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冷宮會麵
由於甘將的注意力在處置姚靈絲之事上,沒有發覺一旁的慕清聽到皇後懷孕時候臉上流露出的那一刹的悲傷。
猶豫了一會兒,慕清還是問出了口:“皇後娘娘懷孕了?為何之前沒有消息傳出。”
甘將解釋道:“朕害怕有人會對他們母子不利,所以讓文太醫將消息瞞了下來。”
聽到這話,慕清沉思了一會兒,“陛下,臣以為宮裏宮外盯著娘娘的人太多了。既然姚氏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以她對皇後的憎恨程度,臣擔憂他們是不是已經謀劃了些什麽。”
甘將覺得慕清說的有道理,姚靈絲就是一個嫉婦,從前在後宮就使過不知多少手段讓一些妃嬪無辜喪命,他不得不防。“朕會安排的,絕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慕清離開了禦書房,腳步沉重的往宮外走。
他的心情十分複雜。聽到秦莫邪有孕消息的那一刻,他既為她有孕從此地位更為穩固而有一絲欣慰,可是又有一抹化不開的悲涼之感從心底傳出來。
那種心思過於隱秘,不可為外人道,隻有自己獨自承受。
回到府中,他一直坐在小亭之中,不允許任何人接近。一杯又一杯的喝酒,隻有在不清醒的時候,他才能坦然的麵對自己的心意。
恍惚之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在桃樹下笑得燦爛的臉龐,他伸出手想要觸碰,卻隻抓到涼涼月光。
姚貴妃被打入冷宮的消息傳到鳳鸞殿,秦莫邪十分驚訝。聽善善說了朝廷中發生的事情,也隻感歎了一句,世事無常。
誰能想到,前幾日還風光無限,重權在握的人,轉眼就跌落塵埃,甚至連累一家老小。
甘將在傍晚時分來到了鳳鸞殿,秦莫邪笑著走上前去迎接,卻發現今天甘將的表情十分陰沉。
她小心翼翼的開口:“皇上,你怎麽了?怎麽看起來不高興。”
甘將一雙眼睛,宛若寒冰,盯著秦莫邪的臉說:“皇後,你難道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嗎?”
秦莫邪心中打鼓,她忍住緊張問道:“臣妾不知道陛下說的是什麽。”
“今天文太醫和朕說皇後懷孕了,皇後,你不覺得你應該解釋一下麽。”甘將麵色微冷。
秦莫邪的嘴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沒有開口。這件事的確是她故意隱瞞,她無話可辨。
甘將抬起秦莫邪的下巴,感到她輕輕的顫了一下,甘將隱藏住心中的不忍,為了她的安全,他必須這麽做。
他冷冷的說:“你騙了朕。從今以後,你就待在鳳鸞宮,一步都不可以踏出去。朕會派人緊緊的盯著,倘若違背,你宮裏的所有人就都為你的行為償命吧。”
說完甘將就鬆開秦莫邪,轉身離去了。
秦莫邪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甘將遠去的背影,低聲哭了出來。
入夜以後,冷宮之中比外麵更為陰森,昏暗的燈光被風吹的一閃一閃,姚靈絲坐在硬邦邦的床上,一雙眼睛早已失去往日氣勢逼人的神采。
姚靈絲緊緊的握著雙拳,尖銳的手指甲都快要戳破她的皮膚了
每在這寂寥的宮中多待一刻,她對秦莫邪的恨意就增加一分。她把這一切都算在了秦莫邪的頭上,倘若皇後是她,她怎麽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姚靈絲把身上的首飾都取了下來,走出這座陰暗的小房子,走到冷宮門口,喚那個門口守衛的嬤嬤過來。
“有什麽事?沒事就快給我回去。”那嬤嬤的語氣十分不善,這宮裏待著的都是一群戴罪之人,她這麽多年看得多了,根本不把姚靈絲放在眼裏。
姚靈絲哪兒受過這種冷遇,一時之間氣極了,可是想到自己有求於她,隻得強露出笑著走上前去,“嬤嬤,您能否替我和李美人傳句話,說我想要事找她。”說著她把手中的首飾都遞了上去。
那個嬤嬤本來凶神惡煞的臉,看到那價值不菲的首飾的時候,笑著答應道:“好,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話帶到。”
李香兒待在落詞宮中惴惴不安,如今姚靈絲被打入冷宮,她在這後宮之中既沒有背景,也得不到皇帝的寵愛,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下去。
宮外的一個小宮女走進來,“回稟娘娘,冷宮那邊守門的嬤嬤剛剛帶了一句話來,讓奴婢一定要告訴您。說是冷宮裏有個人有事要和您說。”
李香兒眼眸一轉,就想到了,肯定是姚靈絲派人來的。她雖然不知道她還會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可是反正也是閑著無聊,幹脆就去見一見吧。
等到夜裏,李香兒帶了一個宮女就悄悄的往冷宮走去,走進那一扇門,看到眼前的景象,她心中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這地方就像是獨立存在於皇宮一般,到處都是破敗衰頹之氣。
心中暗道,自己一定要諸事小心,千萬不要淪落到這個地步。
李香兒走進那件簡陋的房間,就看到姚靈絲坐在那已經掉落幾片的鏡子前,她輕輕的咳了一聲,提醒姚靈絲自己已經來了。
“你來了,坐吧。”姚靈絲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就像一個枯槁的老人一樣死氣沉沉。
李香兒環視一周,並沒有看到多餘的椅子,隻好坐在一旁的床上。“你找我有什麽事?”
姚靈絲站起來走到李香兒麵前,對她說:“你知道皇後懷孕了麽?沒想到吧,皇上竟然替她隱瞞的那樣好。”說到秦莫邪的時候,姚靈絲身上的死氣才減少了幾分,多出一股濃烈的怨憤。
聽到這個消息,李香兒愣住了。剛想開口說點什麽,姚靈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待李香兒“你不恨麽?不恨秦莫邪奪了皇上全部的寵愛?甚至現在還懷上了皇上的孩子。若是個皇子,身為皇長子,以後必定是會立為太子的,等到那時,你以為你還有活路麽。恐怕下場也會和我一般吧。”姚靈絲說得字字誅心。
李香兒聽著姚靈絲的話,麵色一點一點變得蒼白起來,在這灰暗的燈火之下,顯得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