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義子

  龔玥無奈的聳聳肩,「龔玥說的都是實話,兄長不信?」


  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阿玥,你是不是還在怪我?」


  「兄長想多了。」龔玥說道,「阿玥知道,兄長是為了整個顧家。」


  他能理解

  整個顧家都不夠魔君一句話的重量,便是那時候顧王在世,也有無能為力之時。


  顧白榕嘆氣,「你這些年在外面,都在為了讓倩兒活過來?所以最近魔君到處在通緝你,也是因此?」


  「算是吧。」龔玥臉上掛著笑,「我還幫了他一個大忙呢。」


  「阿玥……」


  「好了,兄長。」


  龔玥垂眸,看著懷中睡得熱乎乎的腦袋,「待龔玥善能動彈之後,便會離開,只望兄長能代龔玥照顧好憶兒。」


  「為兄並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顧白榕溫雅的臉上儘是無奈,「現在外面滿大街都在通緝你,你能去哪?」


  「若是想要照顧好她,你便自己好好照顧她才是。」


  「阿玥不會拖累兄長的。」龔玥堅持,「他們翻天覆地的找,總會找過來。」


  「我知兄長的心意,不過龔玥不願連累兄長。」


  「這個不急。」顧白榕打斷他。


  他目光落在坐在桌邊懵懂的『妹妹』,眸中神色溫柔,「你跟倩兒就好好的在這裡呆著。」


  「我的人還能有點用的。」


  這次,他一定會是互他們周全。


  短暫的的敘話結束的很快,他似乎很忙碌,待不到一會兒便被急匆匆的離開。


  有的時候還溫聲讓她繼續在這裡玩,他之前幾次欲帶她離開龔玥身邊去另一個院子都遭到了抗拒,便也以為她對第一個見到的人依賴心重


  待顧白榕離開,安諾終於這才原形畢露,額狠狠地撲過去,「還說沒什麼關係!!你個謊話精。」


  「噓,小聲點兒。」龔玥趕忙給懷中人兒捂住耳朵,避免她被某個粗暴的聲音擾了好夢。


  瑄憶皺眉嘀咕了一聲,倒是沒有被吵醒。


  「哼,快老實交代。」她見此,也壓低了聲音。


  龔玥無語臉_,他把那小人兒塞到被褥中,「我們出去說。」


  被他從溫暖的懷抱中帶出來,她不滿的小臉都皺起來了,龔玥把軟枕塞到她懷中給她抱,便見她眉目舒展的熟睡過去。


  二人行至偏房,確定不會吵到室內熟睡的人後。


  「我是顧王的養子。」龔玥先開了口。


  「這個故事有點長。」


  「你可以長話短說。」


  安諾眉目揚起,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便聽得龔玥娓娓道來,

  十六年前。


  那時還小小的龔玥剛到顧府,對一切都陌生又恐懼。


  他的父親是顧王身邊的副將,為了救顧王而死,母親得知父親戰死沙場之後,便一蹶不振,抑鬱寡歡,在等回了父親的遺體之後,便更加悲痛欲絕,沒多久便病重撒手人寰,追隨父親而去。


  顧王憐他孤苦伶仃,便收他回王府,認他為義子。


  寄人籬下的那種感受,許是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受頗深。


  他來到顧府認識的第一個人,便是顧柏倩,那時的他,剛經歷父母離去的悲痛,忐忑不安的被接到王府。


  顧王把他接回來后便丟在府中不聞不問,似乎把他的存在給遺忘了,那些下人都是看他並沒有受到重視便粗糙對待。


  經常能把他的飯食給忘了,他雖然住在府內卻經常飽一頓餓一頓,不知道怎麼改變這種情況,畢竟寄人籬下他很怕給別人造成麻煩。


  有一天,改變這種情況的人出現了,那便是顧白倩。


  她怒斥了那些粗心對待他的家僕,勒令之後他的吃住都需跟她同等,那時他才知道,那是顧王的掌上明珠,府中人人寵愛備至的小小姐。


  自那之後,顧柏倩待他一直都如親弟般照顧,府中僕從們便對他態度有所轉變,這讓他在顧府開頭兩年,好過了許多。


  後面顧王可能又記起他來,這才正式的有了顧王養子的感覺。


  顧王出征,他便沖在前頭,顧王遇險,他便挺身抵擋。


  直到他出征時,聽聞她嫁與魔君,再後來,便傳來了她的死訊……


  「所以,你是為了報答她才會招魂讓她回來?」


  安諾挑眉問道,他說的話她並不打算全部相信,或許隱瞞了什麼他不想說的事情,她並不打算追查到底。


  「嗯。」龔玥點頭,「引魂術若想要完成,需要很多關鍵性,陣被改動,現在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後遺症。」


  「你身邊的那個前輩,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諾看他,邊聽他道,「引魂術的作用是引來死魂,替代生魂與之轉換,而那位前輩,卻護住了兩個魂體並只造成了靈魂互換,這種巧合是不太可能的。」


  「你的意思是,淼他別有目的?」安諾問。


  「那我就不知道了。」龔玥說,「那位前輩可是小姐姐的人。」


  安諾黛眉豎起瞪他,「還不都是因為你!!」


  「咳咳。」怎麼又繞回來了!龔玥尷尬的咳嗽。


  「別裝了,做都做了還怕說?我現在就想知道,幾時能把我換回去。」知不知道用著別人的身體是一件很彆扭的事情啊?而且!這個顧柏倩的女人身體嬌柔得,根本就經不起打砸,她可不喜歡這麼嬌弱的扮相。


  「莫急莫急。」


  「不急你來試試看?」


  「急也急不得呢。」龔玥瞄了一眼身後。


  「容我補補兩天,這還魂術我還待再研究研究。」龔玥說完,腳步不停地往卧室內走,「哎呀,剛醒來說了這麼多話好累啊,親愛的小姐姐,弟弟我就先去睡,不對,去調息了哈。」


  安諾,「……」


  若不是白團團瑄憶在屋裡睡,她能給他罵個三天三夜。


  ……


  閆亓驊依舊昏迷不醒,太醫說他心脈受挫,又損耗嚴重,情況十分不穩定。


  清霜聽聞消息,便從宮內急匆匆的趕到了刃劍山莊,他們遲遲不啟程,不光是因為顧柏倩的問題,閆亓驊的身體也經不起長途顛簸。


  耳邊是女人的低泣,珏丞坐在他身畔,這人在做盡任性之事後,便不管不顧的昏睡,以前還總說阿離任性,他覺得,倆人都半斤八兩。


  「珏丞哥哥,哥哥真的是被安姑娘刺傷的嗎?」清霜眼睛通紅的看他。


  她來的時候聽過來接她的人說,安諾偷襲了閆公子,造成閆公子重傷昏迷不醒,已被魔君關押起來,現在誰也見不得她。


  即使到了這裡之後大家都這麼說,到現在她還是不願意相信,那麼好的安姑娘,會傷了哥哥。


  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


  珏丞闔眸,「不是已經有人告訴你了嗎?」


  他不想去回憶,那一幕,那是他最近時時浮現在腦海中的夢魘,阿驊的一身素裳被鮮血渲染鮮紅,奄奄一息的躺在他懷中,他溫潤的,闔眸的剎那,痛徹心脾的感覺襲卷了他。


  那一刻,他恨不得殺了那個傷了他的人。


  「阿離,便是這樣,你也要護著她?」這是他,第一次拿著劍指著阿離。


  阿驊,你費盡心力,換來的這一身傷痕……值得么?

  止住思緒,他的目光落在清霜還帶著淚痕的臉上,「的確是『安諾』刺傷了阿驊。」


  清霜呼吸一窒,所以,真的是安諾刺傷了哥哥了。


  「不過。」珏丞忽而又笑,「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呢。」


  這是什麼意思?清霜獃滯的看他。


  「趕了一路,清霜你也累了,便去休息罷,你哥哥我會照看好的。」珏丞說道,他面上平靜,只是靜靜的看著床上的人。


  「可是……」清霜有些不情願。


  哥哥生死未卜,她如何能下去安心休息,仕太醫跟她說,哥哥傷的很重。


  「你哥哥也不會想要看到你牽強照顧他。」珏丞擰眉,「你需要休息。」


  「好吧……」


  清霜瑟縮了一下,珏丞哥哥好凶啊。


  她給哥哥換了傷葯之後,這才退了下去,關上門。


  待她關門出去,珏丞一人靜坐在床邊,床上的閆亓驊淺淺的的呼吸著,他微微靠近他,看著他闔眸安睡的溫潤臉龐。


  眉,眼睛,鼻子,嘴巴,他流連在他溫潤臉龐的目光落在他薄粉的唇上。


  「阿驊,你可是很厭煩我對你做這種事?」話畢。


  他低頭,唇顫抖的附上他冰涼的唇畔,似是虔誠的,他神色專註。


  「阿驊。」片刻,他附在那人耳畔低笑道,「既然你不喜,那我便做盡了罷。」


  「所以,快快醒來討伐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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