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似曾相識
這本來是高高興興的一天，卻不知為什麼晏雅總是心不在焉。身邊的朋友好奇地問：「晏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感覺你今天好像很不在狀態？」
晏雅笑了下，說：「沒什麼，只不過是想起我師父留下的功課還沒完成罷了。」
「哦，這樣啊。晏兄何必擔心，明日再交，相信你師父也可以理解。」
確實，師父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但是他的心已經飛回了家裡了，便順勢一推，說：「甄兄，不好意思了，我看我還是要回去了，不然沒有完成，我祖父會狠狠責罰我的。掃了大家的興，真是不好意思。」向大家告罪之後，也不管他們的挽留，就縱身上馬，飛也似的回到了家裡。
他家是便是陳國的司空府，他爺爺是陳國的老丞相大司徒，他爹，現如今便是陳國的御史大夫晏司空了，他家，也由司徒府改為了司空府。
門房一見他回來，便詫異地說：「小少爺，你怎麼回來得這麼早啊，不是說和甄公子他們一起出遊了嗎？」
晏雅把馬鞭拋給他，說：「我突然想起還有功課沒有做完，便早一點回來了。」說完，便直奔自己的雅閣，回到了書房裡。
一整天，他都在忐忑地等待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的不安。連下人來請他吃飯他也沒有去，搞得祖母還擔心地來看他了。
終於送走了憂心忡忡的祖母，也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候。他在書房裡來回地渡步，心想，「她不會不來了吧？」
三更棒子敲起了，還是沒有見到那名少女的身影，一直堅持在等她的少年都有些睏乏了，趴在書桌上睡了起來。
其實，那名少女早就到了，只是她沒有下去和他打招呼。她只是站在一處較高的屋頂上，向下望著這間書房，他的一動一靜，她都看在眼裡。
少女望著他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冷漠，有一瞬間的怨恨，也有一瞬間的故友之情在眼底出現。他這一世，長得和那時候還真的很相似啊，還是那副固執又自信的模樣。
凝望了一陣之後，雲熾便一轉身走了，可憐那等了一夜的少年，也沒等到和他約定的人。
第二天，晏雅神色腌腌地和好友走在街道上，甄程問：「晏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覺得你從昨天開始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
晏雅垂頭喪氣，幽幽地說：「沒什麼。」
這樣子還叫沒什麼？甄程說：「哎，該不會是昨日的功課沒做完，還是被你祖父和師父給罰了吧。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一天都不知道要被我爹罰多少次，還不是照樣開開心心地吃喝玩樂。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喝酒去，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店，那酒的醇香，十裡外就能聞到。走，哥帶你去。」說完，把晏雅拖著過去了。
晏雅無可奈何地跟著他走到了他說的那家店的門口，正要進去的時候，卻撇到路邊有一抹白色的身影路過。
他一個激靈，忙跑過去攔住了那個身影，一看，真的是她。
「我……我………..我昨晚等了你一晚上。」再次見到她，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說話也結巴了。
望著眼前有些委屈的少年，雲熾一笑，說：「我知道。」
「那……….那你為什麼沒有來？我們約定了的！」他問。他不是想責備她，而是想知道她不來的原因，也好自己給自己一個解釋。
雲熾笑笑，說：「其實昨晚我去了，我看到了你，但是你沒有看到我。」
少年詫異地說：「是嗎？誒，該不會是我後面睡著了吧，哎呀，真是的，我應該多堅持一會的。對不起，我還以為你失約了，原來是我自己睡著了。你怎麼沒叫醒我呢？」
雲熾笑說：「看你趴在書桌上睡得正香，沒忍心叫醒你。」
晏雅嘆了一口氣，說：「哎~那，那我們也沒約成功，我……..我今天還可以再約你一次嗎？」
雲熾說：「可以，這一次你來定吧，你想約在哪裡？」
晏雅喜說：「不如就現在，我帶你帶你到桃花亭去，那裡的桃花開得可漂亮了。」
雲熾笑笑，說：「可以。」
晏雅說：「那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和我的朋友說一聲。」
雲熾點點頭，不過在他轉身的瞬間，眼神卻只剩下一片冰冷。
看到晏雅跑了過來，甄程好奇地說：「那女孩是誰啊，是昨天和你聊天的那個人嗎？」
晏雅點點頭，說：「是的。甄兄，我今天不能陪你喝酒了，下次再找時間喝吧。」說完就走了。
甄程「誒？」了一聲，想叫也叫不住。看到他徑直走到那蒙著面紗的女孩面前，和她一起走了。
這重色輕友的傢伙！甄程抱怨了一句，但是也沒辦法，只好自己一個人走進酒樓去喝酒了。
一路上，晏程覺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他想說些什麼，但是一轉身望到她清冷的側臉，就不敢說出來了。
「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倒是雲熾先開聲了。
「啊~，啊？好，好啊，家裡都對我挺好的，雖然偶爾會被師傅罰蹲馬步和抄寫，但是都很好。」少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不過也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地告訴了她。
「過得好，那就好~」少女幽幽地說，帶著她這個年紀不應有的深沉。
她雖然怨他，但，他付出了那樣的代價，也挺慘的，在剩下的日子，她也希望他不要受太多的苦。
晏雅從她的語氣感覺到了一種東西，這種東西是一種熟悉感，好像他們很久以前也曾這樣聊過天一樣，他疑惑地問：「姐姐，我們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嗎？為什麼我總感覺，我們好像很熟悉一樣？」
雲熾淡淡地說：「見沒見過，真的那麼重要嗎？從現在開始認識不就好了。」
晏雅一想，也有道理，問到：「那我可以請教一下姐姐的芳名嗎？做朋友，總要知道雙方的名字的。我叫晏雅，你叫什麼？」昨天忘了問，他還暗暗懊惱了一整天呢。
雲熾一笑，說：「我叫雲熾。天邊的雲，熾熱的熾。」
晏雅略略地沉吟了一下，說：「雲熾………..」奇怪，這個名字也有一種熟悉感。他鼓了鼓勇氣，問：「那…………..那我可以看一看你的樣子嗎？你老是蒙著面紗，我怕以後在街上看到你真正的樣子了，我也認不出來。」這是不可能的，他光看她的身影，就能一眼認定是她。他這麼說，只是好奇那面紗下神秘的面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