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能力
這個傢伙又當如何？事到如今，知秋也知曉名為食人鬼的怪物有著各種各樣奇怪的能力了。或強力的或普通的，強力的能夠扭曲物理時空的法則，普通也經過其主人的經年累月的鍛煉后變得熟練起來。
若非是能力的關係，這等怪物也不會那麼可怕。盛裝男子有一種相當危險的氣場，而知秋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何種能力促使他變得如此強大。強化自己的一部分身體變成武器的形態？亦或是射出激光一樣具有高科技質感的東西？甚至直接從褲兜里掏出什麼奇形怪狀的大寶貝？
無論哪個都不能輕視，既然會達到強大的地步，那便自有它獨有的戰鬥方式和強悍的能力。主要得小心那點才行……知秋如今呈現一種相當警戒的姿態，當然無話可說，既然是窺伺著自己血肉的敵人，什麼挑釁的話都不惜多說，雙方都會是直到死亡才會停手的對敵關係。
重新回到了什麼也敵對不了的軟弱時代一樣。知秋甚至沒有餘力來虛以為蛇，光是警戒便花費了知秋的全部精力，已經沒有事情來做別的任何事情了。男子本身也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戰士，興許是看出來了知秋的惶恐錯亂，有些無所謂地笑了笑。
「你還害怕什麼？明明也有過親手殺怪的經驗，也還會怕我這個同樣的怪物么？」就事實而言是正確的，若不分階級的話，盛裝男子也同屬於食人鬼的一員，數只食人鬼的夾擊知秋都能夠挺過來甚至完成反殺，按照道理來說不應該肆憚它的才對。
不過是想知秋輕敵的詭計罷了。即使如同許多食人鬼想的那樣，男子並不認為自己會輸給區區的人類，但或許正是因為常年作戰的關係，讓它不介意對任何事情保持謹慎的態度。比起那些軟弱的，只在牆壁之中成長的世代不一樣，男子是確實經歷過三十年前大戰的人物，作為勇猛的戰士奮戰在最前線，因此才能在食人鬼的階級中抱有一定的地位，直達貴族的第二階級。
如果說牆壁是一個完整的國度的話，位於「神壇」農場的第一階級無疑是國王，不過那完全是不管事的，需要當神明供奉起來的存在。真正管事的是被列為封疆大吏的第二階級。正因為經歷過戰鬥，男子才知道真正具有骨氣的人類的所作所為。
慘烈的大戰雖然是食人鬼的最終勝利，卻也不是沒有付出代價的。那畢竟是在這顆星球上繁衍了數千年的最輝煌的種族，想要連根拔起著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真正有骨氣的都經過殘酷的爭鬥后死去了。
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那些鐵血戰士們的影子。因為食人鬼素來崇尚強者，即便是曾經打敗過的沉淪為弱者的存在，心底中也會有一些認同感。聞起來很香的少年讓男子產生了一絲懷戀的感觸，不過沒有打消心中想吃掉對方的想法。
那曾經是輝煌的種族。儘管到了今天，也時不時會冒出一些相當危險的傢伙來。譬如眼前的這位少年。他們的軀體看上去那麼孱弱，即便是強壯的個體也會達到軀體的極限，以至於在比拼力量的方面甚至比不過一隻普通的第三階級。在後來運用科技作戰，也沒能拼過食人鬼所擁有的，最為純粹的暴力。
在人類身上……還要一種更奇妙的力量，不過從來沒有人拿來用罷了。
人類總是對未知的事物抱有恐懼。每一個種族都有最單純的排他性，在混沌初開的遠古時期，或許還有一些潛心研究神秘力量的人物，最終被詆毀為危險的人物進行排除。「煉藥術士」，「巫婆」都是諸如此類的稱呼。最終那份神秘力量也沒有開發出來，便消失在了慢慢的歷史長河之中。
但是食人鬼卻運用到了，並且取得了稱霸世界的力量。不過也因此造成了另外一些不好的習俗，總體來說好壞參半。崇尚純粹力量的食人鬼拒絕創造任何東西，如今還有奴隸可用，但是可見遙遠的將來奴隸耗盡的時候，食人鬼也將不可避免地步向毀滅。
如果它們真的能夠延續下去的話。如同只知道無盡索取的無底洞，一點點地蠶食著這顆星球的資源，最後再無物事可用。
那不是現在食人鬼會考慮的事情。人類的體內藏有神秘的力量，留存於骨肉中，留存於血液中，食人鬼剖開身體的結構其實和星球上的生物沒有多大的差別，差別正在它們懂得如何利用那股能量。
特殊能力哪能是說有就有的，白送的東西呢？它們的催動需要藉助這股能量來維持，能力越強，所需要的能量便越多。所以食人鬼才不能停止進食，雖然它們也能夠靠著別的牲畜的血肉維持生機，不過一旦斷絕了能量的供應，整個機體便會陷入混亂，最後變成藏身於黑暗中，和行屍走肉沒甚兩樣的屍鬼了。那些最低階級的食人鬼，可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可言。
宛如奇迹般誕生的男孩，他的體內宛如洪流般奔涌著龐大的能量。用食人鬼所留存的最大劑量能量探測器都無法探尋其真正數量，難以見底的龐大。
所以知秋的重要性甚至和牆壁系統本身相當。所以在他逃脫學院之後搜查部隊才會像瘋掉一樣到處尋找。所以班主任在犯了滔天大錯之後也沒有被處決，因為他是少數知道知秋面貌的人之一，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盛裝男子又豈會不知道知秋的真實身份？不過他沒有說而已。
真的能吃下這個少年的話……自己恐怕能夠上升到第一階級吧。原本那就是專門給「神明」享用的食品，食用之後力量會翻倍疊加。但是每一位第二階級都會覬覦，因為那對於它們的意義更加重大。
男子知曉，只是它不說而已。它明確了知秋「流浪者」的身份，自然就坐定了事實。它的聲音在實驗室中擁有絕對的立法權，哪怕一件東西是白的，它說是黑的，大家也會說其是黑的。
不過在身為美味的「食物」之前，知秋首先是一位優秀的戰士。
少年的眼神如同刀割般鋒利，就像那麼多次的，保持著決心站在自己身前的人類挑戰者，惡狠狠地看著自己。那份目光擁有相當的重量，背負著太多東西的戰士，先不論其實力，目光便首先會讓敵人膽寒。
即使什麼都不做，知秋也會感受到莫大的壓力。空氣緊繃著，宛如一觸即會爆炸的火藥桶，明明對方看起來只是一位普通人類的體積，知秋還有著身長數十米級別的千手所在，雙方的體積差距簡直一目了然。
在拳擊手的舞台中間，重量便象徵著力量。哪怕體重相差一個千克，所擊出的拳頭也有著明顯的區別。相差不遠的傢伙自然能夠較量一番，相差過一個階級以上的較量簡直天方夜譚。
體重的差距很難彌補。怎麼會有一種被對方給壓倒的錯覺？
少年在這一個時刻猛地狠下心來，就算是它又怎麼樣？！偏偏不信邪，千手千足的怪物莫非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么？
千手肌肉沉浮下去，眼花繚亂數量的手臂使勁扣挖著地板的一切。手臂的筋肉暴起，鐵皮鋪就的地面不消多久便破敗不堪。鐵塊，磚塊，所有能夠拿到的堅硬物事被牢牢抓握在手中。周圍的地貌如同暴風肆虐過的地段一般殘破，赫然的大坑顯然出現在人前。
暴風被千手抓在了手裡。知秋操縱著千手旋轉蓄力，數千枚石塊經過兇猛的加速后，直接發出爆鳴轟擊了出去。超越人體數百倍的肌肉密度，已經算是超人的等級了。甚至不是那麼小隻，足足有著數十噸重量的肌肉群體。
經過簡單的投擲動作，石塊能夠達到十分恐怖的速度。石塊在投擲出來的初速度便已經突破了音障，發出了相當刺耳的爆鳴。堅硬的鐵石塊類在區區的阻力反作用下粉碎，細散著突進。不過在極高的速度之下，破壞力不會因為體積的縮小減少一星半點。
【舊文明】從未出現強度如此劇烈的暴風。等級十二的超大型颱風也稍遜半籌，只是範圍縮小了而已。知秋已經儘力將打擊範圍減短，不過照著男子所在之地延展開來也足夠有數十米的範圍被波及進去。那處地方知秋已經事先檢查過了，沒有留有楚纖的蹤跡，就算全數毀滅也沒有所謂。
然而他太想當然。
全部的砂石都靜止不動了。在靠近男子身前數米的距離之內，一一停下，沒有一顆逃過那邊虛無的，空氣所做的屏障。
那裡根本沒有屏障才對。
男子連手都沒有揮動，足夠引起地貌改變的災難性技能便被它輕描淡寫地化解了。
什麼……東西？男子沒有看出有任何出格的舉動，裹在盛裝禮服之中的手部依舊瀟洒地叉著腰沒有活動，沒見到掏出了什麼奇妙的武器，也沒能看見魔術師變魔術用的燦爛光芒。一切都理所當然的態度。
知秋首次看見一位食人鬼施展過能力之後，自己還沒能搞得懂對方的能力。無論是【無面者】還是【巨型怪獸】，亦或是方才所交戰的【大力士】和【擊墜者】。它們都有著相當鮮明的特徵，有讓人眼前一暗的尖銳阻礙，知秋也會隨之立刻調整自己的作戰方針。
此刻現在知秋卻沒有動。因為他依舊困惑著，既然不明白對方的能力，下一步應該拿什麼進行試探也不知道了。
空間靜止？那些石塊並沒有完全靜止住，依舊在緩慢地浮動著，遊盪著。空氣屏障？然而石塊停下來的動作自然婉轉，絲毫沒有撞上硬物的反饋動作。
總是和第三階級食人鬼交戰讓知秋的思維有所極限了。認為所謂的「特殊能力」就應該是那種形式沒有錯才對……殊不知還要更加匪夷所思的存在。
「看你的樣子很困惑啊，少年。」男子開口，踏步邁出，漂浮在空中的石塊似乎被賦予了生命似的自動排開了一處通道。隨著男子整個身軀的走過去，砂石在空中轟然落下，揚起了遮蔽整片視野的大蓬大蓬的塵土，然而根本沒有一粒灰塵落在了男子華麗的衣服上面。
看著發生的所有，似乎有某些閃光掠過知秋的腦海。
「沒有關係，反正不是什麼秘密啦。告訴你其實也無妨。」或許是見獵心喜，遇見了難得一見的有骨氣的人類戰士，或者也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讓它不吝嗇於這點程度的讓步。
它作為經歷過三十年前大戰的食人鬼，已經下意識地有所危機意識。只是三十年的安樂生活豈是說掠過就能夠掠過的呢？至少在它選擇告訴知秋自己能力的時候，它便已經大意了。
不用對方說，其實少年也猜出了些許眉目。
和第三階級的能力不同，第二階級的能力更為上層。
改變軀體的形態，只不過是徒增醜陋罷了；掏出什麼具備強力性能的武器，親自上前拼殺只是蠻子的行為；改變範圍之內的空間法則，區區一點地盤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所以它們是第二階級。哪怕第三階級的手下成百上千地撲上來，也不能夠將它打敗，甚至會被它全數屠盡。
「我早就說過，實驗室是【我的東西】。我想讓它們幹什麼，自然會收到回應。」
整個實驗室都是它的「能力」。
數量足有一百層的龐大建築，每一個鐵塊每一顆沙土每一粒灰塵，都在它自在操縱的範圍之內。
所以沒有它的允許，被千手投擲出去的砂石無法對其造成損傷。
第二階級，已經不是第三階級執著於個體的能力等級了。它們的意識遍布一個碩大的範圍，從「個體」變成了「集體」，從「戰士」進化成了「軍隊」。
每一位第二階級都是一隻彪悍的軍隊。總是人類的數量再多，也無法抵禦這等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