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信息
鱗片被巨大的力量掀開，血肉被撕裂開來，強橫的力量從傷口處侵入，破壞著自己的肌體組織，神經在不斷的將疼痛這一簡單的信號向著腦域傳遞——然後才聽到那刺耳而尖利的嘯聲，那是空氣被撕裂開來的聲音。
尼德霍格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對方的速度已經超過了音速。
而且，絕對不僅僅只是剛剛突破音速——甚至不僅僅只是一倍兩倍的音速，要讓現在的它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將它擊中，傷害——這速度，起碼要五倍於音速，甚至可能更多。
而速度，在很多時候，就等於力量——還未從剛剛受到的打擊之中反應過來，下一刻，巨大的力量再度擊中在同一個地方——鱗片，筋骨，血肉，同時被這純粹，強大，而凝聚的力量透過，侵蝕，震動它體內相對脆弱的臟腑。
痛入骨髓。
銀灰色的天使不斷扇動著自己的羽翼，每一次扇動，都能聚集足夠強大的力量，並在短短的距離之中爆發出來，擊中在面前這頭黑色巨龍龐大的身軀之上——並且每一擊，都能夠給它造成足夠的傷害。
黑色的巨龍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然而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扭動的過程之中，便足夠對方連續十次擊中在它龐大的軀體之上。
而且每一次，都擊中在同一個地方。
血肉糜爛，鱗片粉碎，並且在不斷的重擊下，將傷口持續擴大，深入。
僅僅只是簡單的連擊，便幾乎要將這頭給人類帶來災禍和毀滅的巨龍生生打死。
龍晶在瘋狂顫動著，鬥氣不斷涌動，血肉，骨骼，鱗片，都已經強化到了極致，卻根本無法抵擋住對方的攻擊，元素響應著它的意志，然而狂風，火焰和雷霆，乃至於純粹的魔法能量，都無法撼動對方分毫——甚至連影像都難以做到。
尼德霍格幾乎覺得自己就要在下一刻死去——然後攻擊停止了。
黑色的巨龍在剎那間便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擊，然而卻並沒有擊中對方——因為在那之前，銀灰色的天使已經先一步掉落了下去。
幾乎連飛行的姿態都難以維持住的巨龍低下自己巨大的頭顱，在金色的豎瞳之中，清晰的倒映出那個曾經帶給它死亡威脅的強大敵人——毫不猶豫的噴吐出一口龍息。
對方的身軀直接被整個的焚成了模糊的一團——很明顯，對方的身軀並非血肉之軀，如果是血肉之軀，恐怕已經被整個的化成一團灰燼。
尼德霍格龐大的身軀落在地面上，被對方生生擊打出的創口直徑幾乎達到三米，附近的血肉一片糜爛，碎裂的鱗片摻雜在其中，從其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暴露出來的，正在不斷蠕動的鮮紅內臟——上面可以看到破碎的部位，以及流出的血。
而在這種情況下，尼德霍格再度連續噴吐出龍息——對方帶給它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一直到對方整個的身軀，都已經看不出具體的形狀的時候，才終於停下——即便是對於現在的尼德霍格來說，連續的噴吐出龍息，也是一項不輕的消耗，讓它忍不住大口喘息起來。
但是相比較於可能發生的危險來說，這無疑是值得的——莫名其妙的倒下，誰知道會不會莫名其妙的站起來，當然是要趁這個機會，讓對方再也站不起來才對。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對方也能站起來——尼德霍格也沒什麼話好說了。
重傷的巨龍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聖山的巔峰，那位老人——也許是教會歷史上最後一任教皇，正在那裡等著它。
「你贏了。」他說：「但是相信我，很快，你也將迎來自己應得的結局。」
巨龍金色的豎瞳凝視著他，然而那足以將普通人壓垮的威壓卻似乎對面前這個蒼老的男人毫無任何影響。
「告訴我，那是什麼？」低沉而巨大的聲音回蕩在周圍：「剛剛出現在我面前，將我打倒，幾乎讓我面臨死亡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它又為什麼，突然倒下。」
老人閉上了雙眼，並不准備回答對方的問話。
「原本是準備徹底摧毀聖山的。」尼德霍格金色的眸子毫無半點波動，平靜的說道：「但是如果你願意解開我心中的全部疑惑，我可以答應你，將它們全部放過。」
教皇抬起頭來，看向面前這頭巨龍，最終，還是緩慢的開口回答對方的疑惑：「那是天使，當年與聖人一同出現在我們這個世界的存在，擁有著強大的戰鬥力。」
「那麼為什麼，它會突然倒下？還有，這個世界？難道它是來自其他世界？」
「因為它存在的太久了，經歷了八千年的時光，儘管大部分時候都處於封印狀態之中，儘可能降低能量的消耗和身體的損傷，但是過去的戰鬥讓它所擁有的能量大幅度降低，再加上之前啟動發信裝置的消耗，讓它僅剩下的能量甚至不足以支撐到徹底將你打倒。」
「至於你說的第二個問題，是的，他們確實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根據當年聖人的口述，他的家鄉是一個繁榮無比的人類文明，其技術已經發展到可以打破世界屏障，橫渡虛空，去往其他世界的程度，而他就是在與其他世界其他種族的戰鬥之中，不幸落到我們這個當時還非常落後的世界。」
「那個發信裝置，又是什麼？」巨龍低沉的問道。
教皇抬起頭來看了對方一眼：「他一直致力於回去，但是技術的落差實在太大，甚至僅僅只是一個通知故鄉他在這裡的發信裝置，耗盡了一生的時間都無法達成。」
「他留下遺囑，而我們直到兩千年之後，才完成——不過要想啟動那個裝置，需要讓天使啟動，而當時的教皇選擇了放棄。」
「一直到現在。」
「也就是說，因為我的到來，才讓你們最終不得不選擇啟動這個天使的么？那麼告訴我，那個地方，會不會派人過來？還有他們的一切相關信息。」
「會。」教皇淡淡的回答道：「至於其他的，我們也不清楚。」
「這就是，你之前說我會落到應有下場的原因嗎？」巨龍低沉的冷笑了一聲，露出了白森森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