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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值得嗎?

  聽了叮叮的話,雪花嘻嘻一笑說道:「我的好東西你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反正最晚兩年,那些東西一定會賣到京城,現在就當你先給我做宣傳了。」


  院子中,顧賢指揮著幾個黑衣小廝往馬車上搬雪花的瓶瓶罐罐;趙子沐拉著荷花蹲在一旁,一會兒給荷花一個紙包,交待幾句,一會兒又給一個盒子,囑咐幾聲……


  韓嘯仍是靜靜地站著,當然,不是一個人。


  他的面前,後腿直立的是——如花。


  一人一狗仍繼續著昨天的對決。


  雪花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種純粹的、氣勢的戰鬥。


  不僅一樂,給了如花一個鼓勵的眼神。


  韓嘯的頭迅速轉了過來,在雪花臉上一掃而過。


  雪花向韓嘯走過去,客氣感謝的話還是要說的,否則昨天的事就穿幫了,那她那巴掌豈不是白挨了?

  「爺,昨天的事謝謝了。」雪花說著對著韓嘯一福身。


  「值得嗎?」韓嘯清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也沒有看雪花,仍是盯著如花。


  當然,至於眼睛里是不是如花,就無人得知了。


  雪花一楞,竟是和叮叮一樣的問題。


  不愧是兄妹。


  「值得。」平平淡淡地聲調里也沒有起伏,雪花面色平靜。


  韓嘯終於轉過了身,直視著雪花。


  值得?為了達到目的,用如此激烈的手段,不惜傷害自身,真的值得?


  雪花回視著韓嘯,目光沉靜。那沉靜中蘊含著不可撼動的決心。


  陽光照在雪花身上,仿若為她渡上了一層神秘的光,韓嘯忽然覺得她看不清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紅腫的半邊臉,因為那臉刺痛了他的目光。


  金秋的季節,早熟的莊稼已經開始收了,地里的人群忙碌著,但是,再忙碌,當豪華精緻的馬車和高頭大馬從泥土路上經過時,人們還是放下手裡的活計,抬頭看了過來。


  韓嘯面無表情地騎在馬上,耳邊仍回蕩著雪花的那兩個字「值得」。


  真的值得嗎?

  「踏踏!……」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傳來,架車的馬一陣驚慌,車夫連忙把車向路邊讓了讓。


  塵土飛揚中,兩匹駿馬飛馳而過。


  韓嘯望著馬上的人眯起了眼。


  顧賢打馬走了過來,瞅了瞅遠去的背影,說道:「爺?」


  韓嘯一抬手,止住了顧賢的話。


  雙腿一夾馬腹,駿馬飛奔而起,顧賢連忙打馬跟上。


  *

  雪花望著席莫寒冰寒的表情,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


  「席大哥,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怕我不趕緊來,會見不到你個小丫頭了。」席莫寒說著,瞪了雪花一眼。


  「沒事的,都是裝的。」雪花趕緊露出巴結討好的笑。


  「臉上也是裝的嗎?」席莫寒的口氣中帶著一絲怒氣。


  席莫寒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藍色小瓷瓶,「這裡面是消腫止痛的良藥,塗上后你的臉很快就沒事了。」說著,把瓶子遞給了雪花。


  雪花看了看手裡的瓶子,回身又拿過叮叮剛剛留給她的那個。


  竟然一模一樣!

  話說,宮裡的葯也這麼隨處可見嗎?

  席莫寒望著雪花手裡的瓶子眯起了眼,「這是從秋水別院得來的?」


  雪花抬頭,「席大哥怎麼知道?」


  「這鎮上也就秋水別院能有這東西了。」席莫寒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平平淡淡的。


  雪花點了點頭,做為一縣之首,知道鎮上住了這麼一戶大有來頭的人家,也是應該的。


  雪花沒有考慮太多,只是用手摸了摸臉,暗自慶幸,這葯還真管用,這麼會兒的功夫臉上的腫就消了許多。


  幸虧如此,否則席大哥豈不是更生氣?


  席莫寒豈止是生氣,更多的是心痛。


  看著原本白嫩清麗的小臉上紅紅的巴掌印,他只覺得有什麼在心裡劃過,席莫寒感到莫名的沉重,眼前的小丫頭還只是個孩子,她為什麼要去背負那麼多人的命運?


  「就為了保護家人不再受打擾,就用這樣的方式傷害自己,值得嗎?」


  雪花望著席莫寒一向淡漠的表情露出沉痛,溫柔的目光有了一絲迷茫,不僅一楞。


  為什麼又是同樣的問題?


  為什麼人人都問她這個問題?

  什麼叫值得?什麼叫不值得?一巴掌能換來家人的平靜安寧,為什麼不值得?


  「席大哥認為不值得?」雪花望著席莫寒臉上那難得一見的不確定,疑惑地問道。


  席莫寒沒有回答,伸手輕輕碰了碰雪花紅腫的臉頰,目光落在那雙清澈見底地大眼睛上,那眼睛里的堅持和堅韌一覽無遺,使他動容。


  良久,席莫寒才低聲道:「小丫頭,你認為值得,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疼愛你的人的感受?你想保護他們,可你這樣做卻恰恰是傷害他們。你疼在了臉上,他們卻疼在了心裡。」席莫寒的聲音低沉暗啞,裡面彷彿蘊含著無盡的悲傷。


  雪花靜靜地望著席莫寒深邃的眼眸,那眸很深很深,深的彷彿要把人吸進去,又彷彿很滿很滿,滿得什麼也盛不下,那眸彷彿穿過了她的身體,穿過了無邊的歲月,落在了遙遠的不可企及的地方。


  雪花忽然感到一陣心慌,「席大哥,我錯了,我本來可以不用挨這一巴掌的,我只是想要加強效果,忘了爹娘和姐姐妹妹們的感受了。」


  當然,還有你的。


  這句話,雪花沒有說出來。


  雪花低下了小腦袋,糯糯地道:「我太自私了。」


  「小丫頭,你記住,你拚命捨棄自己也要保護別人,可往往你那樣做才正是傷害你要保護的人。」幾不可聞的聲音中有著一絲別樣的傷痛。


  雪花拚命點頭。


  「保護好你自己才是對疼愛你的人的最好的保護。」席莫寒說著,輕輕摸了摸雪花的頭。


  雪花又是一陣拚命點頭。


  雖然她並不完全認同席莫寒的話,可不知為什麼她卻忽然間不敢反駁。反正打已經挨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幹嘛還要去追究值不值得?


  「雪花,奶和二叔來了,奶還提了一籃子雞蛋。」銀花從外面跑進來,神神秘秘地道。


  雪花一挑眉,看來她奶是絕不放棄扒著她家了,硬的不行,來軟的了。


  哼!想得倒美!


  雪花眼珠一轉,「二姐,放如花!」


  銀花一聽,「咯咯」笑了起來,「我已經把如花放開了,如花現在正在門口對奶呲牙大怒呢,奶一步也不敢踏進來。」


  「那娘呢?」雪花一聽也激動起來,但她最關心的還是夏氏的反應。


  她這一巴掌最終是不是白挨了,還得看夏氏的表現。


  銀花眼一眯,眉梢都帶上了笑,「娘在院子里醉棗,根本就沒理會奶。」


  「是嗎?那我們出去看看。」雪花的眼彎了起來。現在可是檢驗她那一巴掌成果的時候。


  席莫寒望著那雙靈動地眼睛里閃著調皮狡黠的光芒,無奈地一笑,起身,跟在了雪花身後。


  這個小丫頭,哪能被人白白打了?

  大門口,如花正威風凜凜地站在那,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李貴攙著連氏,母子兩人戰戰兢兢地看著如花對他們呲出一嘴狗牙,嚇得腿直打哆嗦,恨不得轉頭就跑,可想想李達家的這一大片家業,又咬著牙強挺著。


  無論如何,他們不能和李達一家斷絕關係。而且,昨天叮叮說的話也嚇到了他們,雪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後果可是不敢想象了。


  為這,臉氏那麼盼著雪花死的人硬是在心裡偷著求了一晚上佛祖、菩薩的,求他們保佑雪花暫時平安無事。


  當然,是暫時,如果雪花能有個什麼意外,她是最高興不過了。所以,吃過早飯,母子兩人就來李達家打探消息了。


  可現在,任他們怎麼喊,夏氏在院子中就是不理會,只是在開始的時候走過來對連氏說道:「娘,您把雪花差點打死,孩子她爹說了,雪花的那半條命就當還了您和爹的養育之情了,以後您還是別來了。」夏氏說完,自顧自地去忙了,再也沒理會過他們


  李貴和連氏聽了夏氏的話,知道雪花沒死,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對夏氏的改變面面相覷,但他們不可能放棄。


  母子兩人正對著如花絞盡腦汁的時候,雪花走了出來。


  「如花,怎麼能讓嫌雜人等在門口亂喊亂叫,你是怎麼看門的?」雪花遠遠是就開始斥責如花。


  一聽雪花的話,連氏立刻大怒,下意識地就想開口大罵,李貴忙扯了扯她的袖子,連氏立刻想起了他們來的目的,原本尖酸刻薄的臉上硬生生地擠出了一絲笑,「雪花呀,奶來看你了。」


  雪花差點吐了,看著連氏那張虛偽的臉,真是說不出的噁心。


  話說,連氏這張臉還真不適合裝慈祥。


  「這位老人家千萬不要妄自稱『奶』,您是誰的奶呀?我奶早死了。」說完,雪花露出譏諷的笑。


  「你個死丫頭……」連氏剛一運氣,就被李貴打斷了。


  「雪花,怎麼能對你奶這樣說話,雖然你奶打了你一下,也不過是想教你些做人的規矩罷了,你怎麼能說出如此不孝的話?」李貴道貌岸然地說道。


  雪花一看到李貴小眼嘰里咕嚕亂轉的樣子就來氣,「這位大叔,你說我該怎麼說話,我難道還要對差點打死我的仇人感激涕零?」


  「什麼仇人?不過是輕輕打了你一下罷了。」李貴對『這位大叔』幾個字暗自磨牙。


  「輕輕一下就去了半條命,若是重重一下,雪花還不當場就沒命了?」銀花瞪著李貴和連氏,「我爹說了,我們以後和你們沒關係了,你們別來我家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銀花綳著小臉,噼里啪啦一頓話,毫不留情地甩了過去。


  「死丫頭!你們這是忘祖!就憑你們這些話,我就可以請族長開宗祠,把你們逐出李家!」連氏再也忍不住,又恢復了原本的面目,「這種丫頭,有多少都應該打死了事!」


  「當著本官的面,竟然說出這種話,置律法何在?」席莫寒背負雙手,迎著陽光緩步走了過來。


  陽光打在那如玉雕琢的五官上,更顯得眸如星,眉如峰,通體華貴,卓爾不凡,而那渾身籠罩的高華氣質,則隨意地散發出層層威壓。


  那威壓直入李貴和連氏的肺腑,使他們有了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就軟了膝蓋,跪了下去。


  「見、見過縣令大人。」連氏的跋扈蕩然無存,哆哆嗦嗦地顯出了一個老太太的老邁。


  李貴的冷汗也滴了下來。


  席莫寒也不說話,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站著。


  良久,直到連氏承受不住這種無聲的威壓,差點要暈過去了,席莫寒才開了口,「本官轄下,竟有惡意傷人性命之事發生,是覺得本官太無能了嗎?」席莫寒說到這兒,冷哼一聲,「張彪!」


  「屬下在!」站彪雙手抱拳上前一步。


  「押去縣衙大牢,聽候發落!」平淡的語氣中是不容抗辯的威嚴。


  「是,大人。」張彪大聲答應著,轉過身,虎虎生威地向連氏走去。


  連氏徹底嚇傻了。


  「大人、大人,求大人饒命!」李貴反應了過來,連連磕頭。


  「張彪。」席莫寒開口。


  「大人。」張彪停下了腳步。


  李貴一喜。


  席莫寒雙眉一攏,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光,「把前幾日入室搶劫的人一起帶走,有幾個拿幾個。」


  他要為小丫頭好好地震懾住這些人。


  有他,無人再敢傷她!

  「是,大人。」


  得,李貴也嚇傻了。


  「大人,求大人饒命!」跌跌撞撞地從牆角處跑出來一個人來。


  來人跑到席莫寒面前,「噗通」跪倒,連連磕頭。


  雪花一看,嘴角上揚。


  李富?


  席莫寒眯起了眼,這個人他雖然沒見過,但也能猜出來。


  這樣更好,他一起處理。


  「張彪,都帶走。」


  「是,大人。」張彪那個高興呀,竟敢把小雪花打成那樣,看老子怎麼治你們。


  「大人,小人等沒有入室搶劫,還請大人明察。」李富邊磕頭邊說道。


  「大膽刁民!你這樣說是說本官誣陷你們?」席莫寒冷喝一聲,瞬間王八之氣四散,壓得李富一下子汗濕滿衫。


  雪花的星星眼又眨了起來。


  她的男神大叔喲,這種睥睨之勢幾人能有?


  一個溫潤如玉的人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冷冽的霸王之氣,這種矛盾與完美的結合,啊……,迷死她了!


  「大人,求大人恕罪!」


  雪花正在發花痴,從遠處又跑過來一個人。


  雪花一聽聲音,瞬間醒了過來,完了,她爺他們今天進不了大牢了。


  她爹回來了。


  確實是李達回來了。李達因為惦記雪花的傷勢,所以提起回來了,結果正趕上席莫寒要治李富等人的罪。


  李達就是再生李富和連氏的氣,也不可能眼看著他們被抓而不管。


  席莫寒看了看李達,又轉向雪花。


  雪花的小嘴噘了起來。


  她爹為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候回來呢?


  席莫寒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噘著嘴滿臉不高興的模樣,不僅莞爾。轉回頭,就又變成了那個威嚴的縣令大人,「本官轄下,隨意拿人一粒米,一根柴都是偷盜搶劫,動人一絲一毫都是傷人之罪,本該把爾等從嚴治罪,但既是李掌柜求情,本官就暫且饒你們一次。」


  雪花一撇嘴,又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席莫寒說完就去看雪花的表情,結果正把雪花撇嘴的樣子看了個滿眼。


  「謝大人!謝大人!」李富等人連連叩頭。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冷冽的語氣中散發著無上的威壓。


  「砰!砰!砰!」又是一頓叩頭。


  雪花看著李富等人戰戰兢兢,頭髮散亂,額頭紅腫的樣子,終於出了一口氣。


  李富帶著連氏和李貴,灰頭土臉的退了下去。


  席莫寒望著李富等人的背影,對雪花輕聲道:「小丫頭,你記住,在青河縣,你不必顧忌任何人。只有人怕你,沒有你怕人,只有你傷人,不能讓人傷你,更不能為了別人傷了自己,你就是把天捅個窟窿,席大哥也會替你補上。」


  哇!這麼、這麼寵她上天?雪花驚嘆。


  幸虧她只有十歲,否則她真會以為席莫寒是對她情有獨鍾。


  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了做「紅顏禍水」的潛力。


  「那席大哥剛才為什麼不索性把他們都抓起來?」雪花不滿地道。


  每次都給她一種坑爹的感覺。


  「你呀,說你聰明有時又糊塗。」席莫寒說著,敲了敲雪花的頭,「關他們幾天有什麼用?你的閨譽還要不要?你爹的名聲還要不要?是兒子告爹,還是孫女告奶?席大哥若是昨天就在,直接就把他們下到大牢了。今天,就須得有原告了。」


  「那就孫女告奶,我要閨譽有什麼用?」雪花不服氣地道。


  你都說了我可以往橫行霸道、驕縱跋扈上發展了,我還要什麼閨譽?

  「雪花,不可胡說。」李達沒等席莫寒回答,就先皺起了眉頭。


  女孩子家怎麼能說不要閨譽?


  「爹,您不會……」雪花不確定了,剛才她爺走時可是看了她爹一眼,那裡面包含的東西可是夠複雜的。她爺跑她家門口來轉悠,沒準就是來找她爹的。想到這兒,雪花大叫一聲,「哎喲,我頭疼。」


  雪花說著,捂著腦袋裝頭疼。


  她爹不會才一天就又妥協了吧?

  她娘沒妥協,她爹妥協了,她那一巴掌不一樣是白挨了?

  唉!她應該算計一個席莫寒來的日子再演這場苦肉計,那麼即便他爹最後妥協了,起碼可以把連氏等人抓起來嚇一嚇,嚇也要嚇得她們不敢再隨意找麻煩。唉!失算,失算。


  李達一聽雪花喊頭疼,慌忙說道:「你放心,以後你爺他們的無理要求爹一概不會答應的,爹也會盡量躲著他們的。」


  他一定會躲著他爹娘的,不僅是因為金花的婚事,還有他自己的。


  他爹讓他娶妾的心思還沒熄呢。


  他說什麼也要躲著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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