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見光死之徒的自愈之路-8
華雄也覺得這場對決申請不去，他在此前的金城郡比武之中，已經見識過各種各樣的對手，但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女人。
話說漢陽郡怎麼會派一個女子出來與自己對壘呢？難道他們的陣營之中已經沒人了嗎？
想到這一點之後，他不禁對漢陽郡輕視起來，就連言語上也顯得輕佻了許多。
「你這小娘子恐怕是不知道我們草原上的規矩吧，如果你輸了，你的身家性命可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我讓你給我暖床，你就得暖床，讓你給我生娃，你就得生娃。看你這身段兒，尤其是那大屁股，就知道你是個好生養的。我看這場比武也不用繼續了，你我乾脆回去成親，就此過上好日子，豈不比打打殺殺的要強很多？」
聽到華雄這麼說，與夏冰一起來的幾個漢子便都有些不滿。與夏冰交過手的郭汜甚至已經跳上擂台準備給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傢伙好好上一課。
然而夏冰卻揮揮手，示意夏冰大可不必將這件事放在心裡。自幼生活在涼州的她，對這種粗俗的言語早已經有了免疫能力，況且，她夏冰可不是個在言語上輕易饒人的傢伙。
「你既然知道輸掉這場比武的嚴重代價，為何還這般如此囂張，你就不擔心我贏下比賽之後，因為惱羞成怒而把你閹割掉送進宮裡。至於你的妻妾，那自然是給我的兄弟暖床，你的女兒，就當做我幼弟的童養媳好了。總之就一句話，汝妻子吾養之，你就安心入宮當太監好了。」
聽到他的這一番話，在場的很多人都忍不住撫掌大笑，蘇寧的人更是沒有想到，這個乾瘦的小女子竟然有著如此潑辣的一面。以前他倒是只注意到夏冰性格中有固執的苗頭，還以為他是個性格內向的小姑娘，想不到她說起髒話來也是如此的彪悍。
至於那句汝妻子吾養之，則是蘇寧曾經在報紙上諷刺別人的話，想不到這個在人前從不給他好臉色的姑娘，竟然也在關注著自家的報紙和文章。
擂台上的兩個人當然不知道蘇寧心裡的彎彎繞。華雄尤其是沒有耐心去推測別人心中所想。他被夏冰一番言語諷刺得怒火中燒，想他堂堂七尺男兒，只有美女對他服服帖帖的份，然後你會卑躬屈膝的去侍奉別人。
當下，他便揮舞著長刀，沖著對面的夏冰沖了過去。夏斌自然也不甘示弱，掄起手中的彎刀，就和對方戰在一處。
華雄是一名典型的力量型選手，他的刀法雖然談不上很大，但是比起夏冰曾經的對手李堪來說，顯然要更加有章法。所以他的進攻和防守連貫性都非常之高。
這樣夏冰一時之間找不到攻擊對手的破綻，只好利用自己身法敏捷的優勢在擂台上左避右閃。
這樣的狀況看得在場觀眾齊齊皺起了眉毛。這個小姑娘嘴皮子上雖然很強硬，但招式和力量上顯然都處於下風。
蘇寧也看出其中的門道來，自從認真的修鍊過一番五虎斷門槍之後，他對於武術的理解已經非常人可比。所以現在分析己在場上的形勢來，他至少不再是一個門外漢了。
然而這卻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緊張起來，他有時候甚至會想自己還不如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到時候作為一個門外漢只顧著看熱鬧就可以了，省的為這位漢陽郡打拚出來的姑娘擔心。
想想華雄那個粗鄙無知的野人，如果此戰能夠僥倖取勝的話，那他會對夏冰做什麼呢？這簡直是來自文明世界的蘇寧不敢想象的事情。
然而事情瞬間變得枯燥起來，因為夏冰所使用的長刀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一把長刀自然是由刀柄和刀刃兩部分組成。然而，夏冰的這把長刀卻與眾不同。倒不是說在外觀上多出什麼特殊的構造來，而是說這把長刀的刀柄和刀刃其實並非像外觀看上去的那樣連接在一起。
華雄在接下來的一炷香時間裡，便充分領教了這把長刀的厲害之處。
只見那把長刀的刀刃部分，竟然直接飛了出來，目標正是他受到無比的腦袋。這樣的突然變招，嚇得華雄趕緊揮刀格擋，要不是他臂力驚人，恐怕這次倉促的格擋也不能保證它萬無一失。
擋下這次攻擊的華雄，這才有時間去打量對方的那柄彎刀。只見一條鐵鏈連接著鋒利的刀刃和結實的刀柄，只要夏冰原地轉上幾個圈，刀柄就會在更長的距離上對敵人形成威脅。
雖然操作的難度增加了不少，但只要熟能生巧這，種鏈子刀還是可以形成相當大的威力的。尤其是他對於攻擊距離的增加，對於力量稍弱的對手來說，無疑可以挽回很大的劣勢。
然而這種武器也有著很大的弊端。其一，他雖然對力量的大小上沒有極高的要求，但卻要求使用者有著極其敏銳的反應。刀刃的飛行姿態、角度和速度都要通過鏈子傳導到使用者的手上，然而鐵鏈終究是柔軟而且容易彎曲的，這就讓力道在傳導的過程當中極易容易形成誤差，如果使用者的熟練程度和反應速度不達標的話，恐怕不但無法有效威脅到敵人，反而有可能傷害到自己。
另外一個弱點則是鏈子刀結構上的問題。他的刀刃在外圍飛舞，如果對手成功躲過刀刃，突擊到使用者的防禦內圈，這時，使用者就只能憑藉刀柄與對手纏鬥了。
然而刀柄在顫抖當中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直接丟掉它舉手投降呢？
好在華雄的情緒自始至終就不太正常，他從一開始的怒不可遏到現在的驚慌失措，都沒有留給自己任何理性思考的空間和餘地，這樣的腦袋瓜子，又怎麼能發現鏈子刀的弱點呢？於是他的局面瞬間就變得被動起來。
夏冰自然要抓住這個對方手足無措的機會，趁熱打鐵的發動一輪又一輪的猛攻。雖然對方憑藉力量經常能夠將他的道紋格擋開來，然而他依舊在寬廣的擂台上不斷旋轉著身體和手臂，策動著一輪又一輪的進攻。
終於再一次自上而下勢大力沉的攻擊之後，華雄的防禦出現了一個重大的疏忽。夏冰抓住這個機會，使盡全身力氣將刀柄丟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華雄的脖子上。
短暫的窒息讓這位兇猛的湧向失去了知覺，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然而這足夠夏冰靠近他的身體，對準他的要害，展開奮不顧身的一擊。
接下來的一幕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原因之一是因為剛才夏冰拋出刀柄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驚人。畢竟那意味著這位瘦小的姑娘，手中不再持有任何武器。這怎麼能讓在場的觀眾不擔心他接下來的局面呢？
至於沒看清接下來那一幕的另外一個原因，當然是那一幕發生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肉眼都無法完整地捕捉整個過程。
眾人只聽見中的一聲悶響，而後就是華雄聲嘶力竭的慘叫之聲。當他們重新能夠將擂台上的一切納入視野之中的時候，他們驚訝的注意到，剛才那個言辭粗俗的并州壯漢，此刻已經像滾地葫蘆一樣不斷的在擂台上翻滾著。他的雙手似乎還遮擋在某個關鍵部位上，貌似那你剛才受到了什麼嚴重的傷害。
突然間，觀眾之中有人發出了一聲輕笑。繼而這一聲輕笑就像突破堤壩的第一滴水珠那樣，為他的後繼者們點亮了前進的明燈。
而後，整個擂台周圍的觀眾都陷入了狂笑不止的海洋。他們接二連三的弄明白了剛才擂台上發生的事情，雖然那一幕的確發生得太快，然而通過現在的情況，他們都可以逆向推測出剛才發生的一切。
顯然夏冰剛才的那一句命中了華雄的命根子。
「這姑娘還真是夠陰狠呢，竟然專朝男人的下三路招呼！」
「這算什麼。男人和男人打架的時候，難道就不朝下三路招呼了？」
「就是，那個花生要是真的就此斷子絕孫了，也礙不著那位姑娘，誰讓他一上台就沖著人家大放厥詞呢，現在可好，他倒是真的變成太監了，只是不知道我們那位聖明的天子，喜不喜歡這樣的太監呢？」
眾人想了一下那位極其寵信宦官的皇帝劉宏，不由紛紛設想起這位華雄入宮之後與皇帝發生的種種趣事。
這些由觀眾腦補出來的風雅趣事，雖然很快的傳播到了董卓的耳朵之中。他們的諷刺與譏笑，顯然讓這位一代梟雄無法接受，他憤怒的站起身來，用陰鷙的眼神掃視著周圍的觀眾，然而那些人似乎只顧著歡笑，尤其是那些自恃身份不亞於董卓的看客，更是笑得肆無忌憚，甚至其中有那麼幾個人更是藉此開始諷刺起董卓來。
董卓覺得自己面子上實在掛不住了，他乾脆衝上擂台，保證得嗷嗷直叫的華雄給拎了下來。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之後，華雄倒是挺過了一開始的那陣劇痛時期，不過他的傷勢究竟嚴重到什麼地步，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認。
這個過程，自然是已經和董卓訂立同盟的蘇寧部下來完成，好在醫療口的那些名醫們有很多都作為軍醫隨軍出征了。
只不過這個檢查的過程進行得並不順利，首先是因為華兄本人極其的不配合，這個大男子漢似乎很害羞別人檢查他的關鍵部位。所以對那些醫務人員一直秉持的不太友好的態度。
另外一個原因都是因為他要控訴這場比賽的不公行為。他認為對方是用鏈子刀，是不符合比武規矩的作弊行為。
雖然很多人都不同意他的觀點，但無可否認的是，在夏冰剛剛登場的時候，那把鏈子刀的確看上去像一把普通的長刀。換一句話說，夏冰有意隱瞞了她武器的真實屬性。
如果要較真的話，這的確算是一個欺瞞行為。在篤信公平與正義的草原上，無論是哪種行為，一旦和欺騙沾上關係，就顯得不是那麼的正義了。
當然，討論上信仰的不光是所謂的公平與正義，他們還是講求實際利益的。在利益的驅使之下，任何卑鄙的陰謀和兇狠的廝殺，都是草原人說司空見慣的。之所以強調一番公平與正義，那自然是要美化一下自己的文明，這在所有的文明國度里都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換一句話說，這也許是漢族文化傳播給他們的一種惡習。
而對這種熱情有著清醒認識的蘇寧，立刻就將華雄的這番話給戳破了：「在我們的草原上，勝利就是一切。公平正義什麼的，那都是狡猾的漢人才會講的東西。」
在周圍的觀眾之中，不乏來自各大部落的貴人。他們生活在大漢朝的治下，自然也接觸過各種類型的漢人。然而，那其中卻不曾見過任何一個將他們自己漢人貼上狡猾的標籤。
而眼前這個叫蘇寧的傢伙，竟然膽大包天的那麼做了。而且還是堂而皇之的，當著他們這些部落首領的面說出的這番話。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位叫做蘇寧的年輕人，還是一位頗有學問受人尊敬的學者。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似乎意味著涼州的某些氛圍將要發生重大改變了。
然而他們終究不是蘇寧口中所謂的狡猾的漢人，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用高度靈敏的政治眼光分析出將來可能發生的變化，所以他們只能盡量秉持著平穩的心態觀察眼前所發生的變化。
他們第一個注意到的變化就是，華雄乖乖的閉上了自己的嘴，顯然面對蘇寧的說辭，他也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草原之上，自然是實力為尊。
戰敗就是戰敗，哪個草原上的好兒郎要是在這件事上耍花招，那他就不是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好漢。
華雄當然不想背負上這樣的罵名，然而他也不想成為一個小姑娘的奴僕。
這就讓事情有些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