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欺騙
在與劉忙的談話中得知,原來害得王言冥界檔案不全,停留在陰市近一個月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父母,劉忙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原來,在得知王言死後,王言的父母出其意料的來到了醫院,其實這也不足為奇,畢竟是親生骨肉,更何況人死為大,哪能連最後一面都不見。
劉忙也算是個大度懂事的人,並沒有計較以前的事,他想著王言剛剛離世,屍骨未寒,如果她泉下有知,也不願意看到世界上最親最愛的三位親人劍拔弩張,葬禮上劉忙仍然對兩位老人禮遇有加。
待到入葬的前一天,王言的父親找到了劉忙,破天荒的沒有辱罵他,反而還很親切,這讓劉忙受寵若驚。
王言的父親說,自己一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沒想到最後還沒有善終,所以死後也沒有資格去見王家的祖宗,如果王言的屍骨入了劉家的祖墳,等老兩口子百年之後,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在陽世老來失女,到了陰間也是孤苦無依,說著說著竟然掉下了眼淚。
劉忙聽著也確實有道理,雖說王言家住在城裡,相對來說思想比較開明,但也畢竟是華夏兒女,受儒家文化熏陶,只要是中國人,無論你官職再高,學問再大,一輩子下來,還是為了子孫滿堂,中國有句老話叫「人這一輩子活的是什麼,不就是個兒女人氣嗎!」
自古聖人如此,更何況凡夫俗子?
王言的父親哭了一會兒後接著說,他要把女兒接回去,安葬在自己選定的墳地里。
這對於劉忙來說,卻是個不小的難題,自己和王言已經登記領了結婚證,無論在法律上,還是在形式上王言都已是劉家的媳婦,自古哪有女兒回葬到娘家的道理,那自己豈不成了上門女婿?
而且自己娶親的事實老家也都是知道的,如果讓王言沒入劉家祖墳,父老鄉親們怎麼說他倒不在乎,只是對古稀之齡的母親要如何交代?
不得不說,劉忙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能屈能伸,懂大禮識大局。這個無理的要求換在別人的身上,根本都不會多做考慮,更何況王言的父母是那樣的對待劉忙。
最後,劉忙還是一咬牙,同意了老人的要求。
他想既然愛她,就不讓她為難,處處為她周全,讓她走的沒有牽挂,這也是丈夫對妻子的一份責任和義務,誰知道人死之後到底有沒有來生和再世,這些都只是給活人看的把戲,只要兩顆心在一起,其他的都是過往雲煙。至於自己母親那邊,他會去好好解釋的,相信母親會原諒自己。
就這樣,第二天晨雞三唱後起棺入葬。
王言的父親叫來了一眾幫忙的,把棺材都抬上了雇來的大車,但車上鋪著稻草還掛著一些紅布和彩幡,而且在另一輛車上還拉著紙紮的小轎和黃牛。
劉忙心裡感覺到哪裡不對,而且右眼皮亂跳,但轉念一想,可能是一方水土一方人,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等把所有的東西都裝好后,劉忙也要上車的時候,王言的父親卻說當地習俗,女兒死後姑爺是不準跟著一起去墳地的,那樣會對女方父母不好。
劉忙雖說極不情願,但無奈人家有規矩,也只能吞了吞苦水,忍過這幾天再去給媳婦上墳。
就這樣,劉忙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一直等到王言頭七那天,劉忙買了滿滿的幾袋子紙錢,要去上墳,剛走到王言家附近,碰到了一個以前認識的工友,那個人看劉忙肩扛背擔了幾袋子黃紙,不由得嘲笑說:「自己的媳婦都跟別人躺進了一個棺材,還有心思來上墳燒紙呢?」
這一句話卻把劉忙說暈了,細問之下才知道,王言的父親把女兒的屍體拉回來,竟然跟別的男人合了葬,換句話說就是把自己女兒的屍體賣給了別人。
劉忙聽完,被氣的頓時氣血上涌,眼前一花便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放聲大哭,沒想到天下還有這麼狠心的父母,活著的時候阻止女兒尋找幸福,得了絕症后也一面都沒見過,這些他都能忍,但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把親生女兒的屍體給賣了,天下怎麼會有如此連畜生都不如的父母。
劉忙大哭一場后,稍微冷靜了一些,決議要把王言的屍體要回來,可哪成想,他去要人的消息不知道被誰給告訴了王言的父母。
臨近王言家附近的時候,小區門口站了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見到劉忙,二話不說,輪起手裡的傢伙就打,一邊打一邊咒罵劉忙,那些話簡直不堪入耳。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已經幾天幾夜沒吃東西的劉忙,哪有一點還手的餘地。一頓毒打后,劉忙昏昏沉沉的挪回了自己的出租屋,一頭扎在床上便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此時的劉忙,身上的血液和床單已經粘在了一起,一撕之下,被刀砍傷的幾道大口子直流膿水。
由於胸前的傷口較深,再加上三天的時間沒有包紮,傷口暴漏在空氣里。在那樣的環境下,蚊蟲橫飛,傷口裡儘是蒼蠅的幼蟲,也就是腐肉里那些爬進爬出的活蛆。
但令劉忙痛不欲生的還不是這些,最讓他生不如死的是,已經過世的愛人還要忍受這種失貞之苦,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活王八,每想一下便會心如刀絞。所以他必須要回王言,那他就必須先活下去。
家裡為了給王言治病,幾乎是一貧如洗,只有十幾塊的乾糧錢,自己的老母親此時還在鄉下的窩棚里寄宿。所以,根本沒有多餘的錢去醫院,只能用些土方法了。
於是,劉忙找來兩瓶散裝的白酒,盡數倒在了爬滿蛆蟲的傷口上,然後點燃火柴放在浸滿白酒的傷口上,火柴剛一碰到白酒,便嗞啦一聲的被引燃,這種痛是我們無法想象的,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痛?
聽到這,就連淞琦這個平時吵吵鬧鬧的大小姐,都不忍去直視一眼劉忙,似乎在下一秒,劉忙衣服里的那些傷口就會再次裂開一樣。
但劉忙為了活下去,要回自己妻子的屍身,咬破了嘴唇,疼的直在地上打滾。終於,劉忙終於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識,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傷口,把裡面蛆蟲的屍體挑揀出來,又上了些白酒,接著去找王言的父母要人。
簡而言之,劉忙去了四五次,每次都會被毒打,輕則滿身是血,重則當場昏死過去。
而我們碰到他的那一天,是他最後一次去找王言父母要人。幾經爭吵后,王言的父母見劉忙難纏,把女兒僅剩的一包衣物,從樓上扔了下來,正好砸到了老給,這才有了後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