韓初雨咄咄逼人,塗了大紅色口紅的嘴角微微揚起,很是胸有成竹。


  「你想說什麼?」凌啟安刻意壓制內心的情緒。


  韓初雨的話一針見血:「我想說,你愛傾念。」


  「沒錯,我愛她,並且愛了很久。」


  事到如今,凌啟安也不想再隱瞞下去,這段感情他背負的好辛苦。


  「我早就猜到了。」韓初雨微笑著說:「放心,傾念總有一天會重新愛上你,雖然我看著她從跟你分開到愛上黎業尊那個混蛋,可我看得出她心裡一直把曾經跟你的那段感情小心翼翼的藏起來,她心裡有著那麼一塊隱蔽的地方是屬於你的,只是她不敢也不想去觸碰。」


  凌啟安腦中嗡的一下:「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慢慢就會明白。」韓初雨說得意味深長。


  「呵呵。」凌啟安苦笑。


  「還有一件事我想問。」韓初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問吧。」凌啟安還在想韓初雨剛剛的話,她說小念會愛上他,她說小念心裡始終有著他,他實在不敢相信。


  「當年是什麼樣的原因,可以讓你必須放棄深愛著的傾念?」這個問題困擾了韓初雨很久,今天得到機會一定要探個究竟。


  自韓初雨的問題一出口,凌啟安便沉默了,良久,他緩緩說道:「我給不了她幸福。」


  「你憑什麼這麼說。」


  「不然我該怎麼說?」凌啟安反問。


  韓初雨不甘心,「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你放棄她,是家庭的懸殊?或者是她不能在你的生意上給你幫助?」


  凌啟安不答。


  見他不回答,韓初雨從包里拿出那份十九年前冰兒的檔案在凌啟安眼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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