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邪冥寒氣
「噠……」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傳出,打亂了夜的寂靜,一名少女目光凄凄,躊躇了一下,便將手敲在了門上。
恰在這時,一股可怕的氣機一瞬而逝,彷彿一座巍峨的山嶽,在層層的迷霧中,流露出了一絲的神異般。
「好可怕的威勢,東家深藏不露,一定可以治好父親的怪病的。」感受到這股溢散的氣機,白惜非的目光,變得很是堅定,敲門的手,微微大力了一些。
「篤!篤!篤!」
急促的敲門聲連綿的響起,夾雜著焦灼的情緒,在白惜非期盼的目光下,沉寂的房門打開了,露出了一名溫和的少年。
「這麼急,有什麼大事嗎?」獨孤行剛破關成功,身上繚繞著的氣機尚未收斂完畢,往那一站,一種強大的威勢便散發開來。
「求東家,救我父親,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惜非都毫無怨言。」白惜非一跪不起,蒼白的臉龐上,那一抹倔強,徒惹人垂憐。
「帶路吧!我去看一下。」獨孤行輕柔出聲,充斥著一種難言的安定。
「呼」
夜風吹拂,一間半開的房間內,彌散出一股刺骨的寒意,透過凄冷的月光,可以看見,地面上殷紅的血液。
病榻旁,一名中年男子摔倒在地,身上纏繞的繃帶,都被凍碎了,露出了被薄霜包裹的軀體。
「父親,撐住啊,東家一定有辦法,將你醫好的。」白惜非面色蒼白,兩道無措的目光,落在了獨孤行的身上。
「站在一旁,別打擾我。」
獨孤行眼眸犀利,一隻白嫩的手掌上,涌動著澎湃的血氣,燃燒起了赤紅的火焰。
而後,他一掌拍下,熾熱的火焰蔓延開來,消融著冰冷的寒氣,刺激著冰冷軀體內,沉寂的血氣。
「咚!咚!咚!」
一道心臟的跳動聲傳出,隨之一陣擂鼓般的轟鳴聲,在這具漸漸冰冷的軀體內響動。
獨孤行的手上血氣澎湃,彷彿掌握著一輪太陽般,逼得白陶的身上,飄出絲絲縷縷的寒氣。
「東家果真能力強大,這折磨了父親,許久的怪病,竟然在他的手上,一點點的祛除了。」白惜非的臉上,浮現出了驚喜的神色,看著獨孤行的目光,充滿著無比的感激。
「咔嚓……」
覆蓋在白陶身上的薄霜,驀地破碎,一陣恐怖的寒氣爆發開來,而後一瞬之間,消散一空。
「呃!」
白陶的口中發出一聲的低語,一雙緊閉的眸子,緩緩的睜開,透著一股死裡逃生的喜悅,以為那一刻之後,便是永恆的沉睡了。
「父親,你沒事了。」白惜非衝上前去,攙扶起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臉的欣喜若狂。
「多謝東家了,不然我,只怕就死了。」白陶對著獨孤行躬身一禮,一雙眸子帶著一絲的淡然,想來是生死之間,看破了許多。
「還差了一些,不要高興的太早。」獨孤行看著樂觀的兩人,悠悠的說道。
「啊,東家,你快點施手,求你了。」白惜非一聽,臉上浮現了一絲的緊張之色,卻也少了過多的驚慌,有這少年的存在,她的心底,驀地多了一份踏實。
「解開上衣,看看。」獨孤行目光犀利,似洞察了一切般,對著病重的中年男子道。
「這是什麼,以前絕對沒有的。」白惜非眸子圓睜,閃爍著震撼的光芒。
白陶的上半神上,赫然縈繞著一團冰藍的寒氣,匯聚成一頭相貌兇惡的獸王,盤踞在胸口那裡。
這頭凶獸皮毛一片冰藍色,眼眸邪魅,看起來栩栩如生的,彷彿下一瞬,便會衝出來一般。
「邪冥獸!」獨孤行一眼認出凶獸的底細,道:「若是沒有大日黑炎,可能還要棘手一些,現在嘛……」
他指尖上,一朵黑色的火焰靜靜的騰躍著,彷彿一輪沉寂的太陽般,蘊含著可怕的威能。
一指輕彈,一縷大日黑炎飛出,落在了邪冥獸的虛影上,那團淤積的寒氣,瞬間的被磨滅了大半。
「蓬」
邪冥獸的虛影炸開,一股澎湃的寒氣湧出,瀰漫在整間屋子之中,讓虛空,都變得白茫茫的一片。
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著,獨孤行體內磅礴的血氣衝出,護住了白家父女,免受這寒氣的侵蝕。
「大病得治,活著的日子都是賺著的了。」白陶陡感心神一片的輕鬆,那種死亡的陰霾,已經徹底的離他遠去了。
「你中了邪冥寒氣,才落得如此的下場。」獨孤行收回了手上的靈火,向著白陶說出了他的病根。
「我父平日里,一向與人為善,難道還是被人暗算了?」白惜非的眼眸中,流露著擔憂的光芒,有一便有二,以後可能還會中招。
「要真的有,那就只能是窮富貴了,他一直垂涎著這間店鋪,想要合併兩家,經營成一家高檔的場所。」白陶的眸子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為了達到目的,這人,什麼都可以幹了。
「你倆這次,可能還真錯怪了人家!」獨孤行啞然失笑,犀利的目光瞥過這間房屋,落在了一堵牆上。
「東家,你看出什麼了。」白惜非頭顱微抬,一雙靈動的眸子,閃過一絲的信任。
「鏘」
獨孤行並不出聲,身軀飄轉,腰間聆風劍出鞘,霜冷般的光芒亮起,劃破了昏暗的房間。
薄如蟬翼的劍鋒,嵌入磚縫之間,隨著劍脊的震動,一塊青磚飛出,落入了他的手中。
「一塊磚頭?」白惜非的的目光,落在了這塊青磚上,卻是看不出一絲的異常。
她的眸子中,帶著濃濃的不解之色,實在無法將這塊青磚,與她父親的病根聯繫起來。
「你父親的病,是這塊青磚上,裂開了一道縫隙,導致一絲的邪冥寒氣外泄,引起來的。」獨孤行的指尖,劃過青磚上的一道裂縫,對著白家父女道。
「僅僅是泄漏出一絲的邪冥寒氣,就讓我死去活來的,若是徹底的彌散開來,那……」白陶的心頭驀地一冷,棲身的居所埋了這個禍根,不死真的很命大。
「這塊磚頭裡,隱藏著什麼?」有了東家在旁,白惜非自覺安全無礙,便要看一看,這折磨著她父親的病源,到底隱藏著什麼。
「不知道,不過看一下就知道了。」獨孤行的手掌上,大日黑炎熊熊燃起,包裹上了青磚。
「那團黑色的火焰,是靈火!」白陶的眼眸中,映照著騰躍的火焰,臉上的震驚之色,尤為的明顯。
靈火珍貴的異常,即使是一名世家的傳人,也不一定可以擁有,而這名少年,卻是不聲不響的,就祭了出來。
「滴答……」
巴掌大的磚頭,在熾熱的火焰下,一點點的融化,青色的液體滴在地面上,打出一個個的坑動。
「在我的大日黑炎下,居然沒能瞬間融化,果然有隱秘。」獨孤行源海內轟鳴,大日黑炎熊熊的蔓延開來,手上的火焰深了幾分。
「嘩啦啦」
一股青色的液體瞬間流下,冰藍的神華閃耀,伴隨著恐怖的冷意,但被大日黑炎,死死的壓制著,爆發不出來。
當青磚融化之後,一團幽藍的神華露出,絲絲縷縷的白氣交纏,蘊含著恐怖的冷意。
「這到底是什麼,蘊藏著這麼恐怖的寒氣。」白惜非在青磚消融的時候,便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並非是籠罩在身上的那種,而是從心靈上傳出的。
她明白,若非東家的壓制,這團幽藍的寒氣爆發開來,必定能葬送了自家的性命。
「這是一門,能夠修鍊出邪冥寒氣的功法。」獨孤行掌心上,大日黑炎化為一道道的鎖鏈,纏繞在邪冥寒氣上,鎖住了那恐怖的冷意。
「功法?一份傳承!」白陶一聲驚呼,自家祖傳的店鋪,竟藏著這樣一份傳承。
而泄漏出的一絲氣息,就折磨得他痛苦無比,能夠判定的是,這團幽藍神華中,必是一份強大的傳承。
「東家好人有好報,老天都不會虧待他的。」白惜非的臉上,卻是沒有浮現出一絲的,痛惜機緣的神色,而是真心的,替獨孤行高興。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東家出現了,修復了即將破碎的生活,這份傳承,被他繼承了,沒什麼不對的。
「傻丫頭,修士的路,可不是這樣走的。」獨孤行眸光一暖,想不到這少女,心地著實不錯,並沒有因這傳承,心生異樣的心思,凡塵俗世之中,這種人可不多。
「對,這份傳承,東家該得的。」白陶也並非貪婪之人,一瞬的失神之後,便出言,讓獨孤行拿好這份傳承。
「這門功法,於我而言,並沒有多大的用處,或許,你更適合它。」獨孤行伸出手來,將那團幽藍神光,攤到了少女的身前。
「東家,哪能……」白惜非有些無措,開口就要拒絕。
「你家祖上傳承下來的,合該在你這一輩繼承。」獨孤行將邪冥寒氣放在桌上,留下了一個背影,給白家父女。
「東家慷慨,想不到我白家,在我這一代,竟然要出一名強者了。」白陶以前對祖上,出過強者的傳言還半信半疑,今日總算信了。
「東家……」白惜非口中呢喃,看著獨孤行離去的背影,眸中閃動著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