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一日為師

  兩人似乎有幾天都在回避。 傅謹潮不知道水笙究竟如何想，也不敢問，隻憑著一股腦的悍將作風，決心逼得水笙乖乖聽話。可他心裏也明白，這個妹子和多數的女子不同，或者說，也許因為太過早熟，比常人都要聰慧許多。他想，也許，她能明白。 似乎僵持了一些時日，在飯桌前，水笙終於開口了，她的聲音是這樣冷漠，冷得幾乎讓傅謹潮拍手叫好，“哥，你說的在理，我喜歡他，卻並不一定要嫁給他。” 傅謹潮臉色微喜，就聽得水笙接著道，“隻是我也不是那種鄉野村姑，若是要嫁人，必然要像當年娘一樣，能挑中爹那樣驚才絕豔的人物。” 傅謹潮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正該如此。你若是想通了，我自然不會逼你。今日薑設也會來，既然他給了你表字，你見見他也無妨。” 水笙應了，心中還是有些怨懟薑設。薑設故意裝作對自己很看重的模樣，卻是想方設法地把自己弄去京城，想要給傅謹潮送份賀禮。她心裏也明白，薑設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扶持自己，她曾經以為是因為陸言騫的緣故，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 也許陸言騫並沒有傅謹潮這樣急迫地想要尋找自己。他也許隻是一個掛念，也許隻是一個追尋，更多的，可能隻是一個緬懷，一種對自己愧疚的滿足。 所以薑設更偏向於將自己交給傅謹潮。因為薑設從傅謹潮那裏得到的，要比對從陸言騫那裏得到的多得多。水笙忽然生出了一股寒意，對薑設這種洞若觀火的神色。卻又發自內心的羨慕。 “你莫怪他同我說，他也是好心，並不是有意欺瞞你，”傅謹潮看著水笙眼轉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裏在責備薑設，“你們倒是慧眼識珍珠，薑設雖然現在隻是高不成低不就，但你莫要小看他，他雖不喜詩畫，卻師從鬼穀子一脈的施秉，外人不知，你卻要知道，施秉乃我恩師，他是我小師弟。你機緣巧合能拜在他門下，也算是有造化了。” 水笙歎了口氣，心中卻震驚萬分，施秉何人，她也略知一二。當年西陵王帶著陸言騫去找過施秉，兩人同跪門口，可施秉仍嫌陸言騫心性不穩，毅然拒絕了。此事陸言騫引以為恥，隻是偶有一回酒後肆意，才堂而皇之地告訴了水笙。隻是由此，足見施秉此人絕非凡俗。水笙不由心中一動，笑道：“人家哪有不滿，這可不是師傅在上，怎麽也受了我一拜嘛。” “你啊。”傅謹潮眉眼心轉，忽然道，“也看也就是個小姑娘心性，切莫同人說自己認了薑設做師父。他當日也隻是想扶你一把，莫讓你走了歪路，你心裏記得他的好就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我豈不是也得叫他一聲幹爹？！” 這話讓水笙撲哧一聲就笑了，“您這話說的極是！日後當著哥哥的麵，我是絕口不提他是我師父的。” “人前也不行。”傅謹潮也跟著笑了，“你跟著我，學的肯定比跟著他學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