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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只要你好,我願赴湯蹈火

  凌啟安看出她的心思,「很奇怪我有這樣的一棟別墅而你卻絲毫不知是嗎?」


  「嗯,奇怪,更好奇你竟然這麼有才華。」傾念毫不掩飾對凌啟安的崇拜。


  「這所別墅是我為……為我母親設計的,只是她不常來。」凌啟安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其實,這棟別墅是凌啟安為傾念設計的,本想向她求婚,然後就生活在這裡,沒想到卻在他將一切都準備好時得到了醫院的診斷書,他竟患有血友病。


  醫生委婉的告訴凌啟安這種病是由於血液中某些凝血因子缺乏而導致的嚴重凝血障礙的遺傳性出血疾病,男性發病、女性攜帶,而且終身無法治癒,更重要的是他如果與傾念結婚生子,後代女孩均為攜帶者,而男孩兒則很有可能與他一樣患有這種病。


  暫且不論後代,他自己的命都不知道會維持到哪一天,如果娶了傾念,萬一他出了事,傾念將一輩子痛苦不安。


  強行將思緒拉回現實,巧妙的轉移話題:「不說這房子了,說說你是怎麼回事吧?怎麼那麼不謹慎,冒然赴韓初雨的約,你不知道她對你心存怨恨一直想報復你嗎。」


  「初雨在電話中說要以死向我賠罪,我沒想到她會害我,一心想著不能讓初雨想不開。」


  「你這傻丫頭。」凌啟安心疼的皺起眉,思考了一會,說道:「這樣吧,你今晚住這裡,不過我這兒沒準備女人的東西,我先去給你買套衣服,你也不能總穿著我的外套,今天穩定穩定情緒,明天再回家,不然你爸媽會急瘋的。」


  「好。」低頭間一抹鮮紅色刺了傾念的眼,心中一凜,忙抓起凌啟安的手翻看:「你的手什麼時候弄傷的,怎麼流了這麼多血,這裡有沒有止血藥?我幫你止血。」


  凌啟安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瞥了眼還在流血的左手,然後很隨意的拿開,滿不在乎的說:「沒事兒,這點小傷不要緊,我這裡沒有藥箱,等下去給你買衣服時我順便去醫院包紮一下就好了。」


  傾念不放心,依舊盯著凌啟安的左手:「可你的手流血不止,不行,我不放心,我必須得陪你一同去醫院。」


  「你怎麼去?你身上有傷,衣服也都破了,難道就這麼披著我的外套帶著一臉淤青陪我去醫院嗎。你就不怕醫院的人以為我們倆被打劫瞭然后報警?恩,也好,這樣韓初雨被抓進警察局,她也能安靜一段時間了。」凌啟安這麼一說,傾念自然不會堅持跟他去醫院,凌啟安太了解她了,不管韓初雨怎樣對她,這傻丫頭還是不忍心讓韓初雨進警局而毀了未來。


  「不不不,初雨不能被抓進警察局。那好吧,你快去快回,小心一點兒。記得一定要先去醫院包紮。」傾念不放心的催促凌啟安趕快去醫院。


  「放心吧,我很快回來,你先休息一會兒,然後泡個熱水澡,浴室在二樓左邊第三個房間,熱水我已經替你燒好了,等下直接上去就行。浴袍在衛生間的柜子里,都是新的,但都是男款的,你先湊合穿一下。」臨走前凌啟安還細心的囑咐了很多。


  凌啟安一走,傾念一個人在這空曠的別墅大廳里,覺得很孤單,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


  想想黎業尊,那個有著冷酷慵懶笑容和鷹一般眸子的男人,真想撲在他懷裡放聲痛哭,傾念越想越傷心,不由得嚶嚶哭了起來,哭著哭著竟睡著了,醒來時凌啟安正坐在身邊目不轉睛的守著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傾念傻傻的問,臉上還有未乾涸的淚痕。


  「回來有一會兒了,見你睡著了就沒叫醒你,既然醒了,就過來吃點東西吧。來,先去把衣服換下來,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凌啟安手捧一件純白色衣裳,臉頰竟是有些泛紅,也不知是不是燈光映襯的原因。


  傾念走進換衣間,小心翼翼的換下身上殘破的衣服走出來,凌啟安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那笑雖依舊暖融融的,卻掩飾不住笑容底下的疲憊。


  晚餐很清淡,凌啟安說傾念有傷在身,不能吃油膩的,傾念也乖乖聽話。


  「今晚上你打算怎麼辦?回家還是在我這兒住下?」想了想凌啟安補充了一句:「晚上我不在這兒住的。」


  「我也不知道。」


  「這樣吧,今晚你先住在這裡,明天一早再回去,晚上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沒事。」


  凌啟安猶豫一下:「晚上我公司還有點兒事,需要回去處理一下,你自己早點兒休息。」


  怎麼看都覺得凌啟安的臉色蒼白得嚇人,傾念猜測他是否生病了,「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這麼不好。」


  凌啟安向別墅大門走去,沒回頭,聲音隔著遠遠的空氣傳來:「哪兒有的事,是水晶燈照的,你趕快休息,我走了。」


  傾念追上一步叫住凌啟安:「啟安,今天的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先不要告訴業尊,我怕他沉不住氣去找初雨,雖然初雨做了這樣的事情,可我還是想給她個機會,我想慢慢的她會想通的,畢竟我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好,我不說。」說完趕緊關上別墅大門,逃也是的出去。


  凌啟安的臉在慘淡的月色下愈發慘白,勉強將車開到別墅外的公路上停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昏暗的路燈下等著凌啟安,凌啟安下車退到副駕駛,那人坐進駕駛室繼續開車。


  等在路旁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黎業尊,黎業尊一邊開著車,一邊急切的詢問傾念的情況:「傾念怎麼樣了,傷得嚴重嗎?」


  「小念沒事,情緒很穩定,她不讓我告訴你今天的事,這也是我剛剛沒讓你去看她的原因。」凌啟安虛弱的呼了一口氣,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要散盡了:「你放心,別墅四周我已經安排了傭人守護,一有事她們會立刻通知我。」


  「那你呢,感覺怎麼樣?」黎業尊見凌啟安的臉上毫無血色,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責,如果不是他太忙於工作,忽略了傾念,韓初雨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再次傷害她,啟安也不用受傷,「要不要通知凌伯伯和凌伯母?」


  「才知道關心我啊。」凌啟安虛弱的開著黎業尊一句玩笑,無力的閉上眼睛休息了半分鐘才說:「不用告訴我父母,這麼晚了別讓他們擔心,你送我去醫院就行。」說完凌啟安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黎業尊腳下用力,法拉利加速朝著醫院駛去。


  凌啟安越來越虛弱,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剛剛給傾念買完衣服急著趕回來陪她吃飯,路上只草草的止血處理了一下,紗布根本阻止不住鮮血的流出,他極力隱藏才沒太早被傾念發現,撐了這麼久現在實在體力不支。


  「你也太不小心了,明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不好,手受傷還這麼到處亂跑,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黎業尊把車倒進醫院門口的停車位,繞到副駕駛那邊將凌啟安扶了下來。


  醫生早已等候在急診室外,見凌啟安過來,急忙讓他躺在床上,叫了血液科的主任會診,迅速做出治療方案。


  經過兩個小時的緊急治療,凌啟安傷口的血總算是止住了,他被安排到院內特別為他準備的豪華病房內休息。


  凌啟安非常討厭醫院的氣息,醫院總是能讓他將死亡聯繫起來,所以這間病房被布置的像家一樣,絲毫看不出是醫院,這也是凌啟安特意要求的。


  見凌啟安情況穩定,黎業尊懸著的心才漸漸放下,坐在床邊柔軟的沙發上守著他。


  凌啟安躺了一會兒,體力逐漸恢復,撐著身子坐起來:「業尊,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黎業尊不放心凌啟安一個人留下,決意留在這兒陪他,「你這兒不是有床嗎,今晚我就在這裡睡了,回去也是一個人守著偌大個別墅,還不如陪你這無聊的傢伙聊聊天。」


  了解黎業尊的性格,知道他說什麼也尊也不回回去,也就打消了讓也尊回去的念頭,凌啟安覺得口渴,便對黎業尊招了一下手:「給我倒杯水。」


  黎業尊眯眼笑了笑,隨手抓起一個紙杯扔過去,「自己倒,你床邊就有水。」


  凌啟安將杯子扔回去:「有你這麼照顧病人的么,不倒你就回你家去住。」


  黎業尊沒忍住,笑出聲來:「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無賴。」說著倒了杯水遞給凌啟安。


  「你不是也跟小時候一樣么,真懷念我們的小的時候,你,我,冷峻,還有……」話說到一半凌啟安轉了話題:「對了,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吧,韓初雨一時應該也不會再怎麼樣,小念很怕你知道了去找韓初雨。」


  「我明白,傾念她太善良了,雖然我不能理解她為什麼不恨韓初雨,可也不會做讓她為難的事。啟安,你躺下睡會兒吧,剛好一點兒,這個就別操心了。」


  傾念在凌啟安的別墅里一夜無眠,望著頭頂的水晶吊燈發獃。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從大學時代與韓初雨成為知己,一步步走到今天初雨與她針鋒相對,也許是自己對初雨的關心不夠導致她的想法偏激走上了這麼一條路吧,即使韓初雨再怎麼不顧情分,傾念也不想傷害她。


  傾念相信只要不放棄,韓初雨總有一天會明白,總有一天會悔悟,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


  天邊逐漸泛白,一縷朝霞以溫和的姿態投射到別墅內。


  傾念走到衛生間洗了洗臉,給黎業尊打了一個電話,約好九點鐘見。昨天的事是隱瞞不住的,與其等業尊知道了去教訓初雨,不如她自己先對他說,再告訴也尊她的想法,相信業尊會體諒她的苦心。


  讓傾念很意外的,黎業尊見到她竟然很平靜的聽她說著自己的想法,眼裡沒有怒火、沒有冰冷、也沒有恨不得立刻掐死韓初雨的意思,只是心疼的撫摸她受傷的臉頰,點頭答應不去找韓初雨。


  一個月後,傾念的新傷舊傷基本痊癒,也不用再躲在黎業尊家裡,可以回家去住了。


  之後的幾個月里,只要有時間,黎業尊就會帶著傾念到處遊玩,從遊樂場、到未被開發的自然景觀,他都帶著傾念走了一遍,充溢在傾念心中的全是快樂和幸福,那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美。


  這些日子,黎業尊想盡辦法讓傾念開心,陪著她上山下水,玩得幾乎忘了回家的路。


  他們之間的感情在這些歡笑玩樂中慢慢升華,那份本就無法割捨的愛就此根深蒂固,好似一條堅固的線,把兩人的世界牢牢連在了一起,任誰也無法扯斷。


  傾念跟著黎業尊去了曾經那個讓她走出悲傷的防空洞附近,但他們沒有上山,而是在山腳下的溪水旁坐了下來。


  黎業尊坐在河邊不停地向河裡擲著石子,偶爾打一兩個水漂,時不時點燃一隻煙安靜的吸一會兒再掐滅,然後再點燃,再掐滅。


  「業尊。」傾念輕聲叫著他,聲音輕得彷彿飄入雲端的微風。


  「寶貝兒,真想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過一輩子,有你陪著,我別無他求。」


  兩人安靜的坐在河邊,不用親吻、不用擁抱、不用太多的甜言蜜語,只要安靜的坐在一起,背靠著背看溪水緩緩流淌就足夠了。


  這樣一直坐到了夕陽西下,黎業尊才抱起傾念回到車裡送她回家。


  這一晚,傾念睡得異常安穩。


  清晨的第一屢陽光照進窗內,揉了揉朦朧的雙眼穿衣起床,收拾了一番之後心情愉悅的上班去了。


  胖院長將傾念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的說了一番客氣話之後給她升職為心外科副主任。


  這是醫院多少人搶得頭破血流的職位。


  搬到新辦公室,傾念發現諾大的辦公室竟然只有她一人,冷冷清清的,有一種莫名的孤寂。


  她害怕這種過程,完全陌生的環境和完全寂靜的工作環境。


  然而傾念身上寄託著父母殷切的希望,她要在這裡打拚自己人生的第一步,載著父母的期待成為全省乃至全國的知名醫生。


  晌午,傾念辦公室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何瀟亦戴著墨鏡走進來,嘴角向一側勾起,說了句「好久不見了」便徑自坐了下來。


  「的確好久不見,不過我不想見你,請你離開。」傾念起身打開辦公室的門,下了逐客令。


  何瀟亦並沒起身,反而靠在沙發上,幸災樂禍的說:「哦?這麼急著讓我離開,看來你對我的成見不淺呢。」


  「何瀟亦,你想做什麼?」經過之前的事後,傾念對何瀟亦的反感大增。


  「那麼緊張幹嘛?老朋友,我不過是想請你喝杯咖啡而已。」


  「對不起,我沒時間,我們也不是朋友。」


  「沒關係,時間我有,而且有得是,你慢慢忙,我可以等。」隨手拿起傾念桌上的一本雜誌看了起來,又對傾念說:「不用管我,你忙你的,我就坐在這兒等。」


  「何瀟亦,你到底想怎麼樣?」


  「都說了想請你喝杯咖啡。」


  傾念氣結,沒想到何瀟亦竟然還這麼無賴:「好,你出去等我,我換一下衣服就出來。」


  聞言何瀟亦扔下手中的雜誌,推門出去。


  不一會兒,傾念也出來了。


  周一的咖啡廳,人不是很多,何瀟亦的狠毒傾念領教了,以防他耍什麼花樣傾念選了一個顯眼的位置坐下,人來人來,想必何瀟亦也不會真的對她怎麼樣。


  「沈傾念,你不是想知道冰兒的事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


  「不必了,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走了。」說著起身拿起包包。


  何瀟亦也不著急攔傾念,喝了口咖啡,「唉,你也真是可憐啊,有著幾分像冰兒,才讓黎業尊神魂顛倒。」


  傾念已經起身走出去,聽了何瀟亦的話,又折了回來,「你說什麼?」


  「我說你有幾分長得像冰兒。」


  「你不妨直說,我沒功夫跟你在這兒浪費時間。」傾念坐回椅子上問道。


  「黎業尊和冰兒很小的時候就有婚約,你不知道黎業尊年少時對冰兒的愛是多麼熱烈執著,冰兒不在了,才有了你今天的位置,不然你以為憑你一個小丫頭,黎業尊那個冷血的傢伙會平白無故放在眼裡嗎?」


  傾念心口毫無防備的被灌了一股冷風,全身一顫,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謝謝你苦心孤詣的告訴我這些,再見。」


  何瀟亦沒想到傾念會是這麼個反應,向前坐了坐:「你不問問冰兒與黎業尊之間發生了什麼?」


  傾念冷靜的從錢包里抽出錢輕放在桌子上,背上包包笑了:「我根本不相信你說的話,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這杯咖啡,算我請你的。」


  說完瀟洒的走出咖啡廳,何瀟亦一把將桌上的咖啡杯呼到地上,氣沖沖離開了。


  回到辦公室,傾念揉著眉頭,一身疲憊。


  何瀟亦的話不可盡信,也未必全是假的,不管冰兒是誰,都已經是過去的事過去的人了,沒有必要追著不放,業尊的愛是真的,傾念不允許任何人再以任何方式打擊破壞他們的感情。


  傾念決定要變得堅強、變得強大,任人宰割的日子,她過夠了。就像黎業尊對她說的那樣,只有心強大起來,人才能強大。


  那麼從今天起,要強大起來,不能事事都讓黎業尊為她擔憂。


  一整天沒有幾個病患,傾念的工作也輕鬆了很多,下班早早收拾回家去。之前因傷住在黎業尊那邊,好久沒吃到媽媽做的玫瑰糕了,現在想想那個味道都迫不及待了呢。


  回家的一路上,傾念都感到心神不寧。


  剛進家門就發現氣氛不對,也就忍住了纏著媽媽做玫瑰糕的衝動。


  「爸、媽,我回來了。」


  「鍋裡面有飯菜,你自己熱一下吃吧。」沈爸爸無精打採的應了一句。


  沈媽媽躲在卧室沒出來,傾念覺得不對勁兒,拉過一臉愁容的父親小聲詢問:「爸,怎麼了?你和媽媽吵架啦?」


  「沒什麼,你先吃飯吧。」沈爸爸搪塞著。


  見爸爸心情不好,傾念乖乖的閉了嘴自己去弄飯吃,這一頓飯吃的也是味同嚼蠟。


  吃完飯,爸爸把傾念叫進另一個卧室,關上門,聲音極小:「傾念啊,爸爸沒有跟媽媽吵架,是你媽媽病了,待會兒你去陪陪媽媽。」


  傾念大驚:「什麼?爸,我媽怎麼會突然病了,嚴不嚴重?」


  「前段時間你不是跟業尊出國幫他公司的忙去了嗎,那段日子你媽她就覺得不舒服,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患了惡性胰腺癌,已經是晚期了,手術的成功率很小。」


  沈爸爸的話對傾念來說,簡直如同焦雷劈頂,傾念忽然覺得雙腿發軟,跌坐在床上,半天沒換過神兒來。


  沈爸爸嘆息著,邁著沉重的步伐向門口走去,父親的背影在傾念眼裡模糊起來,她不敢相信,只不過是半個多月的時間,家裡竟然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極力控制著痛哭流淚的衝動敲開了媽媽的房門。


  沈媽媽靠在沈爸爸懷裡,早已淚流滿面。


  傾念坐過去,抱著媽媽,安慰道:「媽,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我明天立刻聯繫院長讓他找專家來給您手術,你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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