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殘酷
「老夫因不想理會荒山城的恩怨是非，才會離群索居於此地，算起來，已經三十餘年！」目光唏噓而且迷離，老頭滿臉感慨的悠悠說道：「在此三十餘年間，老夫也層多次遇到過來此地歷練，像你這般年輕謙遜，而且蓬勃向上的各大門派精英弟子！」
「咦，那老先生你都遇到過那些門派的弟子！」一聽老頭說道大漢帝國的武林門派，黃昏心中很是好奇，急忙問道。
「我想想···好像有逍遙派的青年才俊，也有少林寺的佛門沙彌，曾遇到過五嶽劍派的少年俠客，也曾見過護龍山莊的精英密探···」說著說著，神情恍惚的老頭便是苦笑一下，揉揉微簇的眉心，道：「時間太久，有些已經記不太清了！」
逍遙派，少林寺，五嶽劍派，護龍山莊，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那老先生還真是見多識廣！」皺了皺眉頭，黃昏半趴在桌子上，壓得桌子吱呀作響，追問道：「那他們的實力如何！」
「老夫又沒和他們動過手，怎麼會知道他們的實力！」白了少年一眼，老頭說到：「不過能夠來此歷練，想來實力應該不錯！」
「也是哈！」打了個哈哈，黃昏壓下那縷尷尬，問道：「對了，老先生，你為什麼會在這片世界，難不成你也是···」
聽到少年的話，老頭臉色不變，笑眯眯的看著少年，反問道：「如果老夫說是因為犯下的殺戮太重，所以被執法者丟到這片與世隔絕的死地，小夥子你信不信！」
「哈哈，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面對老頭的反問，聳聳肩，黃昏模稜兩可的回答道。
黃昏是宅，但是他又不傻，從踏足這方世界的第一步開始，他就已經升起十二分的戒備，荒山野嶺中，碰到這一么個老頭，要說僅憑三兩句話，就對他給予信任，黃昏還沒有那麼天真那麼傻。
「其實···」似乎剛才的話，都是玩笑，老頭嘆了口氣，略微苦澀的解釋道：「老夫從出生開始，便一直生活在這個鬼地方，如今快要入土了，也還從未見過外面繽紛多彩的世界，到底是什麼一個樣！」
感受到老頭身上傳來的那種對外界世界的渴望和嚮往，黃昏望著外麵灰蒙蒙籠罩一切的世界，很是贊同的點點頭，在這裡呆了不到一天，黃昏對這片棄地已經產生了厭倦，更何況老頭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的時間呢！
「在這片世界，人生來便是帶著罪孽，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刻起，終生都要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替他們的父輩乃至祖輩，洗刷在外面世界犯下的罪孽！」似乎想到了悲慘的往事，點點濁淚在老頭眼中匯聚，看的黃昏一陣同情，老頭接著道：「若不是執法者有規定，任何人不得殺害十歲以下的孩童，要不然，恐怕沒有一個降生此地的孩子，能夠撐得下去！」
「長輩的罪孽，怎麼會強加於後人身上呢，這也太無情了吧！」感慨幾句，面對這個殘酷的世界，黃昏對著老頭道：「不過，難道就沒有離開這裡的方法！」
濁淚下閃過一道微光，老頭用破爛的袖口擦了一下眼淚，搖搖頭，道：「沒有，除了你們這些來此歷練的弟子，其他因為罪孽被流放而來，或者是出生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終其一生，絕無可能離開此地！」
「絕無可能嗎！」同情的看著老頭，黃昏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他，只能默默無語，靜靜的看著。
這片海域，比自己想想的還要殘酷的多啊！
少年不說話，房內立馬安靜了下來，老頭可能是習慣了傷春悲秋，沒等少年想好怎麼安慰他，他自己就恢復了過來。
「小夥子見笑了！」擦去眼角的淚水，看著一臉同情，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少年，老頭故作輕鬆的笑了一下，道：「老夫快要入土，說實話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放我出去的話，恐怕老夫還不一定能夠適應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老先生倒是想得開！」黃昏只能輕聲應和了一句。
「想不開有什麼辦法，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又是搖搖頭，老頭自我安慰了起來。
兩人正說話間，一個衣衫襤褸的婦女端了一個破碗，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抬頭複雜的看了一眼少年，還沒說話，就被老頭一聲冷喝，嚇得急忙退出了房子。
看到碗中好似從滾滾黃河中舀出的一碗水，黃昏抿了抿乾裂的嘴唇，臉上閃過絲絲糾結，輕聲呢喃道：「要是有酒就好了！」
「小夥子不要嫌棄，這個世界本來就這般，環境太過惡劣，有口水喝就不錯了！」將破碗推到黃昏身前，老頭解釋道：「要想喝到清水，在荒山島，恐怕只有島主和那些極個別的人才有資格，更別說是傳說中的美酒嘍！」
「哦，怎麼，老先生在這裡也喝過美酒！」端起破碗，黃昏用力在碗中吹了一下，除了吹拂起幾縷漣漪，碗中的水還是那麼渾濁。
「是啊，想當年，老夫也算是荒山島有頭有臉的人物，機緣巧合之下，嘗過一杯美酒！」似乎回想起當年那杯美酒的滋味，老頭一臉的享受和沉醉，道：「如果有生之年，能夠再喝上一杯，那老夫也就死而無憾了！」
「對了，老先生！」沒有在意老頭的感慨，隨便應和一句后，似乎還是嫌棄這水太臟，黃昏放在嘴邊糾結了半天，嘆了口氣，放到桌子上，對著老頭問道：「這個世界沒有半點生靈之氣，平常你們都是怎麼修鍊內勁的呢！」
「哪還有機會修鍊內勁！」老頭苦笑道：「除了一些大能擁有可以聚氣的丹藥外，像我們這種人，只能修鍊外功，更何況，即便域中的大能有丹藥，恐怕用來恢復內勁都是捉襟見肘，又何談拿出來供人修鍊！」
「這倒也是！」想到這個世界的環境，黃昏點點頭。
「小伙，你還是嫌棄這水嗎！」看少年左顧右盼，始終沒有將碗中的水飲下半滴，老頭略微失望的說道。
「倒不是嫌棄，可能是一時之間不適應吧！」黃昏自然不會直說自己確實是咽不下這種水，只能強行解釋道。
「那好吧！」對少年的行為表示明白，老頭也沒有逼少年，而是笑道：「小夥子你初來荒山島，不如留下吃頓便飯，順便老夫給你簡單介紹一下荒山島的情況！」
「這···」遲疑了一下，可是面對熱情的老頭，黃昏還是半推半就的同意了老頭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