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很清醒
第93章
鳳未離最近有點急躁。
即使是在最初中了魑魂的時候,他也沒有像此刻如此焦躁,他的命他並不重視,要他命的人也要拿得起。
而那個人,卻突然就從他身邊溜走了,在他毫無防備之際,他找不到她的半分痕迹。
他讓人遍地去搜尋龔玥的行蹤,好不容易挺到毒發之後,卻得來一個消息,龔玥已經被鳳棲焱搶先一步滅了口,那個慘遭屠殺的細水鎮,無留一活口。
鳳棲焱竄逃之際,還能來斷他線索,真的是很好,很好。
他怒而生笑,從以前便是如此,他所擁有的,鳳棲焱都要奪去,所以在他奪得王權,對他趕盡殺絕時,他才會那般怒不可遏,不甘。
所以現在又要來奪走他的人兒了嗎?
簡直是自尋死路。
白玉瓷杯從他手心中化為飛灰,他撤手起身,身旁伺候的僕從都瑟瑟發抖,他們怕他遷怒,鳳未離冷笑一聲,既然他們怕,他就助他們實現願望。
剛要命人,就見一人匆匆而至,是宮內急喚過來的仕太醫。
老太醫年紀大了,氣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參見魔君。」
他至他面前,匍匐跪拜。
「何事?」被打斷了出氣渠道,鳳未離垂眸盯著他,思索著他若是不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他不介意換個出氣的對象。
「閆公子醒了!」仕太醫顫顫巍巍的抬手拭去額上滴下來的冷汗,激動的稟報。
「好罷,算是一件好事。」鳳未離唇角微勾起。
仕太醫不知道,在這倆句對話中,他的命已經被吊在鬼門關門口走了一圈。
「不過閆公子有點奇怪。」
「何處奇?」
「王,閆公子醒來后,便一直在暴打珏丞公子。」仕太醫說出這一個奇怪點,順便強調了一句,「從醒來就一直打打到現在。」
「為什麼打他?」
「這個,小人也不知道,醒來就是如此了。」
鳳未離起身,去到了閆亓驊休息的房間。
還沒進門就聽到他叱怒的罵道,「珏丞!!!」
「在,在,我在呢。」
他抬手一推,把門推開,就看到屋內一番凌亂的景象。
就見素來穩重淡靜的閆亓驊舉著一個軟枕就要朝珏丞擲,怒氣沖沖的吼,「你給我滾出去。」
鳳未離挑眉,「我滾嗎?」
閆亓驊&珏丞,「……」
珏丞抱著另一個軟枕,見到鳳未離頓時眼前一亮,飛撲,「阿離!救命!」
「你又做了什麼惹他?」鳳未離閃身躲開飛撲。
珏丞撲了個空,閆亓驊及時的補過去一個軟枕,正中他的後背。
「我很無辜。」珏丞捂著被砸痛的後背,「阿驊,你剛醒來不能這麼激動,若是想要運動來日方長。」
閆亓驊,「……」
他正欲動作,不小心扯到腹中的傷口,一下子臉色都不好了,眉頭緊皺,手下意識的去按自己的傷口。
珏丞趕緊衝上去抓住他的手,「不能碰,那老頭太醫說了,傷好之前都不能碰。」
「……」
閆亓驊推開他,「我自己知道。」
鳳未離看他們互動,只是挑眉,他緩步進入室內,「身體還有什麼不適?」
「醒來了就沒事了。」閆亓驊無所謂的道,他問,「安諾是怎麼回事?」
他知道,這事情出來的蹊蹺,當事也注意到安諾的異常。
現在才能來問清楚。
「她說她是顧柏倩。」
「顧柏倩?」閆亓驊驚訝的,「一個死人?奪舍?」
「她還沒有能力奪舍。」鳳未離低聲,「是那個法修搞得鬼。」
「那安諾呢?」
「不知道。」
閆亓驊詫異的看他,「不知道在哪還是不知道生死。」
「都不知道。」
「將一個已死之人的靈魂召至活人身上,那麼原宿主的靈魂也會被吞噬。」閆亓驊道,「或許……」
「不會的。」鳳未離篤定的道,「她定然還在此間,只要沒見到屍體,不管是龔玥還是安諾,本君都不信他們死了。」
「其實……」
「既然鉤蛇毒找到了,你也不需要她在你身邊克制毒性了,不如……」
他想說,現在沒必要再去找安諾,首要的應該是解除魑魂的毒咒。
眼見鳳未離的臉色陰霾,他緘默閉了口,臉色蒼白的,珏丞見此,便倒了一杯茶水給他,「你先不發愁這些,剛醒來想那麼多做什麼。」
閆亓驊瞪了他一眼,不接他遞過來的水,他昏睡間,這個人做了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
「解毒不急,你先把自己養好。」鳳未離也道,「其他事我自有主張。」
「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逮人了。」
二人看他一臉迷之笑容的離去,紛紛打了個冷顫,珏丞回頭看閆亓驊正要分享這詭異的感受。
便聽閆亓驊道,「滾出去。」
「……」
珏丞還待開口,就見清霜興沖沖的跑上來,「珏丞哥哥!!」
「哥哥是不是醒了?」
「霜兒,你怎麼來了?」閆亓驊驚訝的看著跑進來的妹妹。
「哥哥你終於醒了。」清霜驚喜道。
她奔上前,給閆亓驊倒過一杯水,「哥哥你唇好乾,怎麼不喝水?」
閆亓驊結果她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你怎麼過來了?」他再問。
「她們說你差點醒不來了,我著急就過來了。」清霜坐到床邊,憂心忡忡的看著他。
珏丞瞅了一眼自己遞過去孤零零的水杯,默默委屈。
「我沒事。」閆亓驊潤了嗓子,「不必擔心。」
他抬眸睇向還站在一旁人,「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珏丞,「……」
……
被趕出來的珏丞,無限憋屈。
他去大街上散步,來來往往都是巡查的兵衛,最近他一直在阿驊身邊呆著,也不知道阿離那邊有什麼動作。
「珏丞將軍。」街上巡視的首領看到他,走近跟他行禮。
「你們在搜尋什麼人,可有進展?」他問。
因為他兵符還在手中,依舊是殲滅叛軍的主將,旁人也都認得他。
「此人是現在捉拿的重大要犯。」領頭的掏出一張畫像,他展開一看,一個俊俏的少年躍於畫中。
「前幾日有人見他出現在一個細水鎮的地方,不過我們後面過去的時候,整個鎮都被惡意屠殺了。」
「知道是誰做的?」
「查到是叛黨的手法。」
「好,你繼續查去吧。」他拍了拍他的肩,把圖紙還給他。
他出來山莊附近的城鎮上的,見周圍嚴查的這樣,便去一個糕點坊買了幾樣閆亓驊每次來都會吃的糕點,正準備回去。
一個女子突然極速的從他身側閃過,他微微挑眉,沒有閃躲,一個東西被塞進他手中。
他偏頭朝後看,身後已經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蹤影。
有意思,他吹了聲口哨,繼續往山莊走。
回了山莊他剛往閆亓驊住處去,門沒關,他剛踏進去,含在嘴裡的阿驊還沒蹦出來,就被一個陌生女子的身影頂了回去。
屋內,男子靠卧在床頭,臉色蒼白,女子一襲青衣,手中柔荑端著一個葯碗,正要喂他,在外人看來可真是格外的唯美如畫。
哼,可真是格外登對。
「這位是?」他眸中帶笑的問,一閃而過一道陰霾。
上前去從他們中間把碗拿走,「這是什麼葯?哪能隨便入口?」
「你是?」他突然闖入把女子嚇了一跳,手中的湯勺差點給她摔出去。
「我啊,我是他的男人哦。」珏丞突的綻開笑臉,「所以這種事就不需要你來做了。」
「你,你們……」女子驚詫的後退了幾步。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閆亓驊惱怒的低吼,他面上因為氣惱而浮上一團不正常的紅暈。
「既然如此,鳶就先不打擾閆公子跟……這位公子了。」女子說完,便急急忙忙的離開。
「你這是做什麼?!瘋了嗎?」他又惱又怒。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珏丞眸光微閃,落在他蒼白的面上,道,「你知道我的……」
閆亓驊皺眉看他,他聲音淡淡帶著冷漠,「珏丞,我不是女人,你若腦袋不清醒……」
「我很清醒!」珏丞雙手在他兩邊把他這個人圈禁起來,「看到你跟別的女人笑臉交談,我該死的清醒極了。」
「而且,你是個男人從我十五那年就很清楚了。」
他低頭看他,「阿驊,我……」
「夠了。」閆亓驊驀地低吼,他急促的咳嗽,喘不過氣。
珏丞一怔,意識到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緊了,手忙腳亂的把他扶起來給他順氣,「我不說了,你別生氣。」
閆亓驊一邊咳嗽一邊瞪他。
直到他緩過神來,止住了咳,就見珏丞給他遞過來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