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衣缽傳人

  思憂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大為惶恐，一把拉住靜緣道：“師叔，是我說錯話了。隻求師叔念在一寺之恩上，帶我同去。” 靜緣沒有說話。 “我若是去了，必定會老老實實不會給您丟臉，我隻什麽都不說，還請師叔看在看著我長大的份上，帶我同去吧。” 不得不說，思憂這麽一說，倒讓靜緣有些心動。 畢竟是看著長大的，是否也該結個善緣呢？ 就在靜緣準備答應的時候，思明卻認真看了思憂一眼，緩緩道：“思憂，你見過京城，我想方丈師太大概也想你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師叔還沒開口，你憑什麽趕我走！再說了，我是師姐，哪裏輪得到你說話！” “你以為我們是去鄰近的寺廟？”思明雖然對這思憂說，卻更像是說給靜緣師太聽，“大長公主府是什麽地方？你平常仗著是主持的弟子，可曾有好好做過功課，就連施粥布藥這些瑣碎活計你都沒做過吧。遇見貴人你低聲下去，遇見窮人你卻趾高氣揚，這樣的人，也敢妄想論道？！” 靜緣大抵也是第一次聽思明這樣譏諷她。靜緣知道自己的弟子肯定比不上主持的親弟子受禮遇，卻沒想到隔閡竟然如此深。念及此，靜緣雖然和思明不算特別親近，但也是自己親自收下的弟子，自然是護著思明。 “我心已定，等會你就收拾收拾去升州吧。” 思憂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是寒意，低頭惡狠狠地道：“但願師叔莫要重回升州，否則可就沒那麽容易了。指不定這次去大長公主府，也要小心！” 靜緣心中大為反感，心道這樣的人哪裏能結善緣。 等到思憂揮袖而去，思明這才給靜緣跪下，緩緩道：“師父，我並非針對師姐。隻是這事事關重大，切莫有半點閃失。不瞞師父說，我大概猜到曲昭居士到底要做什麽，她隻怕是要扶著您上這京城潮汐寺的主持之位了。我尚且不擔心要被趕回升州，您已然得道，又害怕什麽？您看中曲昭居士，未必不是曲昭居士也看中您了啊！” 靜緣被這話瞬間敲醒。她卻沒想到，自己的弟子，已經有這樣的氣候了。 倒是門外水笙拍了拍手，走進來笑道：“我倒是聽到了，思明姐姐說的可不錯。” 思明連忙退在一邊。 “師太盡管去，”水笙看了看門外的天空，“這京中缺的不是得道高僧，缺的是聰明人，缺的更是嘴緊的人。師太不必擔心太多，隻管把大長公主看做普通的富貴人家，稍加尊敬，便可得到舉薦。這出家人超脫世俗的疏離，千萬要把握好。” 思明眼中一亮。水笙看著她，忽然笑了，“師太的弟子都是不凡的，個個十分聰明，隻是若師太沒什麽定數，我倒不妨給師太出個主意，隻把這位思明姐姐定做接師太衣缽的傳人。” 靜緣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這是水笙再給她尋力量，也是在給思明一個出路。明明一句話的功夫，卻讓兩個人都感恩戴德。 靜緣不禁心中竊喜，當時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網住這樣的機遇，當即拉著思明許諾，思明更是熱淚盈眶，兩人各懷心計，麵上卻是一派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