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頭
日頭漸漸落下，隱於無邊大海的盡頭，天空中的灰黃逐漸被無盡的漆黑所取代，抬頭望去，整個夜空如同墨染，不見半點光亮露出。
在山中走了許久，除了荒蕪，還是荒蕪，山間遍地都是堅硬的石塊，偶爾才能看到幾棵雜草的痕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山洞休整一下，黃昏才發現自己面臨的最大問題，竟然是缺水。
事前通過官網的介紹，黃昏略微知道這片死地的殘酷，可誰想到大海之中，自己落腳的地方，會是一片沒有一丁點淡水的荒山，自己包裹裡帶了乾糧，帶了丹藥，甚至還帶了兩身換洗的衣物，可唯獨這淡水，因為嫌麻煩，沒有帶。
抿抿嘴，連生火的乾柴都很難找到，黃昏只能摸索著進了山洞，大吼幾聲，感覺沒有什麼危險后，才靠在山壁上，準備湊合一夜。
待在山中肯定不行，明天得趕緊走出這片荒山，要不然，堂堂射鵰江湖第一高手，被渴死在這片山中，就搞笑了。想著明天的計劃，黃昏緩緩進入夢鄉。
睡到半夜，半睡半醒中，聽到身畔一身窸窣的聲音，警惕心放到極點的黃昏立馬就是轉醒，連眼都沒睜開，懷中長劍就已經出鞘，聽聲辯位，在聲音傳來的地方狠狠一絞，幾多劍花盛開黑夜之中，等沒了動靜，才是收回長劍，繼續睡去。
一夜的時間，黃昏被驚醒了好些回，哪怕是換了地方，還是沒法安穩睡覺。
等到第二日，天灰濛濛放亮的時候，一身疲乏的黃昏轉醒，站起身來發現，吵得自己一夜難以安生的罪魁禍首，竟然只是幾條小蛇，好吧，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地碎屍。
出了山洞，陽光也是灰暗的，天空中灰濛濛漂浮著幾朵似乎是飛沙匯聚的雲朵，讓黃昏心中有點壓抑。
認準一個方向，一路前行，翻越了幾座山頭，擊殺了幾頭野獸，黃昏終於可以遙遙的看到遠處，依舊是灰黃色的無盡海面，而在海邊不遠處，是一片稀疏枯黃的小樹林，零零散散的橫七豎八在一個山頭上。
海風微咸，海面不見半點波動，嘴唇已經有點乾裂的黃昏，也顧不得感受這片環境的殘酷，直接飛速從這邊的山頭上沖了下去，帶起一層層飛塵，沖向遠處的那個山頭。
登上插著幾棵小樹的山頭，眼前豁然開朗，黃昏放目遠望，一座城池一般的巨大建築群立在一方盆地中央，還算繚繞著些許人氣。在這方盆地周圍，環繞的則是一座座看不見半點生機的荒山。
黃昏收回眺望的目光，放到眼前，這個山頭下，十多間好似遭受過風暴洗禮的破房子，立在一窪渾濁的水坑周圍，十來個披著獸皮的乾瘦少年，蹲在水坑旁，用土質的瓦罐，在坑中舀著渾水，小心翼翼通過一段不知道裡面塞了什麼東西都空樹榦，過濾到另外一個瓦罐中。
「水···」咽了咽口水，眼中一亮，黃昏仔細打量一下水坑旁邊的環境，沒有發現什麼威脅之後，立馬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快步走向這片算不上村落的小村落。
還沒走到村落中，沒有絲毫掩飾的黃昏就被水坑旁取水的少年們發現，打扮和他們迥異的黃昏，立馬就引起少年們的警惕，只見一個少年立馬捨棄手中的瓦罐，匆忙站起來高聲尖叫一聲。
「嘭···」
尖叫聲剛起，幾間破房的門立馬被踹開，再黃昏擔心房子會不會塌的目光中，五六個衣不遮體、同樣乾瘦的成年女人，持著木質長矛，從房間里沖了出來，迅速跑到黃昏身前。
「各位大姐，我是路過，想借口水喝！」見迅速將自己包圍的女人，黃昏並不慌張，而是雙手微舉，然後下壓，滿臉堆笑的說道：「你們放心，我沒有惡意！」
打量一下少年的裝備，本來滿是警惕的女人，眼中慢慢湧上了無盡的貪婪和渴望，看著少年的眼神，好像把黃昏當成了到他們嘴邊的獵物。
還沒等黃昏和這幾個女子協商好，十來個分不清男女的孩子，也是拿著長矛逼了上來。
「上！」對峙片刻，不知是誰低聲呼了一句，一群人壓制不住心中的貪慾，正要一擁而上。
「住手！」正當黃昏想要出手教訓這群人一番時，一聲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冷喝，讓這群人的動作直接頓在原地，看著少年，臉上滿是糾結，可是最後，心中的恐懼還是壓下了貪慾，婦女和孩子收回了想要刺出去的長矛。
慶幸一下不用對這群婦孺動手，黃昏順著聲音看去，一個拄著拐杖、身披破布的老頭，傴僂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從相對較好的一間破房子中走出來。
「父君！」看到老頭，這群本來對黃昏呲牙咧嘴的少年，驚慌的躲到一旁，對著那老頭恭敬的問候道。
「哼，警告你們多少回，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掃了還帶著不甘的幾個女人一眼，老頭冷聲質問一句，直接嚇得這群婦孺，就是跪地求饒。
「這位少俠，剛才多有得罪！」訓斥了幾句，老頭才是含笑的看向黃昏，拱拱手問道：「還請莫怪！」
「老先生嚴重了，本來就是個誤會，小子只是來討口水喝，如果犯了什麼忌諱，還望老先生見諒才是！」拱拱手，黃昏也是拽起問來。
「一口水而已，裡面請！」讓開身子，老頭伸手示意一下黃昏。
「老先生先請！」黃昏也是道。
「請！」
等到陪著黃昏走了幾步，那老頭才是回頭瞪了還匍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眾人，叫罵道：「還不趕快去準備水！」
「是，是！」聽到老頭的命令，這群婦女和孩子立馬從地上蹦了起來，不敢有半點耽擱，就是飛奔向一間破房。
剛剛坐到簡陋的房中，沒等黃昏喘口氣，老頭就是問道：「看少俠這身打扮，恐怕是來此地歷練，不知少俠師承何門啊！」
「哦，難不成此地經常會有我這種人來嗎！」本來還擔心這老頭是不是有陰謀，可是聽他這麼說，黃昏心中一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反問起來。
「少年難道不知嗎，本來每隔十年，神州大陸各大門派年輕一代的弟子都會來到此地歷練一番，只是···」眉頭一皺，也不惱，老頭面色疑惑的說道：「我記得離上次歷練，不過才剛剛過去五年，你們怎麼這麼快又來了！」
「這樣啊！」點點頭，通過老頭的話，黃昏似乎明白這片流亡海域，還有什麼作用了···